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名特種兵第一次同一個全副武裝的步兵中隊日軍進行野戰。
雖然從人數上看雙方差距很明顯,但有心算無心,一邊擁有著完善的野戰掩體,一邊只能趴在山道上悲催的借用少得可憐的石頭藏身;一邊擁有射速驚人的機槍和充足的子彈,甚至還有迫擊炮,而另一邊只有步槍。
是的,每當日軍的擲彈筒小組露出身形想用他們最靠譜的近程小炮將該死的敵人火力點干掉,他們總會遭到來自黑暗中最精準的子彈,不過十分鐘,六組擲彈筒主力射手死了三對。
匆忙中攜帶的三挺輕機槍,則被那挺可怕的機槍給直接打成了渣,凡是敢于去充當機槍射手的日軍,都成了那挺機槍下的亡魂。三個火力點周圍,死去的日軍尸首幾乎已經可以壘成人肉掩體了。
事實上,日軍正是這么做的。
他們將戰死的同袍的尸體當成了沙包,在機槍前面壘了一個簡易工事。你能想象“希特勒電鋸”每秒鐘瘋狂噴吐二十發子彈打在那個純肉工事上的景象嗎?
真正的血肉橫飛,藏在自己同胞尸體壘成的工事后面的日軍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血人,不光有血還有肉。就連意志力最頑強的日軍,在那個如同地獄般的機槍掩體里呆了不過三十秒,就崩潰的扔掉機槍,再也無法扣動扳機了。
可陳運發卻毫無顧忌,自從看到米家裕村那悲催的一幕之后,他就已經不把日寇當成了人,他毫無負擔的扣動扳機,一箱3000發子彈足夠他揮霍。
日軍,在戰斗了二十分鐘后,除了人多以外,就沒剩下什么了。
而令他們陷入絕望的是,對面那三個敵軍的火力點卻依舊頑固的揮舞著死神的鐮刀,那個彈藥仿佛無窮無盡的機槍固然可怕,另外兩個精準的讓人絕望的步槍更讓人膽寒。
他們每響一槍,就必然有一個同僚要載倒在地,痛苦的哀嚎過后,等待他們的只有平靜。
日軍并不是沒有做出努力,位于正面戰場的日軍勇敢而努力的用步槍和敵人的三個火力點對射,哪怕死傷慘重,他們依舊沒有放棄。如同第八師團一樣,他們極為迷信他們的左右兩翼包抄,只要兩翼的步兵小隊包抄敵人的側翼,他們就一定可以獲得最后的勝利。
可惜,他們忘了,整個第八師團,在獨立團的防守面前都碰得頭破血流,早已熟悉日軍套路的劉浪又怎么可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兩小隊日寇冒著彈雨爬上山坡繞了老遠,好不容易繞到可以直面敵人所在山坡的側面,卻痛苦的發現竟然被一道深深的山溝阻擋了去路。
中國人的阻擊陣地,選得真是太好了。
咬著牙爬下山溝,更悲催的是,山溝里竟然還有地雷,怕暴露身形根本不敢多打手電筒的日軍那里能看得見跟黑暗融為一體的獨立團特有的小型步兵雷?
早已打定主意給日軍來記狠的劉浪讓陳運發這個活動軍火庫足足攜帶了近五十枚步兵雷。
兩個步兵小隊紛紛中招,甚至有個驚慌失措的日軍腳步一踉蹌一屁股坐在步兵雷上,彈體從進去的體驗無人能夠知曉,但看到那名倒霉的家伙的嚎叫聲連百米之外還在和陳運發機槍硬抗的正面日軍都聽得真真的,就知道,那種疼,真是疼。
擊穿進入柔軟腹腔的彈體直接將日軍內臟攪了個一塌糊涂,活活疼死雖然很殘酷,但至少之后不必再痛苦了。
被擊穿腳底板無法再行走的日軍才是痛入骨髓,高達三米的溝壁他們幾乎是不可能再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爬上去了,但留在溝里的結果是什么?
眼睜睜看著從天上掉落下來的“黑西瓜”,行動變遲緩的日軍瞳仁里寫著的都是大寫的“絕望”。
三十米外的那條山溝目標如此明顯,日寇踩上地雷的慘嚎聲又證明了魚兒已經上鉤,二十枚手雷被陳運發一口氣丟了十枚。
付出了巨大犧牲,辛辛苦苦繞到敵人右翼山溝里的四十人步兵小隊,被十枚手雷又帶走了近二十人的生命。剩下僥幸未死的二十來人至少有十人踩中步兵雷基本喪失行動能力。
日軍小隊長很明智,既沒繼續朝目標進攻,也未派出士兵去攙扶受傷的同僚撤退,反而是直接帶著近一個步兵小分隊的士兵順著山溝朝遠離戰場的方向溜了。
是的,撤退了,俗稱撒丫子跑路。
這也是被關東軍稱之為黑山嶺之戰,掉入劉浪陷阱的第19步兵聯隊第32步兵中隊在戰后唯一一個傷亡率低于百分之八十的戰斗單位。
雖然戰后那位很“明智”溜了的名叫麻生小野的少尉在軍事法庭上竭力為自己辯護拋棄傷兵的行為是為了保留更多的帝國勇士的生命,但他依然被判了十年監禁。
但他畢竟活下來了,甚至在數十年后還能以反法西斯斗士的身份再度來到那個他丟下十名傷兵的名叫黑山領的戰斗地點為自己戰死于此的同胞進行悼念。
位于左翼的日軍步兵小隊就沒那么好命了,他們雖然沒遭遇手雷襲擊,但他們遭遇到了一個比手雷還要恐怖的存在。
你見過像揮舞著牙簽一樣揮舞著一個長一米重量達七十公斤迫擊炮管并以厚實的底座當成武器的男人嗎?
這個日軍小隊四十多名日軍有幸見到了。
沒有任何物體能擋住那個帶著自身七十公斤重量外加劉浪雙臂近兩百公斤力量鋼板一擊,槍擋槍斷,人擋人爛,絕對的力量造成了絕對的死亡。
更可怕的是,那個擁有可怖力量的身影還偏偏靈活的像一只猴子,哪怕是一只很胖的猴子。哪怕最終陷入絕望的日軍根本不顧同伴的死活,在黑暗中開槍,開槍,再開槍,最終的結果也是響起的是同胞帶著各種腔調慘呼的日語。
其實,在黑暗中,他們心中的惡魔,在槍響的那一刻,就以那塊沾滿了血肉的迫擊炮底座為掩體,努力縮著身體,躲在了黑暗中。
亂槍中,就是強如劉浪也不敢逞強。
當槍聲逐漸稀疏,劉浪再度展開殺戮,不過這次他卻沒那么暴力了,三棱軍刺成為最后數名想要逃跑日軍的催命符。
最后據日軍調查,死于兩種不同冷兵器暴力的士兵,不過十四人,而死于自己同胞亂槍中的,卻高達二十八人。
夜幕下的山溝,造成了劉浪單人格斃敵人數目的最高紀錄。
最終,當日軍援軍終于在兩個小時之后趕到的時候,劉浪三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第39步兵中隊卻死傷慘重,戰死119人,重傷60人,傷亡率達到了可怕的百分之九十。
倒不是他們不想逃,而是逃不了,如果不是援兵跑得夠快,日軍有理由相信,那數名可怕的敵人,會殺死所有傷兵,絕不會有半點兒容情。
位于左右兩翼山溝里近七十具尸體就是最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