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銀錠橋，燕京小八景之一，此時，有一男一女在抽煙。
“谷智新走了，裴魁山怎么辦？”
“讓張莫來演唄。”
“呵呵…”
“笑什么？”
“就是想笑。那特派員呢？”
“讓老周出來頂一下吧，他那么瘦，化個妝，絕對是個陰險狡詐之輩。”
“呵呵呵…咳咳…”
“看，叫你抽煙的時候別笑，這都咳嗽了…那個，馮茹同學，你難道就不跟我多討論一些別的？”
“有必要嗎？”
“不愧是老同學，對我有信心。”
“呵呵…反正就算賠，我也就賠個兩萬，你可是要陪二十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那個，我當時拍出來二十萬的時候，帥不帥？”
“哈哈哈…特傻。”
本來抽煙抽的好好的，結果現在笑的止不住。
沒辦法，中戲校園太小，不好抽煙，大家還是學生，觀感真的不好，而這里景色不錯，京味兒很濃，現在可不是后世那種裝出來的胡同文化古街，所以，白實秋跟馮茹便喜歡來這里。
談的，當然就是眼下《呂德水現形記》的問題，兩位都是投資人，商務的感覺多一些，但是現在，馮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將煙掐滅。
“…”沒說話。
白實秋伸出一只手，這煙頭便落到了他的手上，自己也不抽了，那煙頭也是掐滅，落到這里做了一對兒。
馮茹還是沒說話，直接鉗了白實秋的另一只手來，然后往自己的胸前…
“比那個赤木晴子如何？”
白實秋還能說啥。
“大。”
銀錠橋抽煙歸來，白實秋決定應該把心思都集中在斗那個宋清雨上來，現在看來，白實秋的處境相當不妙，但是這個家伙卻有一點很讓人佩服，臉上一直都是微笑著的。
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
其實是，白實秋準備的一場大戲應該上場了。
審批的事情有徐老師幫忙，那這應該沒問題，這就等于是中戲出面了，中戲對上北影，確實很有意思。
另外的那就是做景還有服裝，還好，距離1月25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只要錢夠應該沒有問題，十幾萬肯定是OK了。
剩下就是排戲了，已經排練了這么久，大家的狀態都很好，而且有些個地方，那真的是群策群力，發揮集體智慧，做了許多的修改。而現在，谷智新的離隊，白實秋給的招數就是周深去頂，做個人員調換，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現在還有兩個事兒，一個是人手有些不夠，另一個則是最大的難題，找劇場。
人手不夠，白實秋拿起手機，叫人唄。
而這個劇場，絕對是非常的不好啃呢。
首都劇場，這是目前京城條件很好的一個演出場所了，一千五百多個座位讓她顯得是那么的卓爾不群。
舞臺劇在我們國家的市場，目前看來并不是很好，基本上就主要集中在京城跟魔都，而首都劇場算是在當下這個年頭里能保持盈利的少數幾個劇場了。
沒辦法，這年頭電影都不賺錢，音樂劇、話劇能有人看就算不錯了，當然了，如果是一些個大腕，比如去年就挺火的孟晶揮，這家伙搞的那個什么新派話劇，票房十分可觀，但這樣的劇畢竟是少數。
張經理是負責運營的，簡單的來說他就是管出租劇場，對舞臺劇市場他自然也就很熟悉，什么樣的劇能賣錢，他多少心里有些譜。
新派舞臺劇嘛，就是像孟晶揮那樣的嘛，不是說以前的老劇不好，無論是劇本還是服裝布景演員，都是非常見功力的，但是，票房就是很一般。而新派劇就不一樣，真的很不一樣…
差在哪兒呢？
詞兒上，話劇，詞兒重要，而新派劇的臺詞，那真叫一個啥都敢說。
前不久接了一個新派話劇，票房上就讓人很期待，于是乎，這個時間上就給安排到了春節，25號是大年初二，今年春節沒有年三十兒，春節期間看劇的人也是不少的，那什么電影不是有賀歲檔嗎？我們也是呀。
而今天，張經理聽說，有個人帶了一個新派劇來，想談談場租的事情，還是個中戲的學生。
“你叫…”
“白實秋，張經理好。”
“你好你好。”
張經理一見，進來的這個是大帥哥呀，以前還聽說考中戲不看臉來著，莫非現在也是跟北影學習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還是談場租吧。
“我們首都劇場，現在一般報價是1萬塊錢一場，但本著對青年學生的鼓勵，中戲也是我們合作過很多的老朋友了，所以，一場就是8000。”
