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雁冰的手機再響起之時,他一下子就扔到了桌子上,倉惶起身后撤,像躲避什么瘟疫魔鬼一樣。
“這個電話,你接或者不接,結果都一樣。”白小升淡然看了眼何雁冰,平靜道。
在眾人敬畏的注視下,平凡的白小升,如同主宰,在對何雁冰進行最后的審判。
“為什么你能…”何雁冰瑟縮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眼神盡是恐懼和渙散。
最后一個電話,他遠遠望了一眼,就死命閉上了眼。
尚文書!
連百年共筑的尚文書,都被白小升驅策!
輸了,徹底輸了,連身家帶性命!何雁冰最后一點堅強,被來電的人名給擊潰。
電話依舊執著的響著,何雁冰卻不敢接。
“噗通!”眾目睽睽,震驚之下,何雁冰直接朝著白小升跪了下去。
那一瞬間,整個包間里,鴉雀無聲!
在座除白小升,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何雁冰竟然真的跪了下去,幾分鐘前,他還飛揚跋扈、無所忌憚,幾分鐘后卻瑟縮如狗。
何雁冰俯首低頭,說跪,不如說趴在地上。
他的形象徹底崩塌。
這一幕,相信會刻印在眾人的腦海之中,畢生難忘。
韓冬旭、宋易平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許久。
“你跪錯了方向,也跪錯了人。”白小升平淡地,冷聲道。
何雁冰飛快地抬一下頭,然后挪動膝蓋,名貴的西褲蹭著地面挪動,轉向鄭東省。
鄭東省一腳還踏在椅子上,俯瞰著如狗一樣喪失了自尊,瑟縮發抖的何雁冰,這個坑了他跟老白數年的人,這個一貫高高在上的家伙!
“你,也有今天!”
鄭東省放聲大笑,抄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咕咚咚往嘴里倒下。
“痛快!”鄭東省一聲咆哮,數年郁氣,一掃而空!
何雁冰的手機,還在執著的響著。
似乎沒人接聽,就會一直地響下去。
白小升朝著何雁冰的手機伸出手,立即有人捧起那只手機,鄰位趕緊接過來,就這么一一相傳,最終遞到白小升的手里。
每個人眼中都是敬畏的。
那個他們最輕視,甚至隱隱看不起的人,才是今天真正的——王!
“喂,尚總嗎,是我。”白小升很平靜地接通了電話。
語氣沒有謙卑客套,以平等姿態在交談。
跪在地上,埋頭不語的何雁冰身子戰栗一下,果然是尚文書,果然,那個不該招惹的人就是白小升!
何雁冰恐懼之下,狠狠咬著下唇,幾乎沁出血來。
為什么,他白小升能有如此的能量,為什么他能做到,我卻不行!
我不甘心!
何雁冰錯亂的眼神,依舊有著一絲瘋狂與不甘。
“這邊是事兒已經差不多了,不需要尚總出馬了。”白小升瞥了一眼俯首跪地的何雁冰笑道。
“那真是遺憾!”電話那頭,尚文書有些失望。
基于白小升的身份,尚文書早就想要交好,況且因為宋楷大師剪彩一事,他還欠著白小升一個大大的人情。眼下,好容易有自己幫忙的機會,竟然要錯過,尚文書也有些不甘。
白小升聽出來了,一笑,抬頭看了一眼路南。
“尚總,其實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哦,你說!”尚文書頓時來了精神。
“我有一個朋友,叫路南。他所在的公司,是搞裝修的,需要你照拂一下。”白小升笑道,隨即點開揚聲器外放,向路南。
“沒問題!以后你這個朋友,路南,就是我尚文書的朋友!”
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讓眾人聽得一陣驚訝、艷羨。
單憑這句話,路南在天南商界,就足以立足!
路南也是驚得無語,他想起白小升兩次三番對他說過的話,笑了。
他那些所謂的“麻煩事”,現在真的不值一提。
韓冬旭干咽了口口水,宋易平滿臉地懊惱,他們選錯了隊!
白小升恢復了聽筒模式,跟尚文書客氣兩句,掛掉。
“還有你,區區的三百萬,藏著掖著,讓人拿出來當笑柄,回頭我注資五百萬,夠不夠。”白小升把何雁冰的手機隔空拋回去,瞪一眼還站在座位上的鄭東省,罵道。
要是幾分鐘前,白小升這么說沒人信,現在沒人不信。
鄭東省嘿嘿一笑,放下腳拍拍座位,坐下來。
他的神情是驕傲的。
白小升看向韓冬旭、宋易平倆人,那倆人惶恐難安看著他。
他們并不像旁人描述那樣,是何雁冰死忠,最起碼何雁冰完了,他們不想陪葬。
“韓冬旭,當年栽贓陷害我,對老鄭下黑手,你都是第一個。”白小升冷聲道,“你說,我應該怎么對你才好?”
韓冬旭二話不說,噗通,跪下。
何雁冰都跪著,他算什么!
“我只是幫兇,你放過我。”韓冬旭哀求。
他現在明白了,何雁冰之所以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白小升設了一個局。
想想何雁冰的下場,單單那些高利貸追討,都讓韓冬旭不寒而栗。
白小升才是最狠的那個!
“回去把你家產拿出一半,捐給養老院,我替你做件好事了。”白小升道。
“明白明白!”韓冬旭大喜,狂點頭,起身就跑,“我現在就去。”
在這里,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待。
宋易平表情似哭似笑,滿臉賠笑,“白哥,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你走吧!”白小升揮揮手,對宋易平,他懶得說話。
“哎哎,白哥大度,念舊情!”宋易平拍兩句馬屁,倉皇而逃。
“就這么放過他?!”鄭東省咬牙切齒。
白小升對他一笑,給他看了眼手機,歐陽富回了信息。
“宋易平此人濫用職權,我會將他降職,我任期之內,他永不會晉升。”
“那行長,還得有十幾年任期吧。”鄭東省快意一笑。
活該!
“白小升,白爺,我現在給你們跪下了,我認輸,我認錯,我不是人,我求你們放過我!”何雁冰哭泣哀求,甚至開始自打嘴巴。
但是他的心里,卻狠狠地想,“白小升,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說的,早晚我還是要還回來!”
白小升看著他,笑了。
“跪都跪了,我也不能真弄死你,你走吧。”
“你放過我了。”何雁冰驚喜地抬起頭。
“是,我放過你,但那些高利.貸我就不知道。”白小升笑道,“祝你好運,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