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剛一進城,段仁志和蘇南就從一家酒樓的二樓探出頭來。35xs段仁志今日沒有穿軍服,打扮的像一個富家公子。
他家庭條件不錯,這些年也沒有攢錢的習慣,掙的銀子都隨便花。
偏偏他娶的那個老婆也是富貴慣了,這些年將大部分俸祿都花在了他身上。
不過他現在是海軍蹴鞠隊的頭號球星,每個月從蹴鞠隊也能領一大筆俸祿,日子過的比一般把總要強的多了。
馬德鐘一勒馬韁,從馬上跳了下來。“大哥,三弟,太孫殿下召見,不便耽擱,待我回家,我們兄弟再大醉一場。”
聽到馬德鐘的話,蘇南和段仁志兩人很快就從酒樓出來。他們先跟四個內侍施禮,才又跟馬德鐘說道:“二弟的事我們已經聽說了,那孔家雖是圣人之后,卻也不能如此欺負人。錢指揮使昨日還跟我吩咐,我海軍這次站在你一邊,非要讓那孔家低頭不可。”
馬德鐘在歸途之中,就想過各種應對方案,卻沒有想過,這次海軍能站在自己身后。
自己對孔家是螞蟻撼大樹,但是海軍的勢力若是支持他,這個公道就好求了。
他詫異道:“怎地我的一點小事就驚動了這么多人?”
太孫殿下知道他的事不奇怪,但是如果滿城風雨,現在還能在海軍形成一致意見,這就不簡單了。
蘇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殿下召見,你就趕緊去,晌午在我家吃飯,我們三兄弟好好喝一場。”
段仁志也裝出一副豪邁的樣子說道:“雖然我的酒量差,今日也舍命陪君子了。”
馬德鐘知道這是兄弟在關心自己,卻不想他們過于擔心,裝作沒事人一般,不屑地推開了段仁志的手,轉身上馬。“就你那酒量,我還沒有熱身,你就倒下了。回見!”
蘇南看著馬德鐘隨著四個內侍又離開,才跟段仁志說道:“還不知道殿下會見他多久,將酒席退了,我們買一些酒肉,回家去等。”
“二哥這事…”
“放心,殿下會給我們做主的。”
他不像段仁志沒心沒肺,事情不到半個月,就從山東傳到了京城。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滿城風雨,要說這后面沒有人推動,蘇南是不相信的。
誰在背后推動?誰又要對付孔家?蘇南不敢往下去想。
總之,只要知道有人會替他們做主就好了。
馬德鐘到了皇宮,卻并沒有立刻獲得接見,因為朱瞻基這個時候正在陪朱棣接見朝鮮太宗李芳遠。
李芳遠是第一位獲得大明皇帝正式冊封的朝鮮王,如今的朝鮮,印璽和敕封都是大明賜予的。
朝鮮人每年進貢土產品,如人參、漆器、豹和海豹皮。作為回報,皇帝賜給朝鮮王及其使者豐厚的禮物——絲綢、精美的衣服、藥材、書籍和樂器。
如今各國都缺貴重金屬,他們每年需要上繳一百五十兩黃金,七百兩白銀,就這,他們經常都拿不出來。
永樂十六年,朝鮮宮中發生兵變。
忠寧大君李祹是李芳遠的三子,才華橫溢,很受太宗喜愛。相反李祹的兩位兄長卻毫無王者風范,并粗魯阻撓太宗傳位給李祹。
兩人因王位造反,被李芳遠控制,逐出宮去。李芳遠長子流浪深山,二子則作了和尚。世子被廢,而忠寧大君李祹則被太宗冊封為王世子。
但是隨后,李芳遠自己也心傷不已,無心執政,干脆將王位禪讓給了李祹,自己當了太上皇。
今年春節剛過,他就以太上皇的身份從朝鮮來到了大明,昨日抵達了應天府,今日就獲得了朱棣的召見。
在接見的過程中,朱棣詳細詢問了他禪讓的過程,已經禪讓之后的權力分配。閃舞 李芳遠雖然當了太上皇,不再理政事,但是不代表他就完全放權。
如今的朝鮮,大部分權力依舊把持在他的手中。
朱棣對這種禪讓方式感覺非常新鮮,在大明,自堯舜禹之后的歷朝歷代,哪怕是父子之間,都沒有禪讓的習慣。
朱瞻基卻巴不得他了解的越多越好,最好等他西征回來,就直接讓位給自己。
因為他很怕一些需要延續性的政策,在朱棣回來之后,又被廢除。
雖然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一些政策如果反復,造成的麻煩也不會小。
李芳遠今年五十四歲,他雖然比朱棣年輕七歲,但是身體卻要差一些。
面對被委任監國的朱瞻基,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想要從大明輸入銅錢。
如今的東亞各國,除了南洋的一些國家,大部分國家都缺金銀銅。
他們跟大明一樣,將金銀銅作為貨幣,卻沒有足夠的金屬來鑄幣。
而南洋那些國家,連冶煉技術都沒有,所以基本上除了東瀛,每個國家都要從大明進口銅錢。
以前的大明是根本不可能滿足這些要求的,但是自北明山銅礦進入開發旺盛期,石見銀山,佐度島金礦也都源源不斷地供應金銀,如今的大明在金銀銅方面的短缺,已經大大緩解。
朱瞻基本來就一心要控制整個亞洲各國的經濟,又怎么會不同意呢?
