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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無論勝敗生死不相負

  李元吉騎著快馬,如同一陣風一般沖向清林里。也就在黃門內侍剛剛離開,李元吉就進入了陳應的書房。

  看著李元吉惶恐不安的到來,李建成有些錯愕地看著滿臉不安的李元吉道:“三胡,出了什么事?”

  李元吉急道:“張婕妤派內侍送來消息,老二在陛下面前,誣告咱們兄弟二人穢亂宮廷。”

  李建成噗嗤一下笑了:“這件事情,雖說匪夷所思,卻也算不得如何了不起。父皇英明睿斷,這等小把戲豈能瞞得過他老人家?”

  李元吉凝眉不安的望著陳應。

  李建成不以為然的笑道:“前次是喬公山、爾文煥,此番又是如此,二郎在軍前日久,這套手段,倒用得純熟!可惜了,此番沒有楊文干那樣的傻子等著給他墊背。兩軍對壘,這種疑兵之計,才能有所效用。可惜朝局畢竟不同戰局,這番手段搬到長安來用,就不靈了!”

  李元吉緩緩說道:“雖然如此,我卻總覺得情形不對。”

  陳應倒是對李元吉高看了一眼,畢竟李建成到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表面上看這是一件普通的誣告事件,可是李世民要想做實李建成與李元吉的罪名,其實非常難。畢竟,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真不了。

  李建成有些不解地看著李元吉。

  李元吉憤憤的道:“兵者詭道,詭者變也!詐一人不可用同謀!

  李建成驚訝的看著李元吉。

  李元吉繼續說道:“這是那年在慈澗,二郎親口對我說的一句話。對于同一個敵人,已經用過一次的計策,絕對不能再用。對同一個敵人,使用已經用過的策略,無異于,將自己的腦袋,湊上去讓人家砍”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李元吉道:“所以按道理說,前年楊文干的事情一擊不中,反間誣陷這一手,他就應該棄置不用才是,怎么會在我出征前夕,莫名其妙地又來了這么一下子?”

  李建成霍的睜大眼睛,審視般打量了李元吉一番道:“你能慮到這一層,也不枉父皇和我對你的一片殷殷。二郎說的不錯,你慮的也有道理,可是歸根到底,戰場是戰場,朝局是朝局…”

  不等李建成說完,陳應笑道:“殿下有沒有想過,如果秦王殿下在宮中設伏,暗殺太子與齊王殿下,那么一旦得手,說句不恭敬的話,太子和齊王一旦遭遇不測,死人是無法辯解是非的!”

  李建成膛目結舌的道:“不會吧,二郎會如此大膽?”

  李元吉卻道:“三姐夫說得不錯,老二被迷了心竅,沒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

  李建成還是不相信。

  陳應解釋道:“殿下何不想想,若不是如此,明天一對峙,真相大白,陛下還會容得下一個毀掉后宮清譽為手段的秦王嗎?”

  李建成啞然。

  這一點他沒有辦法解釋,因為李淵一旦發現是李世民是誣告的,肯定不會放過李世民,也就是說誣告其他罪名還好,這一條是李淵的禁忌,也是李淵的逆鱗。

  觸之皆亡。

  李建成的臉色凝重起來。

  擺在李建成面前的問題就是一個選擇,偏偏他無從選擇。明明知道玄武門已經有了埋伏,再去太極宮,肯定是自投落網。

  可是如果不去,那么就會讓李世民坐實李建成、李元吉與尹德妃通奸的罪名。這是一個根本無解的決擇,無論李建成做什么選擇,他的先機已失,進退都是死路一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應背著手來回踱步。一名侍女端著茶水送到李建成和韋挺面前,韋挺端起茶水,然后又緩緩放下。

  李建成走到陳應身邊,苦笑道:“建成讓大將軍為難了!”

  陳應尷尬地露出一絲笑意。

  李建成道:“有些事情,實非所愿,還請陳大將軍,能夠置身事外。”

  陳應微微一愣,驚訝地看著李建成道:“陳某…還以為…太子要在下,替殿下效命。

  李建成笑了笑道:“誰都有難處,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大家相互體諒一下吧。”

  陳應感慨地朝李建成一稽道:“太子殿下,既然如此說,陳應反而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李建成奇怪的望著陳應道:“你…”

  李建成也非常奇怪,他與李世民的斗爭,如今了到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時候,在這個情況下,陳應兩不相幫,他反而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

  其實,陳應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唐的皇位是以這種染血的方式更遞,整個李唐朝廷以后繼續會腥風血雨,糾纏不休。后來李世民的兒子們依舊斗得死去活來,李承乾、李泰、李恪全部含冤而死,而大唐也因為陷入了更大的動蕩之中。

  陳應笑道:“來人,請公主過來一趟!”