“張經理，才優惠了兩千呀？”
白實秋今天就是來談劇場的事情的，咱們這是舞臺劇，劇場可是關鍵，特別是他對現在京城劇場的場租情況還不是特別了解，雖然從一些個渠道打聽了一下，可還是要親自來看，而現在…
首都劇場，這么有名氣的地方，一場才一萬？
忒便宜了，而且還優惠了2000，可是…
“2000就不錯了，你們是學生，而且還是中戲的，老合作伙伴，可以了。”
“張經理，我們是學生啊，手上真的沒什么錢，做景做衣服之后，手都干凈了，您看再給個優惠吧。”
“啊？還要優惠？”
“我們是學生嘛…”
白實秋又拿出來了當初買吉他的那個勁頭，反正就跟你張經理耗上了。
張經理顯然很少見到這樣的對手，他又不知道金毛獅王謝遜的那個梗，于是乎頭是越來越大。
但是，首都劇場是什么地方？
“最少7000！不能再低了！”張經理一頭大汗，他發誓從來沒遇到過這樣能殺價的學生。
白實秋乘勝追擊，“5000不行嗎？萬水千山總是情，就給5000行不行？”
這么一說，還挺溜的。
“不行！你這小子…”
“這樣，我們搞個批發價吧，我們本來就準備連演五場，所以，5000一場嘍。”
“啊？”
在白實秋的強大攻勢之下，張經理終于動搖了。
“這五場是這樣的，第一場我希望是在明年1月的25號，之后幾場，那都隨便你們安排，也就是說，京都劇場淡季的時候，需要有戲來填的時候，就讓我們來，挺好的吧。”
“不錯，白同學，你這個方案很好。”張經理笑了。
現在的舞臺劇市場真不太好，就算是京都劇場，那也不是天天排滿的。
“白同學，能交個底嗎？你家里挺有錢吧？”張經理認為得是家里有錢的才能這么折騰。
“我爸媽都是下崗工人。”
白實秋這么交底，那張經理多少明白了，恐怕這個錢是他們學生湊的，于是，這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現在戲劇市場不太好…”說了很多警示的話。
“多謝，真的感謝。”白實秋這是真話。
張經理真正想說的是：
你們這些個傻小子，等著賠錢吧！
但當張經理將一些個細節說了，比如25號那天，也有一部戲安排，你們就只能在他們之后，而白實秋也答應，然后就得問問是什么劇了。
“《呂德水現形記》？”
“對，如果不出意外，就跟之前的那個《驢得水》，劇情上差別不會很大。”
“你，你…”張經理眼睛瞪了老大，“你們不怕他們告你們…”
“那侵權的也是我呀，跟你們沒關系。”白實秋微笑著。
“你，你…你是個瘋子！”
但此時的白實秋，平淡至極，“你看我像瘋子嗎？”
張經理發誓，他會永遠記得今天他喊的話。
進入2001年，宋清雨的心情一直很好，自己的戲，終于是要上映了。
大概一年前，還被那個白實秋給威脅，那小子說有什么證據，證據呢？
哈哈哈…
眼下來看，這部戲是他宋清雨的了。
當沒幾天就是25號了，宋清雨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
“什么？《呂德水現形記》？”
“是一幫學生，為首的叫白實秋，他們搞的，而且還要在京都劇場上演！”
“什么？！還是同一天？”
“真的是太過分了！”
青戲劇的領導都怒了，但是出于成本上跟時間上的考慮，最后決定，他們要在《驢得水》公演的當天，對白實秋這個公然抄襲的學生，進行強烈的譴責。
2001年1月25號，首都劇場，今天自然來了許多的觀眾，很多戲迷呀，可是今天，還來了許多的記者，顯然是準備搞個大新聞的。
當青戲劇的《驢得水》在公演之后，掌聲一片。
青戲劇領導出來講話，在眾目睽睽之下，觀眾跟記者朋友們的見證下，譴責了一番中戲的《呂德水現形記》，而接下來，那就是宋清雨這位老師發言了。
“在此！我表示無比的憤慨！我們中國戲劇人怎么能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
宋清雨老師慷慨激昂，強烈抨擊中戲學生白實秋的所作所為。
現在，就是要把白實秋以及他的那個《呂德水現形記》給批臭批倒，而且宋清雨還說了。
“我還要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
可就在這個時候，首都劇場里發出了一聲怒吼！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首都劇場內，1500多觀眾還有記者，只看見一個帥哥一臉怒容，排開眾人往宋清雨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