金銀銅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有太多工業價值,主要是作為貨幣。
在朱瞻基出海的三年中,現在大明又鍛壓了半兩的銀幣,當五百銅錢,加上當五十的銅錢,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貨幣。
只不過,這幾年因為各國的金銀差價,也讓許多人加入了販賣金銀的行當,算是第一批炒外匯的。
但是整體來說,因為兩家銀行的建立,目前的兌換逐漸趨于平穩。
李芳遠也提出了邀請大明開發銀行到朝鮮開辦分行,不過這個要求暫時被婉拒了。
因為朝鮮的經濟秩序非常落后,要先將他們的經濟納入版圖,需要大明先付出不少金銀銅幣。
但是大明現在自己也艱難,先賣他們一些貨幣可以,但是想把朝鮮的經濟整體納入,目前還做不到。
在朝鮮開辦了銀行,他們將大批農產品什么的換成貨幣流通,銀行實在承受不了。
不過即便如此,朱瞻基同意讓他們用農產品,土特產跟大明換取一千萬枚銅錢回去,已經讓李芳遠非常滿意了。
接見過程一直持續到了午時,朱棣在武英殿設宴款待了李芳遠一行,隨后才將他們送到了朝鮮的驛館。
對于朱瞻基跟李芳遠的接觸,朱棣并沒有發表太多的意見。因為他發現,朱瞻基雖然在小事上容易犯糊涂,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看的比自己還要透徹。
就拿到朝鮮開辦銀行來說,要是朱棣,一口就會答應了。
但是朱瞻基寧愿支持他們一千萬枚銅錢,也不愿去朝鮮開辦銀行。等朱瞻基分析了開辦銀行,需要墊付出去的銅錢,銀幣數量的時候,朱棣才知道自己考慮的不周。
整個朝鮮都缺錢,要是想要填滿,大明不知道要拿出多少錢幣來。
而且這件事沒有任何人提醒,完全是他自己想到的。
通過這件事,朱棣也更放心朱瞻基在處政上面的能力了。
這個時候,朱瞻基才回到了東華門處的咨情司,接見了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的馬德鐘。
雖然等了兩個多時辰,但是咨情司這邊并沒有把馬德鐘當外人,晌午的時候,還專門給馬德鐘提了一份食盒,里面裝了四菜一湯。
馬德鐘雖然不敢在宮中亂走,但是只是在咨情司門口這里看看皇宮的景致,已經覺得不虛此行了。
面對馬德鐘,朱瞻基不需要虛與委蛇,等他見禮完畢,讓他坐在了自己的下手說道:“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但是這件事我不想當做一件個例來針對孔府,所以我希望你等一個月,屆時我會安排人送你到山東。”
馬德鐘抱拳道:“微臣自然是聽殿下吩咐,何況連那曲阜縣令都已經被抓,現在縣衙也沒人受理微臣的案子。”
朱瞻基搖頭笑道:“一個縣令是不夠資格的,這件案子既然已經被推到山東布政司,那么到時候你自然是去濟南告狀。”
馬德鐘又問:“殿下既然讓微臣遲一個月,不知是何緣故。微臣怕行事魯莽,壞了殿下的大事。”
孫林咳了一聲,警告馬德鐘不要亂說話,殿下如何吩咐,就如何做,哪里需要問這么多。
看馬德鐘有些惶恐,朱瞻基倒是笑了起來。他能想到這里,說明他不是一個魯莽之人。
朱瞻基笑道:“孤只是需要一段時間,讓戶部與地方布政司,州府,組建一支新的田地清查隊伍。借著你跟孔家的案子,孤要好好地打擊一下如今強占良田的家族,限制土地分配,清查隱戶。”
馬德鐘雖然知道這些事很重要,是殿下為百姓做主,但是卻沒有明白這里面的環節。
但是等他回到了家中,跟蘇南提起了這件事的時候,蘇南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孔家這次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啊!”
