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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太陽里有頭牛

夢想島中文    三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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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進去了。”

  燕雄答應一聲,低頭看了眼紙上一行行字與怪符,識得不少字,加上請教過體檢完的鄉朋,知剛體檢的一欄為“肺活量”,后面是個450的“印度數”。

  學“印度數”時,順帶還有個啟蒙寓言故事。

  說的是阿拉伯人的軍隊到達印度次大陸的旁遮普山區時,發現當地貧窮山區的數學,居然比家鄉數學先進,于是就把當地的數學學者抓回了阿拉伯,給自家孩子上課。

  而再朝西的羅馬數字更差,只有五V,到了六就是五加一VI,到了整十才有個X,而發明了數字“零”的卻是貧困山區的印度數學家。

  寓教于樂,要講的道理就在故事中,但不給結論,只讓孩子自己思考,如何對待外界更先進的學問,如何對待愚昧地區的文明之火。

  青徐人文薈萃,圣人鄉,鄉村是有“小學”的,小學就是從春秋戰國,秦漢來的,教授文字訓詁音韻方面學問的學舍,就叫“小學”。就是教每一個文字的三部分:字形,字義,字音。

  還沒有到之后蒙童開蒙,要用三字經的愚昧程度,所以春秋戰國,秦漢的百姓,能看布告,來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蒼天當死,黃天當立”的“文盲”是不少的。

  九九算法表都有,就是小學教授的內容,管仲學派的《管子》,李斯著的《倉頡篇》,西漢的《急就章》,就是啟蒙教材,都有九九乘法表。

  “丈六桌前,山指哪端。”

  燕雄拿著體檢表,來到了豎著一道道遮布的體檢棚,棚外側相鄰“肺活量”測試區的就是三張長桌,桌前兩道豎線。

  棚外的木架上,貼著視力測試的標準,標明了測試環境只有午間上下三個時辰,云開見日的棚內非直射光。抬頭不見日與陰雨天,則測試取消。

  “雞。”

  “畫里是個圓圈。”

  “獨輪車。”

  “牛,太陽里有頭牛。”

  先是在外桌,一個軍醫隨手拿起桌上的硬紙片,讓燕雄看,讓他說出看到的圖像。

  畫片上的畫很怪,都是一個個極小的不規則方塊,小圓點,一個個點赤橙黃顏色不一,五顏六色,亂七八糟。

  燕雄按照軍醫的要求,隨口就說出了圖片上的圖案,心里得意的同時,又感覺桌后懶洋洋的軍醫是傻筆,拿畫的這么抽的圖片讓他認,當他是傻子?

  “下一個。”

  桌后的軍醫把卡片一收,伏案在燕雄的體檢紙上劃了一下,隨手就扔回給了燕雄,“到后邊測視力去。”

  “誒。”

  燕雄接過體檢紙,一個空白的欄后又多了個簡單的潦草“可”“208”字樣,走離桌前隨口疑惑的問了句,“這看圖片檢的是個啥呀?”

  “看你是不是色盲。”

  桌后的軍醫懶洋洋的回了句,隨意抽出手中一沓圖片片的一個,朝桌前一扔,“下一個。”

  “我是色狼,不是色盲。”

  燕雄嘿嘿一樂,拿著表走到了一旁橫桌的隊伍后,排了起來。

  桌前一道白石灰線,桌緣正好壓線,桌前豎到棚后木板壁一共十六個刻度,十六尺,一丈六。

  燕雄站在隊后,斜身朝掛在棚下木板上的白紙,都能看清一個個平頂“山”。

  只不過“山”有大有小,最上面只有一座“山”,下面還有一行行越來越小,越來越多的“山”。

  “山”開口的方向也不同,站在桌前的人,就正在用上朝拿的笏板一樣的家伙什,遮住一眼,隨同木板前一個用小教鞭指“山”的白大褂不斷朝下指山,豎起左手比劃“山”的方向。

  燕雄感覺挺好玩的,比抱個笨石頭走一箭之地好玩多了。

  他就是抱的動石頭,才領到了一張體檢表的,連石頭都抱不動的人,就不給表,想必是人家不要。

  “山地特種兵啊,嘿嘿。”

  看著棚內一個個充當勤務與解說,一身北方軍山地防寒服的“老鄉”,燕雄的眼神羨慕極了。

  那些同出泰山附近的泰山山地營老兵,就是兩年來陸續應募山地營當兵的附近山民。此時一個個身穿連體帽的暖衣,斜扎武裝帶,腰配革包,腳蹬登山靴。山地作戰服左臂上,同樣有一棵青松兩棵側柏交織而成的“山”字標。

