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道路的抉擇與顯現
“呼吸，呼…”
尹仲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但他拿劍的手仍然很穩。
事實證明，真正的戰斗并非他與飛劍之間的斗技。
它沒有那么多令人目眩的劍光，卻仍然充斥著某種足夠令人感到驚慌的、壓抑的東西。
在這片平原上，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抵御尹仲出劍速度達到音速極限的劍光。
無論是那些擁有龐大體型的食人魔，亦或是那些擁有著鬼魅形態的印靈。
在那劍光之下，一切都變得土崩瓦解！
只是，尹仲看著眼前逐漸聚攏過來的怪物。
它們用滿懷畏懼和貪婪的目光盯著尹仲，它們自然畏懼強大的生命。
但是，它們能夠嗅到尹仲身上虛弱的氣息。
這并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智慧：只需要從尹仲那愈加急促的呼吸和遲緩的劍光，它們就能夠得到某些氣息了。
對于尋常的自然生物而言，盲目地去招惹一個強大的存在是不合生存規范的。
但是對于這些嗜血的怪物而言，尹仲那充滿了某種特質的靈魂深深地吸引著它們：
這里并非由自然的環境構建而成，某個強大的詛咒讓這里的生物變得異常嗜血。
哪怕是以溫和為主要特性的牛頭人，也開始摒棄自己素食的天性，開始捕殺智慧生命起來。
那是一種源于本能的渴望，它具備著非常強烈的成癮性。
到極限了嗎…
感受著手臂肌肉傳來的不自然抽搐，尹仲心里暗暗想到。
他開始回想師傅對于他的指引：比起那些技藝或者言語上的開導，易秋在行為上為他樹立了一座足夠高聳的精神豐碑。
選擇自己心靈的道路，從來都是嚴謹而肅穆的。
而且它不僅僅只是心中的幾句低聲喃喃，更需要付諸于切實的行動。
并且貫徹進自己的生活，一點點地融入到自己的全部生命之中！
如果是師傅的話，他會怎么樣呢？
尹仲開始思索，他是能夠逃掉的。
但是他在想，自己選擇的道路究竟應該怎樣去呈現？
如果僅僅只是快到極致的劍，它自然鋒利無比。
但，對于持劍的人呢？
現在的抉擇，對于一個常人而言實在算不上多么困難：
對于超過自己能力范疇之外的事物，選擇放棄并不是多么可恥的事情。
但是對于尹仲而言，他有不同的看法。
唯有最為極端的傾斜，才能成就最為強大的劍者…
如何以一個劍者的角色去面對死亡？
唯有揮劍罷了…
我想，我明白了…
尹仲微閉上眼，這個動作讓周圍的怪物們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它們才不會存在任何的憐憫亦或是道德，偷襲在它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手段。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抹金光在尹仲充滿了血絲的眼中流溢著、
如果軀體已經失去了揮劍的力氣，那就用心去斬！
這一刻，無極之道逐漸變得模糊，一個隱匿在迷霧中的路口出現在尹仲的眼前：
隨后，他背后猛然有金光激射而出！
“院長，我的符印等級提升了！”
“那里真的挺好玩的！”
安妮塔瑞斯一臉喜悅地看著正在校長室內沉思的艾瑪，她看起來非常高興。
不過，艾瑪能夠從她身上嗅到某種味道。
那當然不是血腥味道，在離開副本位面之后那些血液中的活性粒子全部都丟失了。
但是這不代表它是全然無味的，有些東西并不會因為失去了活性而徹底消散。
比如說：死亡的氣息…
艾瑪當然不是為安妮塔瑞斯殺戮了太多生命，而感到不安或者其他的負面情緒。
選擇綜網玩家這條道路，殺戮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物。
艾瑪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安妮塔瑞斯身上那么濃烈的死亡氣息從哪里弄來的。
不過想到安妮塔瑞斯的相關能力，艾瑪心下頓時有些明悟了。
“安妮，你使用了你的符印能力…”
艾瑪看著安妮塔瑞斯，這個她最為得意的門生。
雖然她最為強大的力量并非源于她，不過這不代表她會對此心懷芥蒂。
“是的，院長…”
安妮塔瑞斯收斂了臉上的喜悅，她看著表情平靜的院長，心下突然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我曾經禁止你使用你的能力，并不是因為它們多么危險，或者充滿了禁忌的成分。”
“而是因為：你還無法駕馭它。”
艾瑪靜靜地對著安妮塔瑞斯說道。
“你應該了解到自己力量的來源——它源于至高，那么必然不會籍籍無名。”
“你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傳奇，并且留下屬于你的響亮名號——這是可以輕易被推算出來的未來。”
“但是，就像我雖然不會太過壓抑自己的血脈天性，但是我卻對火焰保持著絕對的統治一樣。”
“安妮，你可以被力量影響，可以為此而變得不同。”
“但是，你要知道：力量就是力量，而你要做的，就是成為它的支配者！”
艾瑪的語氣并不顯得嚴肅，她向來不喜歡那種過于肅穆和莊重的氣氛。
好像唯有處于那種氣氛，一切才能夠被賦予正確的意義一般。
“肆意地使用未被支配的力量，只會帶來一種后果…”
“去訓練室進行訓練吧，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看著垂頭喪氣離開的安妮塔瑞斯，艾瑪的心頭沒有太多的不忍。
熊崽子的養成，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
她固然不能扭曲她的天性，也不能讓她成為了一頭真正的熊：
盡管她力量的源泉，那位于天穹上的武僧確實表現出淋漓盡致的魯莽。
但艾瑪知道，在那魯莽的背后是有怎樣冰冷和不可動搖的意志支撐的。
或許安妮塔瑞斯莽撞的行為，與他力量中的某些特性有關？
艾瑪陷入了某種沉思，她在思考某種可能。
安妮塔瑞斯現在并不需要急于力量的成長，她對于符印力量的使用顯得太過稚嫩。
在艾瑪看來，奠定扎實的基礎才是她更應該去做的。
就像曾經那段漫長而艱難的法術研究生涯，它好像除了一些1環法術之外，并沒有讓她獲得更為實際的東西。
但是艾瑪知道，那段看似毫無價值的過去，給予了她怎樣的饋贈。
火焰，如果沒有足夠的薪柴，也終究只是迷離的星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