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吃飽了撐的吧。”張桐突然想到了網上的一張表情包,那是袁大爺叼著煙一臉苦相的表情。下面還陪了一行字:還是吃得太飽了。
“是啊,吃的太飽了。”付長青感嘆了一句,廚房開始上菜了。
殺豬菜和一般的酸菜白肉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殺豬菜有血腸,而一般的東北酸菜白肉就只有單純的酸菜白肉。
酸甜口的鍋包肉據說還和東北哈爾濱的歷史有點關聯,據說是廚師為了迎合當年在哈爾濱擁有主要權利的俄國人而發明的一道酸甜口的菜。
東北菜的分量確實大,菜端上來,張桐估摸著這架著鐵鍋,下面用固體酒精爐子加熱的殺豬菜如果到了淮海應該能拆成三份賣。鍋包肉至少能拆成兩份,而這盤炒青菜怕是能拆成四份。
這和某法國料理完全不同,人家是用一個巨大的盤子,里面就裝一湯匙菜。而東北菜則同樣是用一個巨大的盤子,但是菜肴摞起來冒尖。
果然,三個菜點多了。張桐估摸著自己和付長青吃飯,他點一個菜就夠兩人吃的了。
“還是這東北菜的分量實在啊。我每次去南方,他們當地的領導招待我都是去什么上好的館子,吃的東西吧就是一丟丟,太不大氣了。”付長青從張桐帶來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個芝麻燒餅,他就著殺豬菜里煮的熱氣騰騰的酸菜配著餅吃了一口。
“嗯,還是東北菜合我口味。”付長青夾了一塊白肉,吸溜的就吃了進去。老爺子年紀不小了,牙口倒是不錯。
“小張你也吃,你也吃。”
付長青招呼著張桐也吃,張桐就不客氣了。夾了塊鍋包肉嘗嘗,嗯,很家常的味道。沒有說多好吃,但是吃起來挺舒服的,沒有外面的小店調味那么重。更像是自己在家做出來的味道。
“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哦,吃太飽了。沒錯啊,現在有的人就是吃的太飽了。每天沒什么事情都是胡琢磨,想要搞事。”
“給他肉吃吧,他嫌有味兒。給他魚吃吧,他嫌有刺兒。給他塊豆腐,還能說大豆蛋白不好消化。給他來只紅燒兔子,他還要說兔兔那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呵,這種人就是矯情!”
付長青左手拿著燒餅,右手拿著筷子,呵斥著這些吃飽了撐的人。
“這種人就要給送去1942年的豫南,讓他們體驗什么叫做人間煉獄!我1942年從豫南逃到長江邊上,一路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全都餓死在逃難的路上了。就我一個活著到了長江邊上,靠著抓魚吃魚我才活了下來,那時候我才八歲啊。”
付長青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很淡然,就好像是在講另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人的遭遇一樣。
“你不知道,活著真的太艱難了。有一口飽飯吃,太難太難了。但是如今這個年代,很多人吃了幾口飽飯之后就已經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當真以為如今的年代便是馬放南山,鑄劍為犁,可以歲月靜好不知天下紛爭的年代了。”
付長青將一份文件放到了張桐的面前。
“看看吧。”
張桐打開瀏覽,這份文件是管理總局的一份調查資料。
“自從歸鄉者出現之后,因為穿越文的文化影響,導致我們國家有很多人想要進行穿越。有的是想穿越回古代和四爺、八爺們談戀愛。有的是想要去異界開掛稱王稱霸。還有的則是準備去異界當文抄公當人上人的。”
“僅僅是今年一年,管理總局便在全國范圍內阻止了三千兩百多起穿越,或者是作死。為了穿越,很多人無所不用其極,比如說手插電門,從高樓跳下來,故意讓女朋友把自己綠了之后被車撞死等等等等。”
“我也不知道我們國家到底是有多糟糕,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想要穿越到異界去。但是這群想要穿越的人遠遠不止你蜂巢城的那些歸鄉者們。不要以為你們蜂巢城有幾千人靜坐想要讓國家打開異界大門就算是大事了。”
“其實真正的炸彈藏在人群當中。”付長青吃完了一個燒餅,又拿起了一個燒餅。
張桐瀏覽文件,越看越是眉頭緊鎖。
剛剛付長青所說的今年一年成功阻止了三千多起穿越(找死)事件,但這是成功阻止的啊。這些被救下來的人經過勸導,大部分都回家過生活去了,還有一部分頑固分子被看管,以防止他們穿越(找死)。
但這是成功阻止的,還有沒成功阻止的呢?
付長青給張桐的文件里,沒成功阻止的這一行上的數字是被馬克筆涂黑了的。估計是張桐也不夠級別看這種機密。但是根據被涂黑的長度來看,張桐猜測這將是一個非常血腥的數字。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這一類事情電視從來沒有報道過?”付長青看穿了張桐在想什么。
“原因很簡單,社會風氣引導問題。在加上這些人都算是自殺的,所以也就沒什么好報道的。原本我們是想要控制局勢的,但是最近風向大變,北美那邊的變數已經影響到我們這里了。”
付長青吃著燒餅說道:“所以國家將會有一些大的動作,而你可能需要擔任一些重要的職位。”
“不行!堅決不行啊。我這人不適合當官。”張桐才不想去體制內受人領導制約呢。
“沒讓你進體制內,你就算是個編外人員。不過在具體給你職位之前,你這幾天就先待在首都。明天有個任務安排你去做一下。做完以后,我們在詳細談。”付長青也沒說明要張桐具體做什么,只說明天他就知道了。
“著資料看完了還我,我還要帶回去。我吃飽了,這菜也別浪費了。我打包回去了。你跟著好好想想你剛剛看到的東西,之后幾天用得上啊。”
付長青打包了沒吃完的菜帶著他的保鏢走了,只留下張桐在原地思考。
這老付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啊?
算了,不想了,明天就知道了。我肚子都…
菜呢!誰TM把菜都帶走了?!都不給老子留點的啊!
我的炸雞呢?燒餅呢?怎么全沒了?!
我就只吃了一塊鍋包肉呢!
“這也叫請客吃飯啊。”張桐氣得牙癢癢的,只能招呼一聲:“服務員,來份炒餅!”
“喲,不好意思客人,我們家的灶已經熄火了。現在晚上九點了,我們要關門打烊了。另外,您看是不是把剛剛的飯錢結一下啊?”服務員笑語盈盈的看著張桐。
在通惠河邊上某三進的四合院內,付長青嚼著一塊芝麻火燒突然想起:“我是不是好像什么事情忘記做了?仔細想想,誒,好像也沒有啊。”
畢竟大領導,多少年不請人吃飯了,早就忘記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