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起來,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睡覺!明天也不許睡,反正大長公主說了,這幾天你都是我的!”
要是光兩條腿洪濤還能湊合抵抗一下,但特里公主真不慣著,拿出了平日里都不怎肯用的非常規招式,一個回合就把洪濤斬于馬下,這還不打算放過,又翻身騎來上去,打算制敵于死地。
“哎呀,咱們的草原公主什么時候這么聽大宋公主的話了?”洪濤為了能多睡會兒,已經有點不擇手段了,居然要在兩個女人之間挑撥矛盾。
“收起你那套害人的把戲!大長公主是個好女人,要是早知道她這么善解人意,當初還不如跟著你回去,詵兒也不用像個沒爹的孩子。”
招數再好使、耍得再熟練,也不能老用。當初在契丹人如何對抗宸娘和猶太人的問題上,洪濤就是采取的挑撥離間,還和特里公主詳細闡述過如何把控火候分寸的技巧,現在又拿出來用,太顯眼了。
“話不由衷…跟我回去就當不成契丹人的王了,到時候你依舊不開心。做個開國王太后很不容易,你以后和孩子要多多保重,遇事不能太要強,該低頭就得低頭,要是條件允許,再向前走一步也不是不可以,蕭巫納是個好男人,但光讓他出力不給點好處,時間長了難免讓人心寒。”
挑撥不成,洪濤還有更狠的,勸特里公主改嫁。契丹人沒有那么多禮法,二婚現象很普遍,哪怕是皇族也一樣。耶律詵有皇族血統不假,但想在契丹貴族里掌握話語權,光有血統還是不夠的,最終管用的還是實力。
蕭巫納手里有陸戰隊,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必須也只能是契丹貴族里力量最強大的一支。他和特里公主早年就有婚約,這些年又一直默默的守候在她們母子身邊,連去新軍里任職都不愿意,也沒有娶妻,要說沒一點心思不太符合常理。
特里公主也不是長公主那樣的性格,讓她這么年輕就守寡,還得保護兒子應付朝堂里的各種破事兒,守身如玉一輩子,真不人道。與其到時候生米煮熟飯,不如自己主動點,成人之美乃君子。
“…真要渡海開戰了?”特里公主也真是大松心,這么大事兒她居然還要問洪濤。
“嗯,我這次帶著全家人來,就是與你告別的。二郎已經去日本雇兵了,蕭將軍正在聯絡百濟遺族,只待二郎回來馬上會渡海。到時候你們母子就不能留在島上了,他們沒有那么多兵兩頭兼顧,得迅速在半島南邊建立都城,豎起旗號才好安定民心。詵兒還小,統領后方的職責全要落到你肩上。我只能給你調撥一些善于理政的人手,還不能太多,這時候不能讓當地人覺察背后有大宋插手,那樣會添亂的。”
這番話洪濤本來想臨走的時候再和特里公主說,說完就走,有啥不舍也來不及了。但時不等人,為了保住自己的腰,早幾天就早幾天吧。
“你個負心郎,就不能帶著你的新軍幫一幫詵兒,不用多,只要一萬,滅掉西夏的那一萬,打高麗人綽綽有余!”
得,一聽說這仗不是手拿把攥、輕而易舉,特里公主立馬就急了,小腰搖的飛快,希望借此攪亂男人的心智,只要能讓他說出一個成字,高麗人就算已經死了。
“嘶…你就算把我折騰死,我也帶不出來多少兵,別說一萬了,一千都不成。現在的大宋就像宸娘時候的濟州島一樣,誰也不能自己說了算,新軍是國家的,目前大宋的主要敵人是金國。說起來也算幫著詵兒了,要不沒有新軍震懾,你以為高麗人就會束手待斃,他們完全可以向金國求援,這種事兒他們干了又不是一次。”
如果洪濤有這個權利,不用等特里公主發動最后進攻就會主動提出,只求免除一晚的魚水歡。可惜他是真沒這個本事,帶兵攻打高麗,別說趙傭不會答應,促進社委員會也通不過。
在她們眼里,大宋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高麗是誰?大家很熟嗎?特里公主又是誰?就算是養父的兒子,那也不能拿國家利益換私情,這是養父從小就再三重申的,國事是國事,家事是家事,必須分開算。
“你就是個怪人,好好的皇帝不當,非要弄什么代表會,搞得君不君臣不臣、家不家國不國,自己兒子有難都不得救。你滾,滾回大宋去,我們母子不用你管!”
這個借口特里公主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之前的濟州島也是這個德性,屁大點的事兒也得在長老會里坐下一起商議,還得大多數長老舉手表決。
那個宸娘更不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就一肚子鬼心眼。也難怪,據說她是自己夫君最喜歡的養女,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兩個壞種。
“哎哎哎…別打臉…你把我打壞了,丟的還是詵兒的臉,難不成讓他說他爹是個廢物,在家天天挨她母親揍!”如果換在平日里,洪濤還真不怕特里公主動手,問題是現在自己受制于人,只能捂著腦袋講道理。
“你就是個廢物,只會欺負女人…嗚嗚嗚…”這番話算是說道特里公主心坎里去了,她整天和孩子吹有個多么了不起的爹,甚至不避諱當年洪濤打敗耶律洪基的戰績。在契丹人心目中,兒子打敗父親并不算大逆不道,更傾向于青出于藍。
“堂堂契丹公主,未來的遼東國王太后,怎么也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別急著哭,我是沒法出兵相助,但也不是不幫忙。過些日子就會有王家的大海船過來,裝的全都是火槍和火炮。有了這些東西,二郎和蕭將軍就算拉著一群老嫗,照樣能把高麗人打得屁滾尿流。放心吧,你和詵兒不會有事兒的,我剛才的意思你沒完全理解,我是說詵兒一旦成了王,你就是王太后,我就不能隨隨便便夜宿王太后的屋里,那要傳出去讓詵兒怎么去面對國民。”身體保住了,可精神上還得受罪。洪濤最怕和自己親近的女人哭哭啼啼,那叫一個煩,還不能發火。
“…那我不管,國王是詵兒,我不住在王宮里就是了,你有那么多一肚子壞水的養子養女,派給詵兒幾個輔佐,比我這個只會放馬打獵的廢公主強多了。我出家,就在島上出家,到時候你來上香!”說到現在,特里公主才意識到丈夫想表達什么意思,不哭也不鬧了。就這么坐在男人身上歪著頭想了想,忽悠又樂了。
“…你這可是褻瀆神靈啊!”洪濤被女人的話給驚到了,同時也有一股欣慰。這個女人還真不是利欲熏心之輩,對權利并沒那么多向往,只是做為母親,希望兒子將來能出人頭地,并不太像過垂簾聽政的癮。僅這一點就很難得,是大多數人,包括男人都割舍不下的。
“屁的神靈,你的金身還在碼頭上戳著呢,整天都有島民去祭拜,過往的海商出航之前也一定要去獻上貢品。如果他們知道你此刻就在我屋里求饒不迭,明天就會被雕像砸了。不許和我瞎扯,只管說成與不成!”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一群無神論者和一群神棍混久了,特里公主這個堅定的信徒也墮落了,對神靈再無半點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