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飛盯著一個馬鞍細看時,馬鞍中間偏下的部分凸了起來,一個倒梨型的腦袋慢慢抬起,沈飛被嚇了一跳,竟然是蛇!蜷起來這么大一堆,怕是有兩米吧?
綠油油的大蛇吞吐著芯子,杏黃色的眼眸正中,是一條狹窄的梭形瞳孔,看上去冷峻瘆人。
雖然沈飛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但他并不是很緊張,因為很明顯,蛇眼盯著的目標并不是自己,而是剛剛走過來的龍非龍。
龍非龍曲起手指,沖著大蛇的方位敲了一下玻璃箱,綠油油的大蛇不僅沒有后縮,反而張開大嘴,“嗵”的一聲撞在玻璃箱上!
如果沒有玻璃箱,估計這一口是打算吞掉龍非龍那只手的!
其它四個玻璃箱里綠油油的大蛇也開始動了起來,無一不朝著龍非龍張開大口,“嘶嘶”有聲。
沈飛感覺它們對龍非龍的恨意不亞于那兩條食人鱷。
龍非龍不屑的收起手,對沈飛說:“這是綠樹蟒,是直接從原產地運來的。多年以來,都說綠樹蟒不適合新手飼養,死亡率相當高,尤其是剛接手的時候。有人說主要是在長途運輸的過程當中,它們很容易因為脫水導致內臟的負荷加重,加上運輸過程當中相對來說比較擁擠和有壓迫感,所以它們很容易患上內臟型痛風,在買入幾個月內死亡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龍非龍緊接著話鋒一轉,“不過現在市場上有很多人工繁殖的個體,因為能很好的適應各種人工環境,所以接手后幾個月就死的問題要少得多。不過通常也得在剛接手的那段時間,給它們的身上大量噴水,供其飲用,最大限度的降低死亡率。話說回來,人工繁殖的個體在色澤上稍遜一籌,而且最重要的是野性不足。綠樹蟒本來就是供欣賞的,不是供把玩的,可以說只能看而不能玩,之前被它們咬傷的飼主不在少數。反正也不能把玩,飼主們反而更注重野性了,所以直接從原產地運來的個體還是相當受歡迎的。”
“它們是我用來實驗缺水極限的,已經實驗兩個多月了,每隔半個月我會解剖一條看看,至今沒發現內臟有大量的白色顆粒狀沉積物,也沒見萎縮,感覺傳言有誤。”
沈飛聽著這個好為人師的家伙吧啦吧啦的一大堆,不由得斜了他一眼,你確定我真能聽得懂?
沈飛看著面前的這些綠樹蟒,有些詫異,他剛才說每隔半個月會解剖一條?兩個多月這五條綠樹蟒差不多輪了一圈吧?怎么感覺它們都沒有手術過的縫合痕跡?難道龍非龍這么好心?竟然縫合得這么完美!要么是因為蛻皮的緣故,新的皮膚愈合得比較好?
不過再仔細看看綠樹蟒的身上,沈飛不覺得它們最近蛻過皮,據說成年蟒蛇的蛻皮周期通常是三個月左右,似乎現在都處在兩次蛻皮的區間。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了,被解剖過的綠樹蟒,也已經進了龍非龍的肚子!
龍非龍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沈飛的猜測。
他指著另一側墻邊架子上擺的那些瓶瓶罐罐說:“第三層靠著西頭的那五個罐子,保存著被解剖的五條綠樹蟒的內臟,是和這五條一起運來的,其中一條是剛來的時候就做了解剖,用來做對比。伯爵,我的科學態度是不是很認真?”
沈飛的眼睛轉向了后方,那些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里,浸泡著各類爬寵的標本。
他一路上辨不清東西南北的被帶進了這山洞里,在這里面更是沒有任何的方向參照物,鬼知道哪邊是西頭!
不過第三層還是很好確定的,左右一看,就確定了其中一頭是五個內容物差不多的玻璃罐,仔細盯著看,依稀可辨心、肝、蛇鞭什么的。
沈飛不由得又在心里罵了聲死變態,那五條被解剖的綠樹蟒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個長長的不銹鋼工作臺上操作的,龍非龍不但要其它的綠樹蟒親眼目睹,還把解剖出來的它們兄弟姐妹的內臟浸泡在對面!
龍非龍瞇著眼睛,掃視著前面的綠樹蟒,“這么快就老實了?伯爵,你說它們會不會也有靈智了?知道攻擊無效就不白費力氣了。這是源自求生的欲望而保存體力,還是想養精蓄銳伺機干點什么?或者,因為兩個多月沒吃沒喝,真的沒力氣了?伯爵,如果你兩個多月沒吃沒喝的,會不會餓得皮包骨頭?喔,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你一定會配合我實驗的,對吧?”
沈飛知道,他這是再一次恐嚇自己進行配合,理也沒有理他。
五條綠樹蟒都各自縮回了樹枝上,用身體環繞著樹枝來回蜷縮,最后把頭部垂在中間的位置,其中三條的吻部還向里扣了扣,更是像極了馬鞍。
龍非龍看向進來時的那扇門,“我一直覺得,鱷魚的靈智遠遠高于綠樹蟒,不過越來越覺得有點難說,明知道我每次都要把其中一條逼到近前來取血,它們還是每一次都傻乎乎的沖到近前朝我怒吼,正好省了我驅趕它們前行的力氣,而且還傻乎乎的每一次都挨了揍才會服軟,簡直是自討苦吃!不過,這或許是它們的聰明之處,故意裝傻充愣,看來下一次給它們放水的時候要特別當心才行,總感覺有陰謀的味道!伯爵,你怎么看?”
“你肯定不會佯裝配合,然后再耍點陰謀詭計算計我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在山里面,什么樣的野獸都有,你即便真的能溜出門去,也不見得能活到第二天日出的時候。”
沈飛懶得聽他吧啦吧啦,漫無目的的打量著周圍,發現往里還有一個門,門那邊是另一個恐怖的實驗室?還是臥室?廚房?衛生間?
龍非龍走到那長長的不銹鋼工作臺旁,把右腳伸向工作臺的下方。
沈飛這才注意到,工作臺的四條腿下面都是輪子,龍非龍用右腳把固定輪子的卡扣向上挑開,就把工作臺推到了房間正中,然后又用腳把卡扣踩了下去,給工作臺定位,免得操作時來回移動。
他打開旁邊的不銹鋼柜子,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和兩個像醫院的監護儀器似的設備,開機后,讓筆記本電腦和那兩個設備進行了連接。
然后,他舉起了六個連著軟線的電極給沈飛看,“伯爵,等一下我會把這六個電極貼在你的腦袋上,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腦袋不要動來動去的,我只是想讀取你復雜的腦電信號而已。”
沈飛一聽只是這樣的實驗,剛剛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了下來,任憑龍非龍把自己拿到工作臺正中,把那六個電極貼在自己的腦袋上。
龍非龍看了大約一分鐘的儀器,把臉正對著沈飛,有些不滿的開口說道:“伯爵,怎么感覺你的腦袋還是在亂動?這樣會影響數據采集的,我看還是稍微固定一下吧。”
他從不銹鋼柜子里拿出了一些器具,調整了一下,通過螺栓把沈飛固定在工作臺預留的螺孔里,不一會,沈飛就動彈不得了。
沈飛忽然感覺自己上當了!
這哪里是稍微固定一下?
看著龍非龍再次從柜子前面轉過身來,沈飛的瞳孔一縮,心跳驟然加快!
這死變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