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利益之爭貫穿人類史。
道家清靜無為,但并不代表道家門派也清靜無為。
道是信仰,門派才是根本。
弟子的來源,修煉的資源,那樣不要爭,那樣不要搶。
好在畢竟同根生,有份香火情。更重要的是佛門來勢洶洶,有外敵的情況下,道門內部還能保持相對的團結。
天下行走,道子,就是在這種背景下搞出來的一種良性競爭模式,旨在減少內耗,統一聲音。
當年純陽出了呂祖這么一位蓋壓當世的人物,包括昆侖在內諸多道家門派自覺的放棄了江湖發聲,全力成就呂祖威名。
畢竟作為一個宗教來說,造神也是一門學問。還有什么比一個活神仙更能具有說服力,更方便傳教。
其實每一屆的道子,也都是一場造神活動。只是,能達到呂祖程度的,前雖有古人,后卻無了來者。造起的聲勢自然比不上呂祖。
在大唐那個盛世,雖然道家明面上就是純陽在活動,其實各派也獲益匪淺。一尊真仙擺在那里,各派搶弟子,爭資源,底氣足的很。
而且呂祖的兩大弟子,李忘生和謝云流,雖然比不上呂祖,但放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謂后繼有人。所以可以說純陽的光輝一直伴隨著整個大唐的興衰。
只是最后,呂祖攜兩大弟子,綻放了純陽最輝煌的光芒,把大唐王朝一劍斬入深淵。
大唐沒了,純陽也沒了。
繼承了純陽衣缽的武當和全真,發自內心的還是緬懷那段純陽的輝煌。
兩者都以純陽正宗自居,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武當的野心更大,他們不止想恢復純陽的榮光,更想進一步,成就武當的神話。
但是,全真一直還比較虛弱,未露端倪。武當卻因為現實中的名氣,各類積存起的人氣,從游戲一開始,就是無數玩家神往的圣地。
作為一個武林新秀,原本十大中不算墊底,也是中下的存在。突然間人氣爆棚,實力大增。深藏心中的野心就再也束縛不住了。
環顧四周,道家頂梁柱,全真傳承不全,虛弱不堪。昆侖,偏安一隅,人氣慘淡。興我道家,舍我其誰。巨大的責任感,榮譽感,混合著野心,就是現在的武當了。
但是給武當當頭一棒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慶。
金頂一戰,王慶風光無限,武當卻成了背景板。
武當徹底認識到了頂級高手的重要性,重心開始從陣法高手,逐漸偏向了頂尖高手的培養。
但是不卻傳承,不缺資源,不缺人手,高手不難培養,頂尖高手卻不是大白菜,說有就有。閱歷,心志,氣運種種限制,現在的頂尖高手那個沒有近乎傳奇的經歷。
恰逢此時,一名平時吊兒郎當的弟子魏云,氣運驚人,獲得了完整的純陽傳承。
要是別的傳承,武當并不以為意,天下武功多了,弟子各有緣法。
但是純陽的傳承意義不同,一種天命所歸的責任感彌漫了武當高層。
正面杠上少林,有沒有為昆侖出頭,維護道門的意思?肯定有。起碼口頭上必須有。
但是暗藏的呢?
