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你瘋了
眾目睽睽之下，“鍋巴”就那么狼狽的躥出去，去找廁所，這一幕導致全場氛圍都詭異的降到了冰點。
一番沉默之后。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回過神，當著政.界、媒體圈的貴賓，強壓情緒，還擠出一個笑容給眾人。
“大家…這個…還有要去廁所的嗎？！”
在場眾人趕緊連連搖頭。
“奧克拉克公司，你們是否還能繼續參加接下來的招標會？”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向白小升發問。
眾人也看向白小升。
奧克拉克公司是奧斯頓家族產業，白小升與“鍋巴”一道來的，是作為奧克拉克公司的人來參加的這場會議，自然被當做奧克拉克的競標人之一。
眼下，“鍋巴”出了這狀況，很可能會影響競標，所以那位總經理詢問白小升是否有權代表“鍋巴”，繼續參與。
“可以參加，我沒有問題。”白小升坦然自若揚聲道，伸手把“鍋巴”放在那邊的投標書副本，拉到自己身前。
其實，“鍋巴”就算不出這狀況，白小升也要插手此事。
更何況，“鍋巴”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競標書副本上面還壓著“鍋巴”的手機，白小升拿起來放回原處。
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見狀，點點頭，笑著環視眾人道，“那咱們繼續，方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白小升低頭翻開那份投標書，一目十行在翻看，每一頁只停留短短幾秒。
他在記憶里面的內容。
這份投標書，“鍋巴”說過，其實就是嵐GO公司提供給他們的，只算是一份道具。
不過就算是道具，其中重要的一些內容也還是要記下來的，好能演的更真。
白小升自然不清楚哪些部分是要用到的，索性，他就全給背下來了。
這放在常人那里，這么短的時間記下一本競標書，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對于白小升而言，卻輕而易舉。
紅蓮會將白小升看過的內容掃入大腦，隨時調用。只是這么做的話，會極大消耗白小升的精力。
臺上，嵐GO公司的那位總經理一番慷慨陳詞，光是“歡迎、展望、期待”就足足說了有半個小時。
這功夫，臺下的白小升已經把投標書給消化的七七八八了。
最后，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面帶微笑，繼續道，“今天讓我們最為高興的，其實是咱們墨格蘭政.界.貴.客出席，還有媒體的朋友到場，原本我是希望他們能夠為大家致辭，不過貴客們都希望只作為一個旁聽者，那我們就充分尊重他們的意見。”
“咱們的招標會，現在就開始吧。”
臺下，白小升看了眼時間，望了望門口。
原本，他還以為“鍋巴”會回來，畢竟拉拉肚子，可能很慢，也可能很快。
但是現在看來，都過了大半個鐘頭，“鍋巴”還沒出現。
他那邊情況，應該挺嚴重…
此時此刻，走廊一角的廁所里，“鍋巴”還在努力掙扎。
原本他已經起來，甚至走出去過，可沒走幾步又返了回來，如此反復兩三次，最后更像是長在了馬桶上。
那腹中的絞痛感，讓他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也就是這個衛生間是專供貴賓使用，旁的職員無權使用，不然光是聽到他痛苦的都得給嚇著。
“混蛋，這是什么…該死的配方，這減肥倒是合適…該死的墨格蘭專家…”
“鍋巴”一手扶著墻壁一邊神情扭曲，口中痛罵。
肚子似乎又好了一些，“鍋巴”伸手去夠廁紙，卻摸了個空。
他臉色驟然一變，扭臉看過去，發現所有的廁紙已經被自己給消耗一空。
“鍋巴”趕緊翻找自己的手機，結果翻遍全身一無所獲，他臉色頓時慘白無比。
雖然原本就已經很蒼白。
再想到這個衛生間自己折騰了許久，都沒人再來，“鍋巴”腦子嗡的一聲。他想大聲求救之際，卻又感到腹中翻滾若冰崩海嘯，發出豺狼虎豹之音。
無奈之下，他只能神情扭曲，繼續方便。
會議室那邊，已經開啟競標流程，非常熱鬧，一家報價之后就有另一家跟進，開出更合適的條件。
