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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四十四章 扭轉乾坤

  針對摩根副董的表決會,從開始到出結果,總共也沒花上幾分鐘時間,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所謂表決,就是一個過場。

  相比過程,每個人都迫切期待結果的出爐。

  表決結果不同,對摩根的處理結果,自然也就不同。

  有“從重從輕”一說,從老董事長那會兒就有定論,甚至二三十年前就有一位副董受過這種場面。

  從重,便是免職,集團追責,乃至鋃鐺入獄。

  從輕,就是保職降權,冷處理,且不對外宣告。

  幾十年前那位副董,顯然沒有摩根副董這般好運,最后是直接被送進了牢房,現在還在里面待著。

  這在當時,也鬧得極為轟動。

  而今摩根副董以三比二的投票結果,免于從重處罰,眼見要落得個“保職降權”,他自己都暗暗歡喜。

  眼下,白宣語讓溫言來當眾宣布結果,也頗有幾分刻意。

  白宣語是在告訴溫言,結果已經定了,不要在這件事上揪著不放,最起碼眼下這個階段不要再做文章。

  還有就是,白宣語也是讓溫言清楚,不要試圖與自己擰著來,他沒有勝算!

  面對白宣語如此要求,溫言的臉色微微發青,卻是不能不從。

  不過宣布結果前,不甘心的溫言還決定說些話。

  “我請各位副董再考慮一下你們的選擇,你們真的能夠原諒一位這樣的人,放任他成為自己的同僚嗎!”

  溫言開口這番話,便是對那兩位選擇“諒解”摩根的副董說的,試圖喝醒他們。

  那倆位副董置若罔聞,看都不看溫言一眼。

  就好似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根本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你們這么做,對不對的起老董事長,你們自己捫心自問一下?!”

  李韻元終于忍不住了,瞪著對面那兩人,大聲道。

  “我們正是貫徹老董事長的寬仁之道。”一位副董面對李韻元,堂而皇之,“別忘了,李韻元副董,咱們可是幾十年的老伙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那么絕情呢!”

  “我的決定反正就是這樣,今天說什么也不會變了。這也是老董事長,是集團,賦予我們的權力。”另一位副董也振振有詞道。

  看樣子,他們的立場是不會有任何改變了。

  李韻元眼見這幕,恨得牙齒咬錯,“啪”的一聲猛拍了下沙發扶手,以泄心中憤怒。

  不過,他也無計可施。

  總不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著那兩個老家伙改主意吧。

  與李韻元同一立場的另外兩位副董,此刻亦是臉色難看,鼻腔里出著粗氣。

  摩根偷眼瞧瞧那邊,瞧瞧這邊,眼神里已經止不住露出一絲喜色。

  都到了這份上,他還能全身而退,怎么不氣死那些想看他死的混蛋呢!

  而溫言看著眼前這一幕,徹底沒有勸說那兩位副董改變立場的念頭。

  他來開會之前確實是作了一番準備,備了一番說辭的。

  不過,那會兒他就已經知道,事情真要是到了眼前這種地步,說什么都沒用。

  在座的各位副董,哪一個是能被人三言兩語就說動立場的角色。

  表了態,那就是結果,一切板上釘釘了。

  可即便是知道準備了也沒用,溫言還是為求心安,做了一番說辭埋在心底。

  但眼下,他實在是說不出來了。

  白宣語從頭到尾,穩如泰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眾人的言辭交鋒,巋然不動。

  等誰都沒了話,他瞥了溫言一眼,方才不緊不慢催促道,“宣布結果吧。”

  溫言心底不由得輕嘆一聲。

  白小升,咱們這一次謀劃,算是毀了。但不過也重創了摩根副董,要說失敗也稱不上…

  溫言更像是在心底寬慰自己。

  來日方長吧,反正摩根副董經此一日,實力勢必被極大削弱,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溫言也知道,今日結果一出,摩根副董過往不論過錯也好,過失也罷,一概不糾了,這就相當于一道免死金牌。

  這個禍害集團的大貪大惡之人,還能穩坐副董之位,手握一部分集團權力,自此逍遙。

  真是諷刺,真.他.媽氣人!

