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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發明帶來的欣喜

  沒有到過歐洲的大臣們,是不相信大明能建設起一座十萬人的競技場的,甚至根本不能想象這樣一座競技場是什么樣子。

  競技場什么會不會有應天府的一半大小?說話要怎樣才能聽得見?要是讓傳令太監們傳話,那不是要幾百個太監才夠?

  但是實際上,除了擴音效果不佳,建設一座十萬人的競技場,在技術上并不是難題。

  羅馬在一世紀的時候,就能用磚頭壘砌起來一座將近十萬人的競技場,而朱瞻基招收了意大利這方面的人才,也能實現這個任務。

  羅馬競技場當初是用火山灰燒制的初級水泥當做粘結材料,而大明現在有了效果更好的水泥。

  關鍵還是建筑結構的研究方向差異,導致了東方至今不能建設起來更高大的建筑。

  這一次的大朝會,對朱棣來說,對朱瞻基來說,都是成功的。

  雖然大臣們在議事的時候,因為不習慣規則,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每個人都非常重視因為皇權“讓步”,賦予他們的更大的權力空間。

  雖然如今的權力爭斗還沒有出現,但是每個人都清晰地認識到了屬于自己的權力范圍。

  這就是分工明確的最大好處。

  以前的朝堂,所有大事都需要進行廷議,吏部尚書雖然是群臣之首,但是也沒有權力任命一個侍郎。

  工部尚書掌握天下工程,但是連修一座橋,都需要其他大臣的同意。

  等于所有權力是集中的,大臣們只有事權,沒有職權。

  可是現在,朱棣在接受朱瞻基的建議后,只是小小地讓步了一下,就把皇帝與文臣之間的主要矛盾,變成了次要矛盾。

  通過皇權讓步的一點小小權利,就把大臣們之間的矛盾變成了主要矛盾。

  議事法則既然已經規定了各部的事務具有獨立性,只有大事才拿出來廷議。那么我不去插手你們的事務,你們其他人,就不要來插手屬于我的權力了。

  這一點,不僅蹇義,夏元吉他們這些主官已經發現了,他們下面的事務大臣更清楚。

  以侍郎,郎中他們這些人為例,他們以前是只能在事情確定下來以后,才有對事務的處理權,自己是不能決定這件事應該怎么辦的。

  但是現在,皇權退讓,將許多事務的決定權下傳。那么,為了維護屬于自己的權力,他們的主要矛盾,就是廷議了。

  圍繞著權力爭奪的斗爭還沒有開始,但是格局已經形成,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自己應該怎么做。

  散朝以后,朱瞻基回到了興慶宮,換了一身衣裳,準備前往下馬橋農莊。

  朱棣明日就要接見陳誠,派他前往西北,朱瞻基要在今日見一見他,順便安排咨情司,錦衣衛的人員給他提供支持。

  可是沒有想到,今日的朝會一直舉行到了下午三點多。現在天短,這幾日又陰天,現在天色就已經發暗了。

  “殿下,錦衣衛通報,林三,唐賽兒夫婦已經在錦衣衛。”

  雖然唐賽兒的事情更重要,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既然唐賽兒她們已經被控制了起來,早一日,晚一日不影響事情。

  陳誠明天就要被朱棣召見,這個事情雖然小,卻更急一些。

  “吩咐楊章德,我明日午時去接見他們。去看看太孫妃她們準備好了嗎?”

  “午后就準備好了,只等殿下回來。”

  換好了出門的衣裳,孫嫻拉著朱祁鎮的小手就進了殿門。“殿下,你去下馬橋視察,為何非要妾身跟著。讓母妃知道,又會數落我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孫嫻對朱瞻基出門能記著她,其實是很開心的。

  朱瞻基摸了摸被剃成小阿福一樣的朱祁鎮的腦袋,跟李亮說道:“將我丙003號文件拿來,擺駕…”

  從興慶宮到東華門并不遠,朱瞻基抱著朱祁鎮,身邊跟著孫嫻,安步當車,走向了東華門。

  在東華門上了馬車,朱瞻基將李亮遞過來的文件打開,遞給了孫嫻。“我不愿你們這些女人一輩子就拘在宮里,咨情司以后規模擴大,是要搬到內庫那邊的,這邊的地方騰了出來,我準備給你用。

  這是我去西洋期間,根據西洋文字,又根據我大明文字,標注的一份拼音字母表。字母,聲母,韻母,都用漢字做了標注。你自小聰明伶俐,學什么東西都快,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情管起來,用一兩年的時間,將所有的漢字都進行語音標注和整理,根據永樂大典里面的字典,進行標音。”