  時間不長,李秀寧滿身披掛而來,陡然看到李秀寧英姿颯爽,毫無病態,李建成大吃一驚。

  “三娘你!”

  李秀寧擺擺手道:“大郎,你不要再問了,以后的有時間再向你解釋!”

  李建成苦笑不已。

  事實上,李秀寧剛剛開始裝病的時候,李秀寧單純的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病,讓李淵心生惻隱之心,讓陳應可以脫離奪嫡之爭的戰爭。可是沒有想到,因為李秀寧這一病,反而讓李世民完全忘記了李秀寧這個人的存在。

  那么,現在李秀寧反而成了左右戰爭天平的關鍵砝碼。

  此時,李秀寧身后不僅僅有何月兒,還有一身戎裝的李道貞,李建成望著李秀寧進來,緩緩道:“三娘,你這是…”

  “時間太緊,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李秀寧指了指何月兒,何月兒會意,趕緊拿著一張巨大的輿圖,攤開放在桌案上。

  何月兒向李建成、陳應、韋挺等人解釋道:“非常巧合的機會,位于原州的紅娘子(既宇文昭儀)給我們府上送來一根“人棍”。”

  人棍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刑罰,既把人砍掉四肢,挖去雙眼,割去舌頭,砍掉四肢,弄聾耳朵,只留下軀體。

  李建成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很想發問是什么人這么殘忍,只是何月兒接著道:“這個人棍不是別人,正是王世充的偽朝尚書右丞宇文儒童,宇文儒童雖然聾了,舌頭也被割掉了,眼睛也被挖去,不過他還有嘴,可以咬著筆寫字,他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聲稱,其父的墳塋被人刨開,而父宇文愷遺留的大興宮城以及太極宮的輿圖被人盜走。”

  李建成的目光突然落在何月兒手中的這張圖上,赫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張太極宮的輿圖。

  何月兒笑道:“太極宮的輿圖宇文愷留下來的不止一份,這一份只是當年沒有修建時的草圖,大概與輿圖相差無幾!”

  李秀寧指著輿圖道:“二郎若要埋伏在宮中,玄武門廣場太過空曠,雖然他有常何這個內應,但是宮禁侍衛不是一個常何可以節制的,從埋伏到發動,想不驚動宮中,根本就不可能!”

  陳應還真不太了解太極宮的內部情況,必竟他只是一個外臣,不及李秀寧和李建成了角得詳細。

  李秀寧接著道:“二郎如果要設伏,唯一的地點在這里!”

  陳應望著李秀寧手指的方向,驚叫道:“臨湖殿?”

  李秀寧點點頭道:“不錯,玄武門屯營有一個將軍兩個中郎將,常何只能節制其中三分之一的部隊,他唯一的能做到的是,在子夜時分,玄武門換防時,放二郎的伏兵進入玄武門,可是兩個時辰之后,既寅時三刻,常何所部必須換防,一旦換防,伏兵藏身在玄武門必須會被發現…二郎唯一可以藏匿伏兵的地方就只能在臨湖殿,臨湖殿西側的御道,那里,一側是水,一側是殿閣林臺,是絕佳的設伏地點。”

  如果李世民在這里,一定會驚訝萬分,因為李秀寧的推測,與李世民的布置一般無二。

  事實上,非常容易推算出來,臨湖殿距離東宮與太極宮中間,面臨太液池,是李淵在夏天避暑、臨湖賞荷花、垂釣的宮殿,這里冬季基本上不會啟用,也沒有人會留意此處。

  李秀寧就判斷出,李世民一定會把伏兵埋伏在這里,因為臨湖殿雖然只有六百余步長,兩百余步寬,面積大約十二萬平方米,雖然不大,在臨湖殿內秘密藏匿千兒八百人不成問題。(說句題外話,唐太極宮真的很大,東西寬2830.3米,南北寬1492.1米,占地面積四百二十二萬平方米,約六千四百畝)

  李秀寧道:“明日一早,太子先回長安,然后找齊王一起,沿玄武門進宮,東宮之中,應該有與大郎身材相近的人吧!”

  李建成點點頭道:“有!”

  “有最好,那就來一個魚目混珠!”李秀寧指著路線圖道:“明天假太子與假齊王,按計劃,原路前進,而后,太子與齊王混入本宮護衛隊之中,先一步從承天門進入太極宮!”

  李秀寧的計劃其實就是盡量不流血,能不死人最好。

  不過,這個想法非常天真。

  陳應想了想道:“還有一個地方,太子殿下沒有想到嗎?”

  “東宮?”

  陳應點點頭道:“不錯,正是東宮!”