  千不甘萬不甘,溫言還是站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面,清了清嗓子。

  在座副董們看向他,一半是不甘心加無可奈何,另一半是因利益暗暗暢然。

  摩根在這一刻居然還向著溫言,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時候這表情,說明他心中何其得意囂張。

  “各位,這一次的表決會,我作為監督人宣布…會議一切流程合乎集團規定,特此宣布結果。本結果,在我宣告完畢后,由本集團代理董事長白宣語先生進行最終確認。”

  溫言說的有幾分機械化,顯得有氣無力。

  “本集團副董摩根先生所為之過往,所為之過失,現經全體副董意見表決,予以…”

  那“從輕”二字,在溫言口中千萬般不愿意的生成,正滾動欲出。

  摩根副董在這一刻兩眼明亮如炬,笑容也壓抑不住在嘴角生成。

  “等一等!”

  可就在這時,這間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有人大步流星走進來,裹挾進一股清風,發出一聲大喝。

  溫言被人中斷,錯愕的看向來人。

  白宣語也抬起頭,目光凝向那邊,旋即皺了皺眉。

  在座眾人也是驚訝的扭頭看去。

  闖進來打斷溫言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小升。

  摩根副董見是他,眼眸之中,頓時隱隱閃過一抹恨意。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白小升害他到如此地步,眼見馬上要出了結果,沒想到他居然又來搗亂!

  這個亞洲來的混蛋,我不死你沒完是吧!那以后我與你不死不休!摩根副董心中恨恨道。

  “白小升,你來這里干什么?!”坐在摩根身邊的一位副董,皺眉喝道。

  屬于他們一伍的另一人,也沉聲不悅道,“這里是什么會議你該知道,副董才有資格進入,你怎么能擅自闖入,真是越來越沒了規矩!”

  剛剛發聲之人,頓時接著話茬道,“虧你還是事業總裁,不久前還受過總部獎勵,居然行事如此魯莽,你還不出去!”

  白小升面對倆人接二連三的指控,面色平靜,不退反進,走了過來。

  “小升…白小升先生,你如此急切前來,可是集團當下有什么緊急事務發生嗎?”溫言揚聲道。

  擅闖高級別會議,絕對是集團大忌,也是企業大忌,溫言相信白小升不會做這種沒緣由的魯莽之事。

  他是在給白小升找借口。

  “沒有。”白小升平靜道。

  “荒唐,沒什么緊急事務,誰給你的膽量闖進來!”

  “你這個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真是攜功自傲!”

  為摩根站臺的兩名副董,怒沖沖一人一句喝道。

  “你們說的太過分了!”

  李韻元沉聲喝阻兩人,隨后看向白小升問道,“白小升先生,你來所為何事?”

  李韻元也想著給白小升找個臺階,只要白小升隨便說些理由,他都會幫白小升圓說。

  不過這件事上,確實是白小升唐突了。

  擅入會場,不要說對面兩個口舌不饒人的副董,便是白宣語都不好對付過去。

  李韻元想來,可能是白小升在外面聽著動靜,聽到了里面的結果,一時不甘才推門而入。

  但這又更不好解釋,先不說白小升在外面窺聽合不合適,這行為本身就是大忌諱。

  李韻元心里一橫,暗暗決定不管如何,都要為白小升行為免于責難。

  摩根副董那么大的問題都能得到從輕處理,憑什么白小升要在這種事上受罰!

  那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正義!

  此時此刻,白宣語抬頭看向白小升,眼神之中閃爍著冷光,意味不明。

  面對李韻元的發問,白小升對他客客氣氣平靜道,“李韻元副董,我來是參加會議的。”

  一句話,包括李韻元在內,眾人皆是一愣。

  白小升說什么不好,居然說這個…

  “開什么玩笑,這是副董級才能參加的會議,你白小升什么級別,你只是事業總裁!”