  孫嫻一聽到這個消息,有些發懵。她久居深宮,突然被朱瞻基安排這樣一個任務,她連如何著手都不知道。

  朱瞻基這是為了圖省事,因為如今的大明官話,是有點偏江淮話,跟后世的南京口音差不多。

  這種口音跟后世的普通話差異比較大,朱瞻基才沒有這個閑心來對漢字進行一一注音。

  但是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很小,卻是影響千秋萬代的大事,他當然不會隨便讓一個大臣占據了這個功勞,所以,讓孫嫻出頭是最好的。

  可以說,只要她把這件事完成,她今后的皇后地位今后將高過任何一個皇后。

見孫嫻有點發懵,朱瞻基耐心說道:“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會讓解師加入進來。另外,我這次從西洋帶回來了一些那里  的學者,他們也都會幫你完成。你們可以根據我的這份字母表,進行拆字,分解,注音,只要完成了這個工作,你注定會萬古留名。”

  孫嫻打了一個寒顫,望向朱瞻基的眼神變的火熱了起來。“殿下,妾身愚魯,怕做不好。何況那些儒家宗師,會不會認為妾身牝雞司晨…”

  “不要在乎那些腐儒,這件事你們先做,等做出來了,然后再通傳全國,作為今后蒙學的課程。這可不比三百千差…愿不愿做?”

  孫嫻堅定地點了點頭。“妾身愿意!”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回頭我就讓咨情司那邊給你們騰個院子,不過,這件事你不要一個人做,把胡良娣,藍良娣她們所有人都加入進來。你們幾十個人,一人負責幾十個字,這常用的幾千個字就能全部注音完畢。到時候再把解師他們加進來幫你們完善,這樣也搶不走你們的功勞。”

  孫嫻坐正了身體,又盈盈拜倒:“殿下,你對妾身真是太好了。”

  孫嫻認真地看起了朱瞻基編寫的字母表,朱瞻基抱著朱祁鎮,不時逗弄著他。

  他快五歲了,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趴在馬車的窗口,看著騎馬的護衛,羨慕不已,指著馬說道:“爹爹,騎馬。”

  要是往常,孫嫻一定會管教一番,但是這會兒她看著字母表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朱瞻基幫朱祁鎮戴上了虎頭帽,笑著說道:“爹爹帶你騎馬…李亮,將那匹溫順的伊比利亞馬牽來…”

  孫嫻這才發覺父子倆要棄她而去,她嗔怪地看了朱祁鎮一眼,小家伙就立即向朱瞻基求救,回身抱住了他的脖子,不敢去看孫嫻的眼神。

  “沒事,我把他放在懷里,不會摔著他。”

  “殿下小心…”

  朱祁鎮見母親不在阻攔,立即開心了起來。“騎馬,我要騎馬…”

