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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九章 舉根火腿腸,自詡王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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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嵩等屠殺黃巾,不過是延續了這一做法。

  李軒認為黃巾可以挽回,對平羌氐,倒是認同涼州三明,他也覺得除了消滅人口,沒別的轍。

  一旦被打上不安定的標簽,就會被北方軍強制遷徙至外州,就是他在采取涼州三明的手段前,相對溫和的辦法。

  不如此,涼州之亂,只會此起彼伏。

  這就是為何有“棄涼”之議,主棄的就是敗軍之將鄧騭,加上南匈奴,烏丸等要治的胡部多了。

  鄧騭就認為涼州除了消耗朝廷國庫,就是叛亂造反,幾件破衣服,必須修補一件,才能保一件,若幾件破衣同時修補,就有損失所有衣服的可能。

  涼州羌氐,并州南匈奴,幽州烏丸,光這三件破衣,是全保,還是一件一件的補?

  幸好從開國的馬援等人起,包括與鄧騭同時代的虞詡,張禹等,皆堅決反對棄涼,三輔才沒成為前線。

  鄧騭是對的,拿著涼州是光耗錢糧,可沒了涼州,三輔就是前線,那更耗費錢糧。

  這就是李軒為何一開始就不管邊境,直入涼州腹地的原因。

  因為與造防風林一樣,屁用沒有,治沙必須把沙漠包圍,消滅才行。

  想用種排樹,蓋個長城,把沙漠,外敵擋住,只會有守住了與輸兩個結果,最終既贏不了沙漠,也擋不住外敵。

  漢廷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建了一座心中的墻,把關西武人隔離了,輕視,鄙夷涼州武人。

  那被涼州武人集團屠殺,不活該么?

  想統治羌人,氐人,匈奴人,烏丸人,扶余人,又不把這些人當自己人?

  想讓關西武人效忠,又鄙夷,輕視涼州野蠻的武人?

  為什么要效忠一個鄙夷自己,輕視自己的朝廷?

  北盟取涼州,用的就是“一視同仁”這把刀。

  就一個標準,一個規矩,督戰隊一動,只要被旗線超過,管你羌人氐人漢人外星人,全宰了。

  只要先登,管你什么人,就是一樣的先登之功。

  百姓祈求的實際就是個公平,北盟能在涼州做到公平,起碼就拿下了九成以上的人心。

  “上邽令與守將都是誰啊?”

  西路軍一路掃過空虛的涼州,沿途各縣聞風而降,西進涼州又是臨時軍事行動,不是執行軍事預案,情報空白很多,迷霧多有。

  李軒還真不知道上邽守將是誰,扭頭態度誠懇的問顧問團中的向導,“元固兄可知曉?”

  “呸。”

  若非手無寸鐵,被身旁彪悍的親兵盯著,蓋勛一刀捅了李軒的心都有,其是在京兆尹任上,長安南門外,被蒙辛,李肅等假扮的太后馬戲團俘虜。

  崔烈,崔州平等干耗糧食的俘虜,涼州一下就放了,算是對洛陽聊表愿招安的誠意。

  倒是涼州迷霧重重,連董卓一類懂羌語的人才都急缺,就沒舍得把蓋勛放跑,反而押赴涼州,充任向導。

  蓋勛任過涼州漢陽郡長史,太守,對漢陽地面是很熟的,只是猜出了北盟與長安馬戲團的關系,對李軒不太待見。

  李軒與蓋勛認識好幾年了,冀州剿張梁時就挺熟,就是對北方軍太熟了,所以蒙辛,李肅那群廢物,才被蓋勛認出來了,他在冀州時見過顏良文丑。

  既然認出來了,那就沒法放了,綁來充任向導算了,李軒倒沒想過把老朋友宰了的事,見蓋勛不搭理他,也不介意。

  反正,他走一路綁一路,綁了個顧問團出來,不差蓋勛一個。

  “守城的卻是我本家。”

  見李軒笑吟吟的掃視過來,顧問團中有人拱手答話,提本家卻面露厭惡,顯是同姓而已,特提本家以示區別,“賊守漢陽郡之將,本名宋揚,為賊金城留守,割枹罕稱偽河首平漢王后,改名宋建。聞仙帥提兵入河西,情知不敵,集漢陽郡諸縣兵屯于上邽。

  仙帥月前出凡亭,平渡瀘水滅烏氏,納驪蚠,番和,顯美三縣盧水胡,增兵三萬消息傳來,其恐仙帥北擊枹罕,已獨率三千羌氐北竄。時下留守上邽之將是韓遂之婿閻行,字彥明,反后改名閻艷。上邽令早已敗亡,時下充任城守者,為本地縣吏龐德,字令名。”

  答話者叫閻忠,也是李軒的老熟人,與蓋勛一樣,在冀州時隨皇甫嵩剿黃巾。

  此人也是個涼州奇人,與賈詡挺熟,亦有三分毒,在冀州就勸皇甫嵩趁大軍在手,政變。

  皇甫嵩是忠臣,當然不干,卻對名士挺講義氣,沒告發要埋伏天子的冀州刺史王芬,也沒告發勸其政變的閻忠。

  可閻忠自己嚇自己,勸皇甫嵩政變不成,從冀州軍中逃竄回了涼州老家。

  閻忠與王芬一樣,是要政變,不是要像北宮伯玉,韓遂等人造反。相反,其是涼州名士,又做過縣令,深恨把涼州搞的亂糟糟的北宮伯玉,韓遂等人。

  李軒率北方軍“西征平叛”,閻忠等帶路黨,高高興興就自效軍前來了。

  “呦呵,這涼州地面邪性啊。”

  倒是李軒一腦門官司,撓著腦門搓牙花子,“這是涼州造反習俗咋地?咋造反的都另起個藝名啊?”

