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慶的小船一離開船隊。水師的巨艦,微調船頭,直奔王慶追來。
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
“吾乃當朝三品,寶文閣大學士韓正平,兼水師監軍。逆賊王晨,速速歸降,切勿誤了性命。”
王慶聞言,心中一驚。見鬼了,不是說這幫讀書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么?這深厚的真氣,起碼也是二流巔峰啊。
接著,一聲陰森森的細語傳來。
“小猴崽子,你跑不掉的。雜家兆月,萬歲爺身邊端茶倒水的下人。你個小崽子惹萬歲爺生氣了,落到雜家手里,一定好好招呼你。”
王慶一邊用真氣加速小船,一邊回頭拉仇恨。
“哇呀呀,爺爺西方鬼帝。日落西方,百鬼夜行。昏君無道,爺稱鬼帝。龍椅輪著坐,明年到我家。”
“逆賊,好膽。來人,加速追將上去,一定要千刀萬剮方能警示世人。”
“反了,反了,小猴崽子,你等著,看一會兒你還嘴硬。”
王慶的小船,不得不說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用上真氣的話,能飆到時速一百二。
可是朝廷水師巨艦也不慢,幾十個車輪槳全速發動,緊緊地咬住了王慶。
王慶心下暗急,自己的真氣是有限的。可是巨艦上起碼上千官兵,人家是能輪換的。
王慶不是沒想過上岸,但是很快就否定了。在水上,那位太監還受船只的限制,一旦上了岸,自己就真的無路可逃了。
王慶一狠心,回憶了一下看過的水道分布圖,調轉船頭,直奔巢湖而去。
“豎子,你敢!床弩,投石機準備,擊沉他的船,不要讓他進入匪巢。”
那位當朝三品的韓正平心中還是有些溝壑的,一看王慶的動向,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可惜不說距離太遠,這些攻城機械打打大型固定目標還行,想要命中王慶的這種小船,除非瞎貓碰到死耗子。
太監兆月也急了,看見一塊大石頭被投石機彈出,一縱身,輕飄飄的落在巨石上。
王慶一見,頭皮都炸了,還有這等操作?
二話不說抽劍在手,先把大羅劍網撲上。
震卦與坎卦交相呼應,產生了神秘的聯系,以王慶為中心,在虛空中盤旋起來。隱隱中都有了一絲增強。
王慶沒空關心技能的變化,一邊專心開船,躲避攻擊。一邊死死地盯住兆月。
投石機的命中率實在可憐,巨石偏出近二十米。
兆月足下一點,借了點力,縱身從巨石上撲下。
寬衣羅袖被風兜起,像只蒼鷹般,直撲王慶。
空著的右手發出咔嚓的聲音,手指暴長一倍,慘白細長,仿若白骨。指尖彈出將近一扎長的指甲,濃紫發綠,顯然是含有劇毒。
王慶見狀,毫不猶豫掏出一顆上回打BOSS混到的五毒解毒丹,先行服下。對于用毒,王慶對五毒教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面對一流高手,為了保命,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劍意激活,八門開。
幸虧這個太監是從空中撲來,身法基本被廢。否則以王慶現在對奇門遁甲的理解,基本不可能預測一流高手的動向。
三道劍氣從王慶體內飛出,這是目前王慶能用出的最強劍氣了。
一道通體晶瑩,紫氣盎然,是紫霄神雷所凝。
一道通體血紅,暗泛紫意,是氣血所凝。
最后一道從腦門飛出,通體慘白,遍布紫色紋路,卻是王慶第一次調動識海內的那把小劍。
雖然那把小劍來歷有些邪門,但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三環套月。
接下來王慶強行控制三道劍氣依次飛入碎星。
不同于之前用普通劍氣實驗的順利,第二道劍氣在進入碎星時就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強行壓入第二道劍氣,第三道劍氣更加艱難。
陣陣反噬倒卷而來。
坎卦突然一亮,帶起震卦也是一陣顫動。
王慶就感覺壓力一輕,奮起全力,終于把第三道劍氣壓入了碎星。
一口淤血就噴了出去。真要命,這還沒打呢,就先賠了一口血。
碎星在壓入劍氣時,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但隨著第三道劍氣壓入,光芒驟然一收,一些紫色光影形成的神秘符文爬上了碎星,虛虛的浮在碎星表面。
王慶眼前一暗,兆月撲到了。
人未到,一股來自心靈的威壓就先行壓了過來。
王慶手腳冰涼,這是第一次正式面對一流高手的威壓。這可不是師傅為了演示的那種只有殺意沒有殺心的樣子貨。
濃濃的惡意包圍了王慶的心靈。
王慶仿佛被拉入了十八層地獄,周圍惡鬼橫行,刀劍,利爪撲面而來。
王慶深知,這樣死了的話就真死了。可是想要反抗,身體卻失去了控制,呆立當場。
“劍來!”
王慶強行發出一聲怒吼。
誠!大莊主葉英的話,再度在心底響起。
身為劍客,要誠于劍。
我就是劍,劍就是我。
王慶身邊的坎卦,再度爆起奪目的光亮。
習坎:有孚,維心亨,行有尚。
前路兇險,唯有信念專一,才能得享亨通。
坎卦擋下了大部分的威壓。
王慶識海中,一道紫色雷霆劈入煉獄,所過之處,皆化灰灰。紫霄神雷再立奇功,純陽至剛的神雷正是這些魑魅魍魎的克星。
王慶眼前一亮,恢復了清明。可是危險才剛剛開始。
眼中一個鬼爪一樣的手越來越大,就要到了眼前。
王慶緩緩抬劍,像舉著萬斤重物一樣,緩慢的斜刺向天。
兆月看出這一劍不凡,不愿硬拼。左手羅袖輕揮,帶起一陣罡風。身形像蝙蝠一樣,劃出一個細微的弧度,避開了碎星。
可惜,無我無劍,豈是那么容易避開。
這等心劍最不講理,明真我,斬真敵。
碎星的劍尖還是準確的點上了兆月指甲尖。
王慶如遭重擊,七竅滲血,嘴里更是不要錢一樣,一大口鮮血噴出。
人被擊飛,后背重重的砸在水面,在江面打了十幾個水漂,才力盡,緩緩沉入水中。
兆月也不好受,他吃虧在凌空撲下,足下沒根,無處借力。
也被擊飛出去十幾米。
兆月足尖輕點水面,借了一絲力,身形縹緲,幾個起落躍上了水師巨艦。
兆月心疼的撫摸著被磕掉了黃豆粒大小一塊的指甲,咬牙切齒的說道。
“該死的,誰給的情報?這種身手是散修?這絕對是頂尖大門派的頂尖弟子。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小猴崽子一定沒死。哎呦,雜家的指甲呦。該死,真該死。”
陰森森的聲音,響徹江面。水師的士卒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
很快,巨艦開到了王慶落水的地方。
上百名身穿魚皮制的緊身水靠的水鬼隊,一聲令下,潛入江水中,搜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