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殺殺…”
“殺殺…”
身在安市城鎮守使楊春看到這一幕,他已經完全絕望了。
援軍剛剛出城,山道兩旁就出現密密麻麻的唐軍將士,山上唐騎弓弩手一輪接一輪地連發羽箭,山下的騎士們死命沖擊。
這時以逸待勞,兵力又占優勢,不消一頓飯功夫便將高句麗軍沖作了三截!高句麗軍勢大亂,唐軍氣勢如虹,猶如一把尖刀插入肉中,斬筋劈骨,眼看筋骨一旦崩散,剩下的就將是一團爛肉。
安市城如此,云城也是如此。
幾乎如同雷同的情景,輪番上演。
楊萬春的眉頭皺起,情況不太對勁。
李世績的安東都護府兵力不及安西,別說安西,就連安北都護府也遠遠不及。李世績手中掌握著安東軍共三十四個折沖府,兵力堪堪五萬出頭。即使加上李世績的直屬親衛折沖府,以及安都護府水師部隊,兵力仍舊不滿六萬。
李世績發動安東方面的進攻,最多每次能抽調的兵力不會超過三萬五千,絕對不能超過四萬人馬。
一百多個軍寨同時接到攻擊,這個情況太不對勁了。
李世績如果能讓一百多個軍寨同時向楊萬春告急,說明李世績動用的兵力不會低于十萬人馬。
盡管如此,楊萬春仍然沒有放棄努力。
他用手中的僅有的兵力,進行逐城逐寨的進行抵抗。
當然,這只是比較文雅的說法。事實上,所謂的逐城逐寨的抵抗,也就是既不救援,也不反擊,什么時候啃下來,算你的。
李世績沒有使用什么高明的戰術,也沒有采取什么瞞天過海、鐵樹開花之類的計謀,唯一的戰術,就是人海戰術。
不過,李世績與陳應一樣,他擁有著調動安東都護府轄境內各部的權力。
如果李世績只使用他安東大都護的身份,估計遼東各部不會那么容易聽從李世績的命令,正所謂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反正總有理由搪塞過去。
這次出兵,李世績并沒有強制性要求各部出動多少青壯,甚至連出兵或不出兵都沒有強制性的要求。
他只提出了一個讓各部無法拒絕的條件。
一顆人頭五貫錢。
五貫錢在長安可以買到一百多石糧食,也可以買到一頭小牛,十只羊,或者五頭豬。
然而,在遼東的草原上。大唐的五貫錢卻可以買到二十斤鹽,或者五十斤茶葉,再或者十只鐵鍋。
對于遼東各部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巨款,無疑可以讓他們這些亡命徒,鋌而走險。
韋部、悉部、悉萬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羽陵部、日連部、匹絜部、黎部、吐六於部等部落紛紛派出青壯,跟隨唐軍一起戰斗。甚至連遠在安北都護府境內的薛延陀、鐵勒都派出了少量的青壯。
草原各部共同在冰天雪地里,參與這場盛宴。
雖然說,在陳應這個異世蝴蝶的作用下,這個時空,大唐百姓,特別是遼東、甘涼等偏遠地帶的百姓,生活水平得到了大規模提高。火坑、火墻、火爐的大規模應用下,身居塞外的百姓,在面對寒冬的時候,日子好過多了。、
至少不會遇到嚴寒,依靠自身在抖動取暖抗寒,無論門外多么寒冷,可是屋內都會暖洋洋的。在屋子里圍著火爐,吃著火鍋,絕對無比愜意。
但是,生活在東北的韋部、悉部、悉萬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羽陵部、日連部、匹絜部、黎部、吐六於部等部落的日子就難過了。他們躺在各自的帳篷里,像寒號鳥一樣苦熬。以往東突厥強大的時候,他們還可以跟著突厥軍隊南下劫掠,劫掠到過冬的糧草與金銀財寶,可是隨著東突厥的覆滅,西突厥的遠遁,他們就成了沒有主人的狗。
他們寧愿餓死、凍死,也不敢引兵南下,去劫掠大唐。