  “這又有何難!”李秀寧笑道:“讓何月兒進宮,向陛下稟告,本宮大限將至,欲見承道和承乾侄兒最后一面,讓齊王諸子與秦王諸子,以及大郎諸子,連夜前來清林里!”

  李建成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李秀寧望著李建成道:“大郎,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什么?”李建成疑惑的望著李秀寧問道。

  李秀寧嘆了口氣道:“禍不及妻兒,這是底線!”

  太極宮御書房內,裴寂走到御書房門口,卻聽見里面一陣陣物件被砸碎的聲音。

  門口的內侍一個個膽顫心驚,不敢言語出聲。

  裴寂走進御書房。

  李淵手持寶劍,坐在案幾上喘著粗氣。

  御書房里,滿地狼藉。

  裴寂:“陛下何必動怒?

  李淵將寶劍擲向墻角,然后雙手撐著案幾,低頭不語。

  良久,李淵還是向裴寂說出李世民舉報李建成、李元吉與尹德妃的茍且之事。

  裴寂滿臉驚駭的道:“秦王所言,實在過于匪夷所思,老臣實在難以置信。”

  李淵喘著粗氣道:“此事是真是假,一問便知,若是二郎信口雌黃,這個兒子…朕也就不要了。”

  裴寂嘆了口氣道:“陛下,事關皇家臉面,此事不可大張旗鼓,明日無論是處置太子,還是秦王,都不可以此名義,明日問證,閑雜人等都應屏退。”

  李淵緊繃著臉,重重點頭。

  就在這時,中常侍陳齊連滾帶爬的跑進御書房,惶恐的大叫道:“陛下,大事不好…”

  李淵如同利電的目光望著陳齊,陳齊被李淵的目光盯得發毛,帶著哭腔道:“平陽公主、平陽公主!”

  李淵心中一緊,急道:“平陽怎么了?”

  陳齊哽咽道:“陛下,平陽公主派出其侍女前來進宮,求見陛下,公主殿下大限將至…”

  李淵腦袋只感覺嗡的一下,瞬間失聰,跌跌撞撞的坐在御座上。

  裴寂急忙道:“這是怎么回事,前天不還大為好轉嗎?”

  “奴婢不知!”陳齊指著宮外的方向道:“陛下,奴婢也不知,平陽公主的侍女就在門口候見!”

  李淵急忙道:“快傳!”

  何月兒在一刻鐘后進入御書房內,向李淵躬身施禮。

  此時,何月兒滿臉淚花,眼睛紅腫著,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李淵盯著何月兒道:“三娘怎么樣了?”

  何月兒楚楚可憐的道:“公主殿下大限將至,命不久矣,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承道、承乾等侄兒,公主殿下想讓陛下恩準,讓她再看一些眾侄兒、侄女…”

  說到這里,何月兒泣不成聲。

  李淵匆忙走到自己的案前,拿起筆匆匆勾勒幾下,然后遞給何月兒道:“你現在拿著朕的手敕,去東宮、齊王府、秦王府、命各王府所有直系子弟,全部赴清林里見駕!”

  何月兒大喜,然后又道:“公主殿下還希望,陛下能以軍禮安葬公主殿下!”

  李淵一臉悲痛的道:“朕準了!”

  秦王府校場中,眾秦王府護軍士兵正在校場中黯然而立,眾人不著火把,卻全身甲胄,弓弩上弦,寒光閃閃。

  長孫無忌與尉遲敬德等人牽著馬,在院子中等候。

  李世民策馬走到眾人面前,卻發現,長孫無垢身穿甲胄,同樣牽著馬,英姿颯爽的站在隊列末尾。

  李世民驚了一下,下馬走到長孫無垢面前。沉聲道:“觀音婢,此行兇險莫測,你還是留在府中,看好孩子們。”

  長孫無垢搖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李世民微笑道:“臣妾和諸公一樣,跟隨大王出征,無論勝敗,生死不相負。”

  李世民的喉結上下移動,似乎正努力壓抑著胸中,激烈洶涌的情緒,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暗暗地握了握長孫竭羅的手,然后才轉身,大步走向的自己的戰馬,背影挺拔堅毅。

  就在這時,一名黃門在秦王府門口大叫道:“秦王妃接敕!”

  李世民大吃一驚。

  PS:今天工作更晚,更新有點延遲,等下還有,不過要等明早看了,按照老程的速度,寫好差不多兩點或者三點才能出來,首頁強推,就算爆肝老程也拼到八千,今天依舊兩更八千。爭取把玄武門寫完。另外啰嗦一句,書評區今天暴了,已經封了幾十個號,多少人前來質疑老程這本書,以及推薦問題,其實很簡單一本新書強推太監了,把推薦換成本書了。本書前面設計有問題,老程承認,以后會努力寫好每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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