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文尊、余青梅的房間里出來,李家人順勢把房門給帶上,省得外面吵吵嚷嚷的,讓老人家們心煩,不能好好交流。
出了里屋,白家人被讓到堂屋落座。
這個堂屋相當于客廳,只不過跨度驚人,無比的氣派。
裝潢上中式為主,也有一些西式的設計融入。不過,總得看起來,色調、風格皆是無比的和諧,中西式無比融洽,應該是請高級團隊設計過。
堂屋擺放八仙桌、太師椅,在墻上四幅中堂畫。
堂屋兩側是沙發,白家長輩被安排到一側沙發上,由李家同輩陪著聊天。
父輩去了一邊,白小升他們就去了另一邊。
李家底蘊深厚,不說整座宅院氣派不凡,單這間堂屋便不一般,擺放的木制家具,都是極為上等的料子。
白小升隨意看了眼,腦海之中,紅蓮立即給他檢索。
果然夠豪氣。白小升暗道。
“小升,小升,你也發現了嗎,那八仙桌跟太師椅,是海黃的料子啊!”白然暗暗拽了拽白小升,語氣之中帶著不可思議。
“白然姐,你還懂這些?”白小升奇道。
白然口中的海黃,指的是海南黃花梨木料。
老話說,“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
海黃木料的家具木器,數百年來,一直是王公貴族、有錢人家追捧之物,現代差不多被砍伐殆盡,在鄰國倒是有些存在,價格昂貴驚人,一件家具動輒數以百萬。
可以說,單這一張八仙桌兩張太師椅,那就是價值連城!
“我以前賣過名貴家具,自然清楚!”白然忍不住道。
李家底蘊,一桌一椅,可見一斑,恐怖如斯!
白然懂,所以驚,所以敬畏。
白小升淡淡瞥了一眼,海黃的家具確實不錯,不過,他卻是不放在眼里,在他看來,那料子在海黃之中并不算什么上品,較之他中京傳媒中京萬和大廈頂層宴會廳里的那些,差得遠!
如果他真的稀罕,他卡里還有五千萬,什么樣的買不到。
白小升淡淡一笑,不再理會。
那邊,白斐眼看墻壁上掛著的字畫,眼神之中光輝爍爍,甚至走近一些欣賞著。
他看的是一副水墨山居圖,黑白調子的山水畫,近處寫實,遠處抽象,意境悠然。
白斐忍不住頻頻點頭。
“這副畫,白斐表弟覺得怎么樣啊?”旁邊忽然有人問道,語氣是漫不經心的。
白斐扭頭看過去。
是二表叔家的兒子李飛云,面貌端正,只不過眉眼之中有一抹狂態。
“想法不錯,保持吧,人總得有點理想是吧,說不定能實現呢。”李飛云笑道,“既然喜歡,那就多看兩眼,不過別摸,這副秋風山水圖,可是價值幾百萬的真跡,要是碰壞了,表弟你怕是賠不起,后半輩子會落下陰影,沒有了理想,可怎么好啊。”
白斐笑容一僵,他本以為,李飛云就是想與自己聊一聊天,交流一下畫作,卻沒想到,他竟然在奚落自己。
白小升瞧見了,不禁微微皺眉。
眼下,他們才沒來多久,一直規規矩矩,沒怎么著,白斐就看兩眼畫而已,怎么就讓這個李飛云如此不待見呢!
莫非,他們李家叫我們白家過來,就是為了嘲笑我們不成!
白小升的臉色一沉。
其實,白小升應該算誤會了,這件事上,李飛云還真不算是故意為之。
對白家,李飛云根本就是從骨子里瞧不上,非常的看不起。
李飛云腦海中白家人的印象,都來自耳濡目染。
他們小時候,余青梅就會時不時地拿白家當例子,來教育他們,要結交有錢有權的,少跟像白家一樣,又窮又橫的家伙為伍。
日久天長,白家人在他們這輩人心中,有著極度不好的形象。
他們的父母跟李文尊、余青梅去過幾番白家,都不怎么愉快,背地里自然輕蔑、謾罵,更是加深了李飛云等人的印象。
說起來,余青梅之所以如此恨白家,根源還是在李鳳冠。
李家老太爺,也就是李文尊、李鳳冠父親彌留之際,家族面臨財產的分割問題,李文尊夫婦為了家財,手段盡出,很是傷了李鳳冠的心。
李鳳冠一氣之下,不要財產,也不放棄,就一直拖著,李文尊生意要投入,一來二去,被耽擱少賺了許多錢。
不然,李家企業絕不止現在的規模。
余青梅因此懷恨,恨李鳳冠,恨白家。
凡事,皆繞不過一個利字。
白小升是不知道這些過往,要知道,說不定早就壓不住火氣,要替他奶奶討一個公道。
雖然幾十年過去,李鳳冠早已經不在乎那些。不然,她也不會來看自己哥哥。
眼下,白小升只看到,李飛云無緣無故羞辱白斐。
白斐的臉色一陣青白,卻無話可說。
“白斐哥,看什么呢!”
白小升一臉平靜,走過去,隨意瞥了眼那副秋風山水圖,輕笑一聲,“這么一副假貨,有什么可看的。拿出來掛在中堂,是有幾點丟人。你看出來也就看出來了,想告訴主家,這也不太合適,這是當眾不給人面子嘛!”
白小升一句話。
白斐、李飛云皆是一愣。
隨后,白斐神色古怪。
李飛云的臉色,卻慢慢變得有些怒意,他瞪著白小升,上下打量。
白家的人要來,他爸媽都聊過,說起白家下一代,非常的不屑,說里面混得好的,只有一個叫白斐的,不過是個高級白領。
“高級白領,就是個高級打工的,一個月頂天賺兩三萬罷了,在我們李家小輩里,那就是丟人的存在!在白家,竟然成混最好的!”當時,這番話也讓李飛云心生輕蔑。
眼下他過來奚落白斐,不料,現在又蹦出來一位。
連白斐都不如,你又算老幾!
李飛云壓下火氣,想起剛才聽介紹時,知道的名字,冷哼一聲。
“白小升表弟,你有何見教!”
說不出來個一二三,休怪我,不給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