  泰山的“山”,泰山山地營的獨有臂章,兩年前北盟曾在泰山招募了一營八百人,其后招兵多是探親兵領老鄉走,非公募。

  此次復又以“北方聯盟”名義豎旗貼榜,據聞是要再募兩營,升級為三千編的山地團。

  燕雄問過相熟的山地營老鄉,說是泰山山地營還不算北方軍正規軍,只是“雇傭兵營”,為錢應雇當兵,與鋪里伙計一樣。

  只不過泰山營募的兵很怪,訂好了只募三年,安家費,月餉,傷殘,陣亡撫恤,訂的清清楚楚。

  三年到期,若愿繼續留營,且符合山地營留兵標準,就續簽兩年,薪餉大幅提高,可最多就續兩年。

  按老鄉的說法,若是五年內無法立功,被營中直送軍校,正式進入北方軍序列,那就最多留營三年或五年,五年后鐵定出營。

  這讓燕雄詫異極了,募兵先說好就募三年,最多五年肯定滾蛋,來泰山地區募兵的那么多,從沒有人這么干的。

  可即便就是提前就知道,軍糧最多吃三五年,還是讓泰山周邊的山民,對應募泰山山地營,趨之若鶩。

  不為別的,就是北方軍的軍餉待遇,實在是大名鼎鼎,讓想吃軍糧的眼饞。

  一個山地營募的最低列兵的標準軍餉,入營前三月,月軍餉30元,其后三月,月餉36元。半年后每月標準軍餉升為月48元,月無違紀行為,多2元,合月軍餉50元。

  三年期滿出營,加發六個月標準軍餉為退伍金,列兵標準為180元。

  三年后續簽,雇傭兵轉為志愿兵,月軍餉最低為72元。

  這只是雇傭兵中的列兵最低標準,而在泰山山地營的一個最低的北方軍上士,軍餉都在300元以上,比“募兵”軍餉多十倍。

  “元”是什么?銀元!

  在有子弟在泰山營當兵的人家心目中,對漢元的印象就是“銀元”。

  五銖是青銅錢,漢元是同樣的外圓內方,卻是“銀幣”。

  泰山營中非但軍餉區別對待,歧視泰山合同兵,連軍餉發的錢都區別對待。正規北方軍的軍官,士官,拿的都是紙幣,甚至紙幣都不領,直接存到“銀行戶頭”。

  可泰山營內的募兵,就不給發漢元,早期領到的全是沉甸甸的五銖錢,害的兵一領薪,第一件事就是狂換錢,心急火燎的就得把剛領到的五銖錢換出去,換成漢元。

  由于北方軍“歧視”雇傭兵,還引發過泰山兵的嘩變。渡海登陸遼東時期,隨軍漢元不夠,不給換五銖了,導致泰山兵極大的憤慨。發的五銖灑滿一地,要說法,否則不打了,不然打著仗呢,軍餉在一直貶值,這還打個錘子,不打了。

  后是承諾先記賬,戰后以漢元補發,才平息了“五銖軍餉”騷亂。

  就是由于軍餉幣種引發的憤慨,泰山營的雇傭兵才從此領上了“漢元”。可還是區別對待,發的是同樣沉甸甸,卻又亮晶晶的一枚枚“銀元”。

  這次泰山兵倒沒嘩變,不是銀值錢,根本就沒銀值錢的概念。

  銀元在春秋就有,叫“春錢”,一是長者賜予新婚夫婦,二是作為妓院代幣,正刻風花雪月,反刻男女圖。

  泰山兵感覺北盟就是拿他們取樂,才刻意發“春錢”給他們,泰山話“人”就是“銀”嘛。

  泰山兵很郁悶,鬧漢元鬧回來個銀元,可發的就是“漢元”呀,一銀元與一漢元紙鈔,都是一樣的錢,再鬧就是無理取鬧,太丟銀了。

  營內說是之所以發銀元,是怕行軍打仗雨淋濕了,泡爛了。泰山兵不信,因為北方軍的軍官跟士官就不怕濕,不怕泡爛,感覺還是受歧視。

  可畢竟發的都是“漢元”了,這個區別對待沒了,也就沒再嘩變,銀元就銀元吧。

  泰山兵寄送托人帶回家的,也都是“銀元”。

  “我要掙銀元了,嘿嘿。”

  燕雄兜里就有枚漢元銀幣,此時就在他揣在兜里的手中攥著,他兜里裝的有五銖錢有漢元,他一次次的把兩者混在一起,再憑手感把那枚漢元找出來,樂此不疲。

  兜里的這枚漢元銀幣,是他花了半串五銖錢才換來的,聽老鄉講幽州一漢元兌五銖也就三四十,他花了五十枚銅錢,才換來一枚。

  他不是用來花的,就是用來看的,他就是為了這枚銀元來應募當兵的,他們三兄弟,他們的同鄉與認識的人,全是為了這枚銀元來應募的。

  為了每月都能拿到三十到五十枚這樣的錢,爭取三年后每月拿七十以上。

  他娘與人縫補做傭,月不過250五銖,合漢元五到八元,

  他一家八口,一月吃穿用度按漢元論,超不過十元,拮據尚算不得貧苦,畢竟山民除鹽布外,也沒甚花錢的地方。

  可若三兄弟都能應募成功,便是寸功未立,只拿最低軍餉,家境都會大有改觀。

  更何況,他們三兄弟放著義軍隊目不干,前來山地營應募,可不光是為了幾十元的軍餉。

  北盟不問出身,漁子貧子無賴子,有功皆可封侯拜相,才是吸引他們應募的主要原因,泰山山地營的營長吳敦,來泰山募兵前,不就是一鄉痞出身的列兵么?

  一年半前的營長,此次又要加募兩營,不用說,又要升官了唄。

  這種風云一起,說上就上的激蕩,才是讓燕家兄弟最向往的事情。

  瑯邪燕氏三祖,一代三侯,就是借北方軍招募泰山兵,乘風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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