蘇南猜的沒錯。
朱瞻基就是想要借助這一件案子,直接掀開士族,宗室占據土地的鍋蓋,這一下子,全天下的人都會恨點燃了這把火的孔家了。
他們哪怕是圣人家族,但是在利益面前,也不是天下人的對手。
他們的名聲越響,案子鬧的越大,恨他們的人也就會越多。
但是,這只是朱瞻基計劃的一部分,因為在此之前,還有山東官員的貪腐案。
這件事,孔家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再加上馬德鐘這件案子,朱瞻基相信孔家幾十年之內都不敢瞎比比了。
雖然這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但是最少目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大醉一場,馬德鐘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他的妻子文秀原本是廣西靖江王進貢給朱瞻基的廣西美女,身材嬌小,自小被王府養大,也沒有受過苦。
嫁給馬德鐘以后,夫妻蜜里調油,馬德鐘出海三年,他們三家住在一起,相互也有照應,也不憂生活。
這次三家的相公回來,她們都是早就拿定了主意,給自己的相公生個孩子。
如今文秀已經懷孕,只是還沒有顯懷,坐在床邊縫制一件小兒肚兜。
“相公醒了…,后晌醉酒,妾身晚上煮了米粥,相公熟悉一番,吃了米粥,再歇息下來。”
馬德鐘接過了文秀遞過來的一杯濃茶,一口喝光。文秀想要接過空杯,卻被馬德鐘攥住了她的手。“娘子,為夫今后也是無根之人,我們今后就以應天府為家了。”
文秀溫柔笑道:“妾身父母早就不在,嫁給了相公,相公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馬德鐘心里一陣甜蜜,摟住了她的肩膀,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在山東哭過一次之后,這些時日,馬德鐘從來都沒有掉過眼淚。但是現在,摟著妻子嬌柔的身體,他卻忍不住落淚了。
“為夫無能,不能保護父母尸骨,但是今后,定當保護好你們母子。”
而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皇家醫院,已經在這里養病了十天的朱高熾,這個時候面對天空的半月,久久無聲。
在他的身前,跪著國子監教授孔樂南。“殿下,孔家如今危在旦夕,全在殿下一年之間,還望殿下垂憐。”
朱高熾搖了搖頭嘆道:“孤如今形同流放,如不是主動提出養病,怕是要被打發到西北去吃沙子了。如果這個案子在父皇出征之前結案,孤也難以插手。”
孔樂南又再次叩首:“殿下,我孔家固然以拒糧謀利,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大業,望殿下垂憐。”
朱高熾長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起身吧,即使是陛下,也不會把孔府趕盡殺絕的。孔家看似危險,實則比孤如今還要安全。若陛下出征之前,還未結案,孤定會援手。”
雖然勸服不了朱棣,但是在朱瞻基面前,朱高熾還是有些把握的。
這幾日,除了楊士奇長期陪伴在他身邊,連楊溥如今都還在監獄之中。
那些朝廷大臣原本對他親近無比,但是這幾日,竟然沒有一個出頭露面,只是讓家人送來禮品。
他朱高熾又缺這些禮物嗎!
但是,他不知道該恨誰,因為他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現在他拿回去有錯嗎?
那些大臣見風使舵,若他不是父皇的兒子,誰能認識他?
想到朱瞻基,他的心里也充滿了矛盾。欣慰自己有個能干的兒子,這些天朝堂穩定,傳出來的話都是大臣們稱贊他的。
但同時,他還感到由衷的嫉妒。
他不像二弟三弟他們,在國內沒有了指望,還能去西洲發展。
他雖然形同被廢,卻哪里都去不了。
孔樂南在的時候,他有些心煩,但是離去之后,他又感到無比的寂寞。
他想念宮中的嬌柔美妾,但是這些時日,她們都被限制,不能在晚間陪侍。
“何純,扶孤回去歇息吧!”
孔樂南回到了太平坊的家中,書房里,還有幾位家人翹首以盼。看到他有些沉郁的臉色,忙問道:“殿下怎么說?”
“毫無擔當之輩,根本不敢跟皇上作對。”
“如果只是糧食案件,所犯者眾,倒也不怕什么,但是如今我孔家因占地刨了馬家祖墳一事,被傳的沸沸揚揚,這件事可不可小瞧。”
他們都是孔府族人,自然知道,孔家能千年不倒,靠的就是名望。
過去的多少豪門世家被大浪淘沙,只剩下孔家依舊屹立,靠的就是祖宗傳下來的名望。
如果沒有了名望,孔府一門書生,又有多大的能耐?
可是這是京城,如今的孔家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
“宗子大謬啊!如果當初在山東就把這個馬德鐘安撫好,哪里會有如此大的風波!”
一個身強力壯的三十歲男子說道:“哪里是如此簡單!如果只是賠些銀子,當初早就抹平了。但是這馬德鐘仗著自己是太孫親軍,竟然敢要求讓宗子出面賠禮道歉,這豈不是癡心妄想!我孔府什么時候需要向一個武夫賠禮?還要我宗子親自出面!”