  出了朝陽門,不遠就是下馬橋農莊,到了莊子的路口,陳誠率領一幫研究院的人才們,已經等候在了莊子的路口。

  除了他們,還有一大批各國的學者,專家們也被全部叫了過來。

  他們在春節前就抵達了應天府,這塊一個月了,也已經熟悉了這里的風土人情。

  但是他們的工作都哈沒有安排下來,就連陳誠,也只是按照他們的專業先給他們分成了不同的團體,不知道該給他們安排什么事。

  朱瞻基招收他們這些人,主要的目的當然是在應天府建設一座更貼近應用的新式大學。

  傳統的儒家教學重理論,重思想,輕應用。

  想要指望他們迎合自己,需要耗費無數的精力。

  還不如找一幫跟他們關系不深的歐洲學者,重新建立一攤。

  當然,朱瞻基不會完全拋棄儒家。儒家的大一統思想,倫常思想,禮、樂、仁、義、忠、恕思想,是維持大明大一統勢力的重要思想武器。

  陳誠如今是工部正五品郎中,這個職位在大明如今的官場序列中算不上高。

  但是,他又是朱瞻基名副其實的大管家,這就讓他有了一種超然的地位。

  就像楊士奇,他也不過是五品的左春坊大學士,但是因為身為朱高熾的詹士府大管家,哪怕是六部堂官,見了他也不敢隨便拿大。

  而且陳誠在前幾年出使帖木兒國回來之后,在朱瞻基的支持下,就出版了《西域行程記》,《西域番國志》兩本介紹西域,印度各國情況的書籍。

  這讓他在如今的大明朝廷,也成為了一個聲名遠揚的文人。

  朱瞻基的羽林衛學原本是陳禮掌管,在陳禮升任羽林衛指揮使以后,一直是張鳳山在主持大局。

  張鳳山軍伍出身,一身本領倒是不錯,但是擔任羽林衛學的山長還不夠資格,所以現在山長一直是朱瞻基兼任。

  但是除了各種訓練,羽林衛學的事務基本都是陳誠在掌管。要不然,憑借張鳳山原本的的把總職位,根本不能抗衡京城的各大勛貴帶來的壓力。

  作為羽林衛學實際上的掌控者,陳誠的名氣遠遠要比他的工部郎中的名氣大。

  眾人沒有想到,朱瞻基這次過來,竟然把朱祁鎮和孫嫻也帶來了。這給他們的接待工作帶來了一絲混亂,因為沒有女眷來接待她。

  不過朱瞻基并沒有太麻煩眾人,讓李亮帶了孫嫻去跟一幫西洋的文人進行接觸,了解一下西洋文字的規律。

  如今的下馬橋農莊最大的單位已經不是羽林衛學了,而是如今在整個大明都聲名遠揚的大明皇家醫院。

  這個原本是太醫院的醫師們抽調出來的太醫們,在醫學研究院進行研究下的產物,卻在朱瞻基的引導下,變成了大明第一家綜合性醫院。

  太醫院的太醫們自認為不同科室的主任醫生,他們的徒弟變成主治醫師。

  而醫院的護士雖然以男士為主,但是因為當初朱瞻基認為女人更細心,所以也招了一批女護士,不過她們主要是擔任洗衣打掃這樣的工作。

  這不是朱瞻基不想大量使用女人,而主要是女人們大多沒有接受過教育,連字都不認識,所以也根本無法承擔醫療工作。

  打發了眾人散去,只留下了下馬橋的管理團隊和各個研究院的負責人,然后眾人一起來到了皇家醫院的大會議室。

這個不倫不類的大會議室是朱棣在永樂十五年一次來  醫院治療的時候,醫院臨時加建的。

  當時朱棣因為給肚子打蟲,需要連續治療半個月,就在醫院里建了一個大會議室,方便他處理朝政。

  在會議室里安坐下來,此事天已經暗了下來,內飾們點燃了墻邊的蠟燭。

  陳誠開始了工作匯報,他用了大約半個小時,才把下馬橋農莊這三年來的大致發展情況,介紹完畢。

  不管什么時候,醫院都是暴利,特別是如今大明只有這一家皇家綜合醫院,整個大明的勛貴,包括富人階層,有了大病,就會想到這里來。

  甚至還有不少勛貴因為年老體邁,干脆以醫院為家。他們這些人給醫院帶來了巨大的收入,靠這一家醫院,竟然就維持了整個下馬橋農莊的收支平衡。

  看到陳誠頗有些自得地宣告這幾年金闊每年的撥款,他們都省了下來,朱瞻基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創辦十家研究院可不是為了收支平衡啊…

  不論什么研究,都是需要耗費巨大的資金的,研究院需要的是理性的投入,而不是省錢,省錢是完全不能開發出新的技術和應用的。

  當然,并不是說這三年來這些就是在吃白飯,其中有幾個研究院,發展的都很不錯。

  在各大研究院的工作匯報中,朱瞻基欣喜地接受了一些新技術的沖擊。

  比如格物研究院,這家研究院是以馬迪這個朱瞻基的“學生”為主,他們主要是在理論方面進行研究,目前已經通過對滑翔翼的研究,在力學方面進行了理論的奠基。

  他們已經整理出來了物理的基本知識體系,還在力學方面有了突破。

  比如更簡單耐用的滑翔翼,船上的風帆設置,經過他們的改進,即使是逆風的時候,船速也能達到五海里以上,這對大明艦隊的出海,有著巨大的好處。

  而機械研究院的成績就更顯著了,馬致才與工部的工匠們他們對機械傳動的研究越來越系統化,如今的各種加工機械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復雜。

  還有鋼鐵鑄造研究院,經過連續幾年對不同配方的研究,大明現在已經能夠小規模的制造合金鋼,目前的車床銑刀,鉆頭,都是用更堅硬的合金鋼鑄造的,強度更硬。

  有了這些合金鋼,大明如今已經可以直接切削鋼鐵,這讓如今的大明機械加工,更是登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還有造船技術研究院,現在他們已經在研究用鋼鐵作為龍骨,建造更大的船。

  不過這項研究雖然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目前卻還進展緩慢。

  最讓朱瞻基開心的還是蒸汽機的應用經過三年的發展,目前已經達到了普及的水平。

  在夾江工業區里面,已經有了以蒸汽機為動力的小型車床,但是沒有朱瞻基的引導,他們還沒有想過把蒸汽機應用到車輛上面來。

  朱瞻基覺得自己要加快速度去開發美洲了,因為有了蒸汽機,就可以制造蒸汽汽車。

  但是沒有橡膠做輪胎,目前的車輪根本無法承受蒸汽機的重量。

  至于火車,這還是一個遙遠的夢,關鍵不是別的,是鋼鐵的產量還不大。

  想要提高鋼鐵產量,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依靠現在手工挖掘礦山的速度,光是挖礦石就需要無數的人。

