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于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那一瞬間,只見原本熱鬧的街道幾乎瞬間安靜了。
還有一些行人根本不知道天命閣沈度究竟是誰,于是紛紛低聲問旁人,那帶著穿透力的聲音,宛若是梵音一般,仿佛可以震懾靈魂。
一篇醉翁亭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區區幾百字,若是尋常人,一兩分鐘就可以念完,但是沈度念得比較慢,而且比較有力,所以時間就加長了很多,大概需要念七八分鐘。
當念到“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也。”時,安靜傾聽的人更多了,有人似乎已經有人已經沉浸在了意境當中,如癡如醉。
而坐在不遠處的薄秀秀,也是睜大了清澈的大眼眸中望著這邊,神情中帶著一絲愕然、一絲喜悅,還有…一絲復雜的情緒,朱唇微勾、粉腮紅潤、秀眸無比明亮。
然而不僅僅如此,更加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公園里面的鳥兒似乎也聽到了這朗誦聲,忽然嘩啦啦地幾聲,從不遠處的大樹上飛了下來,落在了附近的草地上,做出的側耳傾聽的模樣。
鴿子、麻雀、喜鵲、畫眉、鸚鵡,甚至有一只彩色的鸚鵡落在了沈度的肩膀上。
不僅僅只是鳥類,還有一些寵物貓寵物狗…只見在那一霎那之間,有一種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美妙感覺,宛若神跡。
“哇!”
有人驚奇的感嘆了一聲。
“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文章讀完,還帶著一股特殊的韻律,讓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事,過了好一會兒之后,不遠處下響起了一聲哇地感嘆聲,接著一陣如雷般的掌聲冒出來。
“好!”
“好啊!”
“讀的太好了!”
幾聲贊嘆聲冒出來。
沈度抬頭望去,發現自己周圍密密麻麻的圍著許許多多人,一眼望去,可能有七八十個。
這些人當中,有熟悉面孔,有陌生面孔,還有不少小孩,估計剛剛聽到他在念,不敢打擾他,這個時候,才紛紛圍了上來。
原本落在地上的鳥兒,瞬間一哄而散。
“沈大師,您太厲害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把文章念的很好聽!”
“意境好強的,竟然連鳥兒都來聽了。”
“對啊,竟然連鳥兒都過來了,太奇怪了。”
“沈大師,再念一篇唄?剛剛我們來晚,前面沒有聽到!”
“對啊,沈大師,沒有聽過癮啊,再念一篇唄?您以前不是念過桃花源記嗎?”
“桃花源記?他還念過桃花源記?”一個穿著牛仔褲,扎著馬尾辮,帶著眼鏡的少女詫異,估計是不經常來這邊。
“對,桃花源記可好聽了!”一個人回答道。
沈度望了眾人一眼,然后微微一笑:“這么多人啊!”
在人群當中大部分人他都見過,不過,小部分人卻從未見過,在路邊上,甚至已經停著好幾輛車子,有人特地打開車門傾聽。
“沈大師,再念一篇唄?”
“對對對,再念一篇?”
眾人見他沒有回應,頓時起哄了起來,紛紛高呼叫道。
這時候街道上已經到了傍晚時分,下班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一些喜歡逛夜市的人也出來了,所以大玄街上的行人更多了。
許多人看到這部圍著這么多人,也好奇地走了過來,更加有人拿出了手機進行拍攝。
“這是干什么的?”
“念書,有人念書,可好聽了!”
“聽說是隔壁開店的一個店主,念古文呢,意境很強!”
“是嗎?是嗎?”
一些人充滿了疑惑。
沈度望了他一眼,想了想,笑道:“這古文,念起來有些費勁,不過也罷,既然今天大家這么喜歡聽,那么我就多念一篇吧。桃花源記念過了,這次就不念了,下一篇,就念蘭亭集序吧,這篇文章還是挺好聽的!”
“蘭亭集序?好好好。蘭亭集序!”
“蘭亭集序啊,大名鼎鼎的蘭亭集序啊!”
“哈哈哈,好聽好聽,大家靜一靜!”周洲高呼了一聲笑道,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沈度對朗誦術的效果也覺得奇怪,不過,還是先再試一試再說,用多了似乎還有某種神奇效果。
微微頓了頓,翻開課本,渾厚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蘭亭集序又名蘭亭宴集序、蘭亭序、臨河序、禊序和禊貼,是東晉文學家書法家王羲之寫的一片散文。
該文描繪了蘭亭的景致和王羲之等人集會的樂趣,抒發了盛事不常、“修短隨化,終期于盡”的感嘆。
作者時喜時悲,喜極而悲,文章也隨其感情的變化由平靜而激蕩,再由激蕩而平靜,極盡波瀾起伏、抑揚頓挫之美。
此時沈度念起來,更加的讓人朗朗上口,一些還記得蘭亭集序的人,竟然也跟著他小聲的念了起來。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
此時,蔣泉澤、周洲和周虎等人,都坐在距離眾人比較遠的地方,側耳聽到。
當聽到了一聲聲念書聲冒出來時,蔣泉澤由衷的感嘆了一聲:“這位沈大師了不得了。一眼看破別人的命理不說,念書還這么厲害,恐怕是那個隱士高人的真傳弟子!”
“我也這么覺得,以前上學的時候也聽過老師念這文章,但還真沒人念得這么好聽!”旁邊的周虎也說道。
“隱士高人的弟子我是信的,要不然,他哪會那么多的本事?”周洲也感慨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