孔樂南自然知道一個武夫這樣做狂妄,一個千年世家的底蘊是什么?那就是臉面!
但是如今局勢對孔家不利,他們也覺得事情越變越棘手。
特別是新上任的刑部尚書顧佐原本跟孔家并不親近,如今他們想要走關系都走不通。
孔樂南說道:“至謙你明日去左都御史劉觀家中,將我保存的唐代顏真卿真跡送與他。”
“這可是顏真卿的真跡!”
“跟孔府相比,一幅字算什么!”孔樂南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內心也頗為不舍。“我明日再去蹇府探探風聲,一些事我們大廳艱難,對他卻不是問題。”
雖然宮門已經關閉,但是朱高熾接見了孔家孔樂南的消息,還是第一時間就被傳進了宮里。
看著親自送來消息的孫林,朱瞻基笑道:“這孔家至今仍然心高氣傲,不屑向我低頭,我倒想看看,他們能硬氣到什么時候。”
孫林冷笑道:“一個孔家,派一衛將士就能把他們全部消滅,殿下如此慎重以對,未免太抬舉他們了。”
身為殘疾,孫林這個人的思想比較極端,恨不得天下人都跟自己一樣。這樣的人用起來,其實更加順手。
要是像鄭和那樣的,聽說要對付孔家,恐怕早就勸阻起來。
朱瞻基搖了搖頭道:“孔家不過是小事,重要是不能斷了儒家的根…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去吧,記住不要輕舉妄動,壞了我的大事。”
朱瞻基愿意讓錦衣衛動手,也不愿意讓咨情司動手,一方面是不想給太監執法權,另一方面就是他們許多都是變,態。
他們許多人以凌虐為樂,讓他們對付一個千年世家,恐怕一個個興奮無比,斬草除根了。
反正他們自己也沒有后代,根本不怕有人報復。
薛尚宮抱著朱祁鎮,身邊跟了幾個宮女走了進來。“殿下,該去歇息了。”
今日朱瞻基輪到藍良娣的殿中過夜,現在見薛尚宮抱著朱祁鎮,好奇問道:“怎地把祁鎮抱來了?”
“都是奴婢的不是,今日跟小王爺說殿下小時候的故事,聽到殿下練武,他也要練武,鬧的讓人靜不下來。”
“爹爹,爹爹,我要練武。”朱祁鎮是有些怕朱瞻基的,趴在薛尚宮的肩頭,露出一張小臉,有些怯怯地說道。
朱瞻基笑了笑,說道:“你如今骨頭還是軟的,等你入學,爹爹就給你找個師父好不好?”
朱祁鎮點了點頭,不敢看朱瞻基,老實了下來,薛尚宮就將他交給了保姆,讓她抱了下去。
薛尚宮在朱瞻基的身后站定,幫他捏著肩膀,輕聲說道:“貴妃娘娘方才找奴婢說話了,說要謝謝殿下。”
朱瞻基知道,這是因為他說把張貴妃留在皇宮主持大局,朱棣應該已經跟張貴妃說了。
陪著一個很少碰自己的老頭子一起出海受罪,自然沒有沒有留在皇宮當太后舒坦。
“知道了。”朱瞻基按住她的手,回頭說道:“東宮這邊你已經熟悉了,后宮我不會去管,西宮那邊你今后要多關注一些。”
“奴婢曉得,這些天一直在熟悉西大殿和御廚的情況。”
皇宮的中軸是奉天殿這三大殿。東宮南側是文華殿,文淵閣,經籍庫。中間是永福宮,永壽宮,還有興慶宮。
西宮南側是演武場,朱棣處理朝政的武英殿,然后是御廚,再就是跟興慶宮對稱的西宮。
西宮現在除了幾個朱元璋時期的老太妃,幾乎沒有什么人,但是西宮還有大御廚,一直是宮中眾人了解外界消息的通道。
那里龍蛇混雜,太監,宮女都是沒有前途的得過且過之輩,也難以管理。
朱瞻基以前不能插手,但是現在,必須要名正言順地插手了。
如今的西宮等于是空著,所以朱棣喜歡在武英殿處理朝政。朱瞻基現在也可以,但是以后如果朱棣死了,張貴妃他們就要從后宮遷到西宮住。
那個時候,為了避嫌,朱瞻基反倒不好在武英殿處理政務。但是武英殿如果不利用起來,又是浪費。
同時為了控制宮內外的信息渠道,朱瞻基在皇宮的第一把火,就是想要把西宮的前后隔開。
不過這件事也不急,等朱棣動身走了,再來建隔離墻也不晚。
(發現你們都太污了,一個個都是蒸汽小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