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薔別苑,天南市高檔別墅小區。
一棟別墅內。
陳九天剛洗完澡,正裹著寬大的浴袍,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這里,是他在天南的一處產業,是某人送給他的“禮物”。
對面,他那寶貝兒子陳峰,癱躺在沙發上,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整個腦袋就露著兩只眼睛,兩只手,也包扎的嚴嚴實實,整個人如同一個粽子。
那些貓抓狗撓,其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皮外傷,清洗后,大多貼個創可貼就行,但架不住繁多密集,最后大夫實在沒辦法,干脆裹成這樣。
陳峰兩只眼睛,盡是仇恨。
“我才來天南兩天,就成這個樣子,我回去之后,還怎么見人!”
酒勁加持之下,陳峰聲音悲憤,情緒都有些失控,對他老子喊。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沙啞無比,整條舌頭都麻木掉了,醒酒的酸湯愣是喝成白水的感覺。
陳九天一聲不吭,臉色陰翳。
陸家,他是不敢惹的,也惹不起。這件事,陸家那對兒女是袖手旁觀,還是參與其中,參與了多少,陳九天都只當沒看到。
據后來陳峰說,一直蠱惑他玩游戲,甚至灌他酒的,就是那個叫白小升的年輕人。
這更讓陳九天,鎖定了這個罪魁禍首!
“小峰,你可曾得罪過他嗎?”陳九天問道。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地恨,他須得弄明白。那個看似簡單,衣著寒酸的小子,為什么一上來就要整他兒子,背后有什么背景,又有什么恩怨。
畢竟能在陸家做客,不能小覷!
要報復,也要調查清楚!
“我以前都沒有見過他,誰知道他是哪兒躥出來的!”陳峰尖叫。
隨后,陳峰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小子一定是陸雯倩那個臭丫頭,在大學時候交的朋友,那時候,她就喜歡結交這些窮鬼!這陸家,家教品味也太差了,居然讓這樣的人進門!”
沒背景嗎?
陳九天眼神微閃。
他專門研究過陸云這個人,事無巨細的研究,甚至請專門機構分析,哪怕是陸云出席宴會,哪個菜多吃了兩口,哪種酒多喝了兩杯,都算在內,因為這些,都能從側面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
陸云這個人創業前期很苦,一步一步熬到的成功,對一些出身不好但是有能力的人,一貫禮賢下士,結交拉攏。
所以,在他的家中看到一個平民賓客,也屬正常!
“對了,那小子提到了于秋!”陳峰大叫。
于秋?
陳九天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他記憶深刻,數年前,兒子因為打了這個女人,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甚至一度引起了社會上輿論大潮,害的他花費了極大的人情跟金錢,用了好久才擺平。
“那他,是出于當年的義憤,而對你出手咯。”陳九天一笑,陰沉無比,“真是有正義感的年輕人!”
當年,也有許多這樣的人,陳九天還找人,狠狠教訓過他們中一些。
今天,又冒出來一個嗎!
“哎呀!”
陳九天冷笑之際,忽然聽到兒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小峰,你怎么了?”陳九天冷不防嚇了一跳,急聲問道。
“不行了,我要,我要去廁所!”陳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躥了出去,撲向衛生間。
這已經是從醫院回來,第五次了!
“陳家的補酒似乎勁兒太大,小峰看來是虛不受補。”陳九天感嘆。
萬幸,他當時沒喝…
“你,趕緊去醫院,把治療腹瀉的藥,每種都買回來!”陳九天伸手指了個傭人,喝道。
那名傭人趕緊應聲,匆匆離去。
兩個小時后。
陳九天滿頭大汗,徘徊在廁所門口,如同當年在產房外那種焦急,還時不時敲敲門,問道,“怎么樣,要不要再試一種藥?”
陳峰已經拉了無數次,恨不得就待在廁所里不出來。
現在,連客廳都飄蕩一股惡臭。
站在陳九天身后的兩個傭人,手里端著盤子,放著水杯和各種藥。他們不住屏氣,站在廁所門口,真是要花費極大毅力!
唯有陳九天全然不在乎,滿臉焦急地催問。
他是怕寶貝兒子,在里面拉到暈厥。
“爸~”
終于,從廁所里飄出悠長的凄厲之聲。
陳峰嚎啕,“你…一定要、要替我…報仇啊!”
最后三個字,如同臨終絕語。
陳九天心疼的臉色發白,咬牙切齒道,“你放心吧,這個白小升,我一定讓他死!”
終于,臉色白如紙的陳峰被架出來,安置到沙發上,再次吃過藥。
“先生,要不然把少爺送臥室去?”一名傭人,小心翼翼問道。
“別碰我…誰都別碰我,就讓我…在這兒吧。”陳峰瀕危一般,發出細微的聲音。
陳九天趕緊揮揮手,讓傭人下去。
“兒子…”
“爸你別說話,就讓我…這么呆著…”陳峰細微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好。”陳九天不敢吭聲了。
他一回身,發現傭人又回來了。
“不是讓你下去嗎!”陳九天暴跳如雷。
“先生,有人來訪。”傭人小心翼翼道。
“不見不見,讓他走!”陳九天煩躁的一擺手,傭人點點頭,回身剛走幾步,又被叫住。
“來的人,是誰?”陳九天問。
“他說他叫王曳,是百年共筑的副總經理。”傭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王曳。”陳九天念叨著這個名字。
這人,是他在天南發現的一個可造之材,一直在培養,甚至這套房子,都是那個王曳送給他的。
陳九天目光微閃,王曳久居天南,肯定有極深極廣的人脈資源,要查那個白小升,得靠他!
“把他帶進來!”
“要去書房嗎?”
這里…實在不宜談事情…
“不必,就在這里!”
陳九天還要照看兒子。
不多時王曳跟在傭人后面,匆匆趕來,一進這客廳,他忍不住皺眉頭,不敢呼吸,即便所有的窗戶都開著,這股子惡臭也久久難以驅散。
眼看沙發上還躺著個木乃伊,王曳就嚇一跳。
“你來,有事?”陳九天問道。
王曳無比恭敬,“我想向您匯報一個人。”
“不急!”陳九天一揮手,霸道打斷王曳,“你先給我去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