不過這些人都是從一個極高價格開始，緩緩向下比價，降價也并不多，給人營造一種當下墨格蘭市價就是如此之相。
很快，輪到了奧克拉克公司報價。
白小升按著投標書的內容報了出來，轉眼就被別人比了下去。
這在意料之中，白小升神情平靜，耐心等待。
前排，那些貴賓反身看著這熱鬧的一幕，頻頻點頭，悄聲交頭接耳。
這些人，是墨格蘭政界與媒體大人物？
白小升眼見臺上嵐GO公司總經理、副總經理的關注點，全程都在那些人身上，忍不住眼眸微閃。
看來，今天這場招標會是不容差池呢…
白小升也在心里暗暗計劃著。
終于，競標輪到了那三位“特殊”之人。
“鍋巴”曾說過，他們才是今天主角，這標書最終花落他們三家之一。
白小升也重點留意他們。
那三人接連壓價，最后一人出價之后，全場沒有人再發聲。
一些多次參加這種招標會的“老戲骨”，還連連搖頭，一副這個價格沒法再降的神情。
其實白小升核算過，最后這價格依舊存在極大的降價空間。
只不過，他們營造一種虛高假象，導致高價被認為是正常的。
雖然外界不是傻子，但只要做一些輿論工作便能瞞天過海。
而且尋常人，也并不關切這些。
這事就算上報總部，有人質疑價格比之歐亞同類型市場高，也會得到反駁：歐美市場的原材料算上關稅、運輸以及各種成本，到墨格蘭來價格只會更高。
但其實，這背后有著極大的操作空間。
白小升都能隨口說出幾十種手段方法。
“他們就是這樣，把集團財富給撬走的嗎。”白小升眼眸微瞇，心中暗道。
“各位還有競標的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是這位先生…”
臺上，嵐GO公司副總艾布特這就要一錘定音。
程序進行到現在，“一切順利”，跟往常一樣。
眼下出席貴賓們也很滿意，這可說是圓滿了。
在場的競標人紛紛在搖頭，開始收拾手頭東西，準備結束。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宜的聲音響起，“我們奧克拉克公司，還可以再降低一些價格。”
這句話，讓在場眾人一愣，皆不可思議扭頭看向發聲之人。
臺上，嵐GO公司的總經理、副總經理也是一愣，眼神微微驚愕的看過去。
連前排那些貴賓們都好奇扭過頭。
發聲的，自然是白小升。
他一臉平靜，臉上似乎還帶著淡淡笑意。
“這位先生，你…你說什么？”
臺上艾布特強笑詢問，趁著沒人注意，緊著向白小升使眼色。
這個奧克拉克的人是不是瘋了，怎么忽然來這么一手，這跟說好的可不一樣！
嵐GO公司總經理，那個老頭，也忍不住暗暗皺眉。
“我說我們還可以降低價格，降低百分之二。”白小升笑道。
“百分之二！”
嵐GO公司總經理忍不住驚聲道，隨即強笑掩飾，“這么大的幅度啊！”
艾布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尋常項目，三五個競標人也就夠了，今天他們安排了九位，還請來政界、媒體圈的人士，為的就是做個大噱頭。
項目本身油水豐厚不說，還極為重要，必須要讓卡羅琳家族得到。
這要是讓外人截了胡，就壞事了！
關鍵是這個奧克拉克的人，真敢降價，百分之二啊，那得是多少錢！
艾布特下意識看向某個方向一眼。
白小升坐在那里，似笑非笑。
他對這個招標會的重要程度有所設想，眼下臺上那二位的反應驗證了他的判斷。
艾布特那個隱晦的眼神，更是讓他收入眼里。
“我們也愿意再降低…一部分價格。”有人揚手道。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不等他人驚訝，白小升就揚手朗聲道，“那敢問這位競標人，你們降低的一部分價格，是多少？”
臨時降價，那位參與者哪里知曉，頓時語噎。
白小升揚聲道，“奧克拉克公司愿意在方才基礎上，再降低百分之二！”
一句話，全場陷入低低騷動。
白小升兩度發言，降低了百分之四的價格，這降價速度、幅度可說嚇人了。
這比例要放在龐大的交易額中，那就是大堆的真金白銀。
奧克拉克是瘋了嗎，是以后都不想跟嵐GO公司做“生意”了嗎，他們就算拿到標書，真的就能賺這筆錢？
在場那些出席競標的，都忍不住打量那副生面孔。
這人是果巴親自帶來的，對競標書無比詳熟，肯定是奧克拉克的人，這點應該沒有問題。
關鍵是，他的態度代表奧克拉克幕后家族的意思嗎…