因為所有人都會明白,劫掠大唐容易,但是后果很嚴重。
但凡觸犯大唐律法,肯定會受到大唐律法的嚴懲。無論他們跑多遠,無論跑到什么地方,哪怕是老鼠洞里,依舊會被揪出來。
在賀蘭山有一個叫蘭烏吉部的部落,這個部落就是匈奴人左賢王麾下的部落,他們部落中有一百多人不信邪遠赴代州,劫掠了一個村落。為了掩埋真相,他們把這個村落的所有人,全部殺光。
自當蘭烏吉利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大唐安北軍團出動了,一個延續了上千年的古老部落,因為貪念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為了告誡其他部落,蘭烏部落周圍三百里之內,所有部落青壯,全部被發配到馳道的修建工地上被罰作勞役,而且是遇赦不赦,直到累死。
盡管被李世績一番蠻橫之極的打法,按在地上不停的摩擦。可是楊萬春依舊向平壤城報捷。
“臣安市城鎮守使楊萬春奏報:云城鎮守尹罷塞臨陣不退,揮刀勇戰,九天十夜。斃敵數萬,殺得唐軍落花流水,卻不料中了唐軍暗箭,戰歿于陣。而且也是尸身不倒,唐軍膜拜,之后焚尸燒出三十斤箭頭…”
可是,真實的情況恰恰是這個云城鎮守尹罷塞率領親衛部隊臨陣逃跑,把云城直接讓給唐軍,云戰戰斗僅僅持續了不足一刻鐘,主要是一名疑似黃姓遼東商賈,因為貨倉恰巧在城墻邊上,被唐軍將士的火箭給燒著,黃姓怒氣沖沖前來質問唐軍將領,讓唐軍將士包賠他的損失。這個商賈據說跟范陽盧氏有舊,態度非常囂張,惹惱了唐軍將領,被亂刀砍了。
“臣安市城鎮守使楊萬春奏報…”
楊萬春一封一封捷報發往平壤,高句麗高建武漸漸發覺了問題,明明高句麗逢戰必勝,殲滅唐軍數十萬人馬,而安東軍團已經把戰火燃燒到了薩水(今清川江)附近。
高建武一邊召集眾臣商議對策,一邊把南方精銳調往北方。
與此同時,陳應率領安西軍龜茲鎮的三萬余名精銳部隊,也在登州渡口集結,準備誓師遠征。
“咚咚咚…”混厚的戰鼓聲。
“嗚嗚嗚…”悲壯的戰聲聲,幾乎同時響徹天際。一下子將所有人帶到了殘陽如血的戰場。三軍齊呼中,陳應帶著蘇定方,還有初上戰場的庶長子李嗣業登上點將臺。
親兵將將用來祭旗的黑羊牽了過來,陳應擺擺手道:“不用!”
陳應轉身望著登州總管孫仁師道:“孫大總管,本大將軍記得登州曾抓到十幾名高句麗細作,還有通敵賣國的羅大用等人!”
孫仁師點點頭:“回稟大將軍,有!”
“帶過來!”
盡管因為臨時提細作和賣國賊,陳應耽誤了吉時,但是在場的將士沒有任何怨言。
隨時獄卒將二十幾名人犯帶到校場,一隊儈子手上前。
刀光閃過,一排排人頭被齊刷刷的斬斷,一股血箭噴出兩米開外,染紅了戰旗。
士兵將首級珍而重之的排在點將臺前,又牽來一頭公牛。
陳應擺擺手表示不用,他從一名儈子手中接過一只鬼頭刀,氣沉丹田,糊滿鮮血的鬼頭刀再度斬落,粗壯的牛頸一刀兩段,那頭小公牛來不及發出半聲慘叫便倒了下去。、
三萬余名將士放聲高呼:“陳大將軍威武!陳大將軍威武!”
陳應望著身后的登州官員,目光冰冷。
這些登州官員感覺到陳應如同實質的目光,反應則有點古怪,他們一個勁的摸著自己的脖子…
陳應目光炯炯,環視三軍,沉聲問道:“大家想必都知道我們要去哪里了吧?”
三軍將士齊呼:“殺賊奴!殺賊奴!”
陳應道:“沒錯,殺賊奴!沒什么好說的,漢賊誓不兩立,領土戰爭,沒有妥協,沒有談判,只有血戰到底,直到有一方被徹底打服了,打趴了,這場戰爭就結束了————我向你們保證,被打趴下的,絕對不會是我們!”
ps:等會還有吧,盡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