天下行走是什么?道子怎么爭?無非兩點,武功,名望。
想執道門牛耳,還有什么比杠上宿敵佛門更名正言順的。
又有幾個門派比得上少林的江湖名望,適合給自己的行走刷聲望。
最后,最最后,萬一,能找到王慶。王慶那破軍陣的手段,都是道門兄弟,分享一下不過分吧。
云霧繚繞,王慶身形筆直的站在小舞的背上,頭上的道髻梳的一絲不茍,身上八卦紫綬仙衣一塵不染。
小舞逐漸降低高度,一座宏偉的大山映入眼簾。
山上寺院鱗立,佛音悠揚。
這里是嵩山,這里是少林寺。
王慶雖然心焦親人情況,但是佛道兩派大量人手群聚長江沿岸,王慶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殺的了幾個。
而且那些小雜魚,殺的再多,他們會恨,會憤,但不是那么容易怕的。
王慶現在需要的是個一勞永逸的赫赫兇名,一個蓋壓當世起點。
少林寺藏經閣,重地中的重地。
但是防御并不是那么森嚴,因為少林高層堅信無人能在此撒野。
王慶手一翻,兩個一人高的大木桶被他輕松舉在手上。木桶出現的瞬間,小舞身形猛的一降,急速拍了幾下翅膀才穩住。
這是兩桶滿滿的,提煉過的石油,燃燒效果杠杠的。
王慶看準目標,體外一道電光閃過,引燃了引線。隨手拋了下去。
額,不太專業,一桶偏了點,畢竟高空拋物線影響的因素太多。好在另一桶雖然有點歪,但還是砸中了龐大的藏經閣的一角。
木桶炸裂,燃油飛濺,火勢瞬間就起來了。
王慶收起小舞,輕飄飄的落在藏經閣前的廣場上,順手幾劍砍翻了幾個眼疾手快來滅火的和尚。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廣場正中,饒有興致的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突然,一個清秀的年輕和尚,穿著一件極為普通的麻布僧袍,突兀的出現在廣場。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一直就在。
王慶緩緩轉身,鄭重的施了一個道禮。
“可是渡法禪師當面?”
“小道士,殺機四溢,不知找貧僧何事?”
王慶挺直腰板,灑然一笑。
“你們少林太熱情了,我來回禮。還請借禪師項上人頭一用。”
“哦,對了,你是昆侖智慶,聽惠東沒少提起你。你...”
王慶來殺人的,意思傳達到就行了,哪有心思和他廢話。
瞬間,碎星的劍尖就遞到了和尚面前,打斷了他的話語。
渡法紋絲不動,雙手合十,低吟佛號。
碎星鋒銳的劍尖,在渡法額頭輕點,發出金鐵之聲,卻毫發無傷。
“好個金剛不壞,返璞歸真,不露一絲端倪。煉體到了你這境界,也難怪能熬死同期,獨存下來。今天我倒要試試,這金剛是不是真的無可損壞。”
說話間,狂暴的紫雷從體內冒出,逐漸被束縛在碎星上,像一汪紫水,在碎星表面流動。
“煉雷成水,圓潤自如。施主這份功力著實驚人,紫霄神雷如此狂暴肆虐之物都能降服,果然不愧是一代風云兒。”
王慶也不搭話,挺劍就上。
渡法再也不敢以身試劍,手掌伸出,淡淡金光閃過,猛然劈下。
竟然以掌代刀,劈出了一套《燃木刀法》。
手掌在空中帶出道道刀影,刀法太快,甚至引燃了空氣,刀影中混雜著道道暗紅的燃燒痕跡。
王慶這段時間,精力除了整理內功,額外的精力幾乎都花在了對劍法的整理中。
劍法逐漸脫離了原有招式的限制,一招一式隨心所欲,無一定式,卻又劍理森嚴。
無招勝有招,一直是武林傳說。
沒有傻子真信胡打能勝過精妙招式。
那只是一種境界,一種高手到了一定程度,開始做減法,精簡掉自己一些多余的招式,不再拘泥于某種套路的。隨手而出都是精妙招式的一種境界。
無數人很早就提醒王慶要做減法,但是不停的忙碌,不停的戰斗,王慶只能把注意力聚焦在一些短時間內能極大加強自身實力的招式,沒有精力去融合精簡。
大半年的沉寂,王慶終于有精力把自身劍法融為一爐,再攀新高。
出關,就直接找上這個渡法,這個當年大唐時期號稱呂祖之下第二人的老牌頂級高手,就是要對自身實力有一個清晰地檢測。試劍,也要靶子夠硬。
刀光劍影無聲無息的交錯,兩人對招式的控制都精到了巔峰,不到關鍵時刻,不露半點鋒芒。
渡法清澈的雙眼,漸漸浮起一絲好奇。
雖說后生可畏,但是這些天降之子才開始練武多久,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多用點力吧,已經這等實力了,我也不算欺負后輩。
渡法一指彈開碎星。
“施主,可要皈依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