  而露天鐵礦,整個大明都沒有幾座,運輸更是一個大問題。

  沒有足夠的鋼鐵,就不能建設鐵路,沒有鐵路,運輸水平就達不到。

  他覺得可以開始推廣蒸汽機的普及了。

  但是推廣蒸汽機,同樣能帶動其他國家的工業水平的發展,這又是朱瞻基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看來,專利這個武器,要發揮更大的作用了。

  誰想仿造大明的水車加工,蒸汽機加工,就必須要按照大明的規矩來。不是你能仿造出來,你就不用繳費的了,你就不用受控制的了。

  一開始,蒸汽機的應用還是只能在小范圍推廣,比如偏僻的礦山里,不讓異國人發現。

  等大明的技術有了其優越性,再開始普及。

  這樣看來,蒸汽汽車的發明也不需要太心急。

  沒有來研究院的時候,朱瞻基覺得整天陰謀詭計,勾心斗角很有意思。可是看到這些可以改變世界的發明,他又覺得爾虞我詐沒意思了。

  能夠通過眼睛看到大明蓬勃的發展,這才是真正激動人心的。

  天色已經全黑了,匯報工作才告一段落,朱瞻基對各個研究院的工作都進行了一番鼓勵,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這主要是因為他明天起,就要挨個視察各個研究院,然后才會進行指導。

  許多思路和新技術,并不適合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

  而且,在會議的最后,朱瞻基重新要求各研究院,自己研發的項目,今后不能在有外人的場合提起。

  如今的下馬橋農莊住了數千異國人,當著他們更不能談論自己的工作。

  從下馬橋離開的時候,朱瞻基才將陳誠叫到了一遍,說了要讓他出使西北的安排。

  陳誠這個人怎么來說呢?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年輕的時候出使各國,在外面浪蕩慣了,回來之后法爾有些不習慣。

  在下馬橋憋了四年,現在聽說能出使西北,表現的沒有畏懼,反而非常興奮。

“殿下,前往西北對他人  是苦差,但是對臣來說,卻是美差。臣也許看看幾年下來,臣的棉花之計,在西北的發展情況。”

  借著陳誠的一本書,大明的黃河以南是嚴禁種棉花的,偏偏大明因為紡織技術革命,產量大增,棉花的需求急劇上升。

  如今的奕力把里等國,都在大量種棉花,專門供應大明,但是山高路遠,那里的棉花運過來,成本高昂。

  但是沒有辦法,大明愿意付出這份溢價,也不愿意因為種棉花影響到本國的糧食安全。

  通過棉花,大明與西北的幾個屬國關系現在都還不錯,但是如果僅僅因為這一點好處,就以為他們會死心塌地地跟著大明,那是不可能的。

  朱瞻基跟他認真分析了這次西征的戰略目的,吩咐他說道:“你的任務相當重要,要讓西北各國的利益跟大明一致,共同應對帖木兒國,需要我們付出一定的代價。

  目前在嘉峪關的糧食就是最重要的籌碼,只要留夠二十萬騎兵的糧草,其他的我都可以授權你與各國進行利益交換。”

  陳誠對西北的情況非常了解,帖木兒國和東察哈臺汗國之間原本就是一個國家分裂,他們之間的仇恨其實非常大。

  因為這個原因,他對于這次出使的信心非常大,但是他最怕的是自己的行動會受到北路軍主帥的影響。

  “殿下,皇上年邁,會從海路西征,那么西北方向的主帥是哪一位?”

  “如果沒有意外,將會是鄭亨率領瓦剌,韃靼聯軍從北路進攻,我會讓他全面支持你的行動。不過…”

  朱瞻基遲疑了一下,在夜色里輕聲說道:“我父王可能會在嘉峪關負責后勤補給的調配,屆時你們要學會更靈活一些。”

  陳誠渾身一震,有些驚訝地看著夜色里朱瞻基有些模糊的臉。

  皇上御駕親征,太子也被調出京城,那就說明將會是太孫殿下監國。

  在太子還年輕的時候這樣做,將會引起朝廷大亂啊!

  不過,想想軍隊都控制在皇上和太孫的手里,這種混亂似乎也能控制住…

  身為朱瞻基的心腹,這個時候的陳誠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如果太孫能夠直接登基,他陳誠就是從龍之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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