  在場涼州人士皆臊,讓人隨口說中了,這還真是涼州造反習俗。

  “占個村兒就平漢王,占個108州道就汗魯王,舉根火腿腸,自詡王中王,這樣的漢子,我也是佩服的。”

  李軒搖頭輕嘆,“這先自封個王的路子,招安都不好談價碼,遇上還真就只能殺。韓遂他姑爺不降,那他女兒不得守寡?還有這龐德,名字起得多好,一聽就知道未來大有前途,今卻要亡于此地,我這么愛才的人,都忍不住泣哭。”

  身旁眾人眼神皆滯,嘴角抽抽,一把歡樂的聲音揚了起來:“攻城騎兵無大用,那平漢王可追么?若可追,畢竟是個王,不若逮來換個侯當當。”

  “你涼州武威本地土著,都不知平漢大王可不可追,我哪知道?”

  見張繡起哄,人多李軒又不能直說,只是沒好氣道:“文和在關中調停戰事,最是缺人,你早日與他匯合,不讓叛軍禍害關中就好,至于禍害叛軍老家,用不著你。”

  “那是。”

  張繡撇嘴,“外州人下的去手。”

  “什么外州人,我娘告訴我,就是在涼州生的我。”

  李軒不要臉道,“我這是認祖歸宗來啦,我人雖然在關東,但根系關西,始終未移。”

  說著,又打了個哈欠,沖張繡與其身后的胡車兒等人擺擺手,“你們趕緊走吧,我這兒剿匪呢,你們跟著添什么亂,有閑關中浪去。”

  張繡沖李軒擠眉弄眼,那意思我不能走。

  李軒一看有點明白過來了,八成張濟想找個由頭脫隊,這才讓張繡粘了過來。

  “行了,找地兒支個桌,煮點茶喝。”

  李軒伸了個攔腰,看了眼視線盡頭的上邽城,“上邽,上軌?我還出軌呢,一點都不知道跟發達國家接軌,名不副實,以后這地兒叫天水了。明天先把城圍了,割麥等炮,炮來了就讓韓遂他閨女改嫁去。”

  說著,扭頭又問閻忠,“龐德家在城里還是城外?要在城外,把他爹娘逮來,好好勸勸孩子,榮華富貴在城外招手,城內頑抗死路一條。勸不下,守軍家屬填壕,讓他全家打前。”

  驅馳守軍家屬填壕清障,一是用恐怖氣氛,將城外之民嚇入城中,加速城中糧食消耗。二是崩敵士氣,面對一家老小哭嚎上前,經受一下精神考驗。

  業余的軍隊,會在面對這種禽獸式的兇殘攻擊時,一觸即潰,對守土的鄉兵尤其有效。

  閻忠被噎了一下,剛要應聲,反是一旁蓋勛冷哼出聲:“你就打算屠城血漫西河,以京觀鎮涼州?”

  “我屠過誰了?”

  李軒見蓋勛肯主動說話,倒是挺高興,卻又委屈,連唐山屠了遼東烏丸丘力居萬眾,筑成京觀,都不是他下的命令。

  他明明坐鎮燕歌就沒挪地兒,都能把這破事算他頭上。

  “我說的圍后不赦,官吏盡屠,不假,入涼州一直就這規矩。”

  李軒沖蓋勛一攤手,無辜道,“可這不假,也不見得真呀。圍不假,可三門只圍一門攻一門呀。不赦不假,可那要先抓住才行啊。我就圍一門攻一門,兵都進城了,另外兩個方向的門都沒人。這要都跑不掉,那都是笨死的。”

  談的是屠城慘事,卻是嘻嘻而笑,“我要傳惡名是真,全屠了哪還有活口傳我仙屠之名?這么多縣鄉關隘的,我哪有功夫一個個打去。就是招降信火力偵察,敢不降的我就敢大軍開過去,屠城。

  安定郡凡亭山下烏氏縣,就被我屠干凈了,實際屠的官吏豪紳守卒,加一起不到三百,余三千戶是被遷徙空了。可我假屠是真惡名啊,聞我仙屠大軍欲至,驪蚠,番和,顯美三縣盧水胡,自動就與我接軌了,沒天水這么反動。

  要都跟天水似的見我一來就閉門不接客,我還怎么做涼州最受歡迎的人?我不快點成為涼州最受歡迎的人,元固想讓涼州死多少人?”

  蓋勛欲言又止,終究默然。

  “蓋君,你與韓約,邊允等相知,長命無絕衰。”

  李軒嘻嘻而笑,“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那幫孫子絕。

  蓋勛眼前一黑,差點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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