“這真是一個讓人心動的價格！”臺上，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強笑道，“不過，你們奧斯頓先生這是要不賺錢，來與我方交好嗎，大可不必這樣！我們也是很了解行業的，不希望咱們合作方沒有賺頭，大家以后還長久呢！”
這番話已經意有所指。
艾布特咽了咽口水，退到角落，開始向另一個方向遞眼神，甚至抬手整了整西裝扣子，暗暗打了個手勢。
白小升在全場注視下，神情從容，笑吟吟道，“奧斯頓先生就是為了跟咱們嵐GO公司建立長久合作關系，這才不惜少賺一些，放心，總經理先生，我們依舊還有不小的利潤空間。”
這句話，是擺明了拆臺來的。
臺上，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想克制情緒，右眼皮卻止不住抽了抽。
前排那些來觀摩的貴賓們已經在埋頭議論，他們似乎對如此降幅與方才幾乎要成交的那一幕，產生了懷疑。
“我們公司愿意降低一個點，來競逐這次招標。”有人發出一聲大喝。
全場眾人忍不住看過去。
那人，正是艾布特此前打招呼的人。
情勢所逼，他們也都豁出去了。
臺上嵐GO公司的總經理，也忍不住喉頭滾動，血壓升高。
壓價到此，他也很難交代，不過如果今天讓外人撬了這一單，還是當著政界、媒體大佬的面，那就更沒法善后！
正當眾人唏噓這降幅之際，又聽到白小升揚聲道，“我們愿意再降低兩個點。”
這短短一句話，讓全場皆寂。
白小升又道，“再降低兩個點。”
“我聽的見，請這位先生，無需重復！”
臺上，嵐GO公司總經理臉色難看，聲音低沉中略帶沙啞。
已經降了七個點，便是他都感覺難以收場。
角落里的艾布特完全凌亂。
這下，他怎么打眼色都沒用，降到這份上已經到了盡頭。
面帶四方目光，白小升迎上嵐GO公司總經理的注視，不疾不徐道，“總經理先生，我不是復讀機，也沒有重復的習慣，我的意思是，兩次降幅是疊加的，總共降低九個百分點。”
這句話一出，全場倒吸一口氣，連那些貴賓們都眼神驚得發直。
那些記者們瘋狂一般對著白小升拍照。
單沖全場這氣氛，這就是一個難得的天大新聞。
嵐GO公司總經理差點從位子上滑到桌子底下，眼神駭然看白小升，猶如看一個瘋子。
艾布特更是呆若木雞，全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九個點？
這個人是瘋了吧！
“這件事，我們需要討論，現在中場歇息，中場歇息！”嵐GO公司那位總經理起身道，還不忘走過去請各位貴客，“各位請移步貴賓室！媒體朋友，艾布特你來接待一下！”
艾布特趕緊走過去。
他自然明白總經理的意思，不能讓這些消息發布出去，不然事情就真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倆人勸走那些貴客，臨走前都看了白小升方向一眼，眼神帶出憤恨怨毒。
這該死的來拆臺的瘋子！
這會議室剩下的其他人，都偷眼觀瞧白小升，紛紛交頭接耳。
那三家真正的競標人，也起身匆匆離去。
白小升卻安之若素坐在那里，用自己手機發著信息。
原本過來這里，白小升是想著暗中調查，不過臨時改了主意。
也許打草驚蛇，更有效果。
此刻，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鍋巴”。
只見他腳下虛浮飄忽，走的卻不慢。
拉到現在，已經過了那個勁兒，而且終于等到了打掃衛生的人，得以拯救。
趕回白小升身邊，“鍋巴”就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都在竊竊私語。
“鍋巴”還以為是自己鬧出的笑話，全不在意，忙跟白小升低聲道，“競標會結束了沒有？”
現在這情形，他也有點搞不準。
“暫時告一段落。”白小升頭也沒抬道。
“哎呀，這競標任務讓我耽擱了。”“鍋巴”懊惱道。
“沒有，我幫你完成了。”白小升又道。
“你，你知道價碼？”“鍋巴”駭然驚道。
白小升拍了拍自己身前的競標書，隨口報一個數字。
“鍋巴”長出一口氣，慶幸拍了拍自己胸口，“還好你行。”
“我在這個價格基礎上，又讓利了百分之九。”白小升道。
“哦。”“鍋巴”先是點頭，隨后倏然一愣，脖子僵硬扭動看向白小升，“你剛剛，說的什么？”
不久之后，全場就聽到一聲凄厲嚎叫，簡直要穿破屋頂，響徹云霄。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