  摩根身邊的一位副董喝道。

  “我們再說一次,你沒有資格參加!”另一人也揚聲道。

  溫言、李韻元頓時眼神復雜看向白小升。

  白小升一定是不甘心才來,但這里確實不是他的級別可以參加的。

  “白小升。”白宣語發聲了。

  其他聲音頓時安靜幾分。

  “我念你剛為集團作出過重大貢獻,在這件事上又頗費心力,難免作出一些不當之舉,對你這種行為就不予追究了。記著,下次別犯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再客氣。”白宣語直接朝外一揮手,“出去吧,把門帶好。”

  摩根副董看向白小升,暗暗嗤笑。

  這個人真是瘋了,為了自己的事如此操心,居然以為可以擅闖會議來扭轉結果。

  摩根忽然無比期待白小升拒不聽從,與白宣語杠上。

  那就精彩了!

  如摩根所愿,白小升還真就沒有離開,目光穿越眾人落到白宣語的臉上。

  在旁人各種目光注視下,白小升忽然笑了,拿出一張疊的整齊方正的紙展開,亮給白宣語與眾人看。

  “當年,老董事長白振北先生,曾經立下一個規定,這么多年來一次都沒有用過,當然,也沒有被廢除。”白小升徐徐道,“白老先生出身華夏,華夏自古有禪讓讓賢一說。想必,眾人也該清楚我要說的,是什么規定了吧。”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白宣語目光費解。

  溫言也是一樣。

  這倆人自詡了解集團一切,卻從未聽說過這種古怪規定。

  便是在場的副董們,也有一兩位,一時一副茫然之相。

  不過李韻元卻好像想起什么來,先是錯愕,旋即神情慢慢變得不可思議。

  李韻元忽然起身,走到白小升身前拿過他手中的那張紙,細細讀上面的內容。

  “白小升,你在故弄什么玄虛,集團規定無我不知,我不曾聽說有什么跟華夏讓賢相關的東西。”白宣語肯定道。

  “有的!”

  李韻元忽然發聲打斷,轉身拿著白小升那張紙,眼眸發光。

  白宣語一愣,費解的看向李韻元。

  溫言也一樣。

  在座年長的副董們也有似乎想到了,神情不可思議。

  李韻元沉聲道,“當年老董事長帶我們幾個人打拼江山,那時候集團沒這么龐大,只是個小公司,他便給我們幾個人安插了副董之職,更定下一個頗為有趣的規矩,說一旦日后公司做大,而我們這些兄弟想要退下來,可以把自己的頭銜讓賢給公司認可之人,說公司會仍以副董待遇給我們養老!”

  “不錯,我記得有這個規定!”

  “我也記得!”

  與李韻元立場一致的兩人頓時點頭,他們的目光被點亮一般,充滿回憶,似乎重回那年輕奮斗的時代。

  便是摩根身邊的兩位副董,也眼色微變,似乎想了起來。

  其實這規定,更像是當初的一個玩笑,只不過被寫入了正式的規定里罷了。

  試問,哪位副董會把自己的職位拱手讓與公司里的其他人,哪怕是被公司認可的人。

  “所以呢。”白宣語忽然有種玄妙的感覺。

  李韻元揚起手里那張紙,大聲道,“路成安副董,現讓位與白小升,以此為證。白小升數載如一日,為集團兢兢業業,屢建奇功,深受集團上下認可!本讓位書真實有效,見證人——司徒寅!”

  “司徒寅”三個字一出,全場瞬間安靜。

  連白宣語都一時無聲。

  司徒寅可不光是老董事長白振北秘書助理那么簡單,他還是集團守護人!

  當初,不管是白宣語上位代理董事長,還是溫言主管監.察.部,都是他來傳話。

  他能代表老董事長!

  眼下,不管是白宣語還是任何人,沒人敢不承認這份東西!

  不然,就是否認司徒寅的權威!否認老董事長的規定!

  一下子,所有人默了聲。

  白宣語無話可說,否認這張紙,是不是也得否認他現在的職位…

  溫言的雙眸瞬間明亮。

  路成安讓位白小升,那白小升便是集團副董!

  七大副董,齊了!

  “我說我來開會,我來晚了嗎?”白小升問道。

  溫言微笑看著白小升,一字一句道,“不早不晚,剛剛好。”

  “白小升,副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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