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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根底正才是最緊要的

  李秀寧哄著陳謙,陳謙卻極力掙脫李秀寧的懷抱,掙扎著要馬三寶抱他。

  李秀寧無奈,只要將陳謙遞到馬三寶手中,馬三寶剛剛接到陳謙,陳謙一邊格格的笑著,一邊伸出小胖手,抓向馬三寶的胡須。

  陳謙的小胖手非常有力,扯著馬三寶的胡子,讓馬三寶疼得呲牙咧嘴。

  何月兒走到李秀寧身前道:“公主殿下,侯莫陳虔會前來求見!”

  李秀寧滿臉疑惑的道:“他怎么來了?”

  何月兒道:“公主殿下,您見還是不見?要是不見,奴婢打發他走!”

  “見,還是見見吧!”李秀寧道:“他總算是陳郎的長兄,對咱們府上也多有關照!”

  陳府前院客廳中,虞慶耐心的勸著侯莫陳虔會:“阿郎,這讓真的好嗎?”

  侯莫陳虔會苦笑道:“好不好,不打緊,現在最重要是,咱們要懂得取舍之道。七郎以為搭上秦王府那邊,以后就可以飛黃騰達了,他也不好好想想,這從龍之功,就那么容易得到的?”

  虞慶點點頭道:“七郎,還是太年輕了啊!”

  “這不是年輕不年輕的問題,而是他的心太野了!”侯莫陳虔會喃喃的道:“秦王府有王友(官名)于志寧、記室參軍事房玄齡、虞世南、顏思魯、諮議參軍事竇綸、蕭景、兵曹杜如晦、鎧曹褚遂良、士曹戴胄、閻立德、參軍事薛元敬、蔡允恭、主簿薛收、李道玄、典簽蘇干、文學姚思廉、褚亮、文學顏師古,七郎在秦王府,能有什么地位?他文不能定邦,武不能安國,充其量也是一個閑差。”

  虞慶苦笑道:“這…”

  侯莫陳虔會道:“我們侯莫陳氏一門多災多難,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七郎毀了!”

  李秀寧到來會客廳的時候,卻看到侯莫陳虔會突然撩起袍子,朝著李秀寧緩緩跪下。

  而李秀寧望著侯莫陳虔會,眼中也全是冷意。

  虞慶望著這一幕,頓時明白了。看樣子李秀寧也查到了當初刺殺他的刺客來自侯莫陳氏。

  侯莫陳虔會道:“臣參見公主!”

  李秀寧淡淡的道:“本宮當起得侯莫陳大夫的大禮!”

  說著,她與何月兒緩緩朝著后方走去。

  侯莫陳虔會低聲道:“請公主殿下,聽臣解釋!”

  李秀寧道:“于公你是大唐的左光祿大夫,于私,你是陳郎的大兄,于公于私,我都當不起你的大禮!”

  左光祿大夫,是大唐的文散官正三品。雖然是虛銜,但是在武德朝,能獲得這個官職的也只有李孝恭,任瓌(任瑰)孫華,貞觀朝的魏征、李靖。

  侯莫陳虔會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李秀寧轉而走到內堂,何月兒道:“公主殿下,您也知道,侯莫陳旭是自作主張,而他并不知情!”

  李秀寧搖搖頭道:“門閥勢大,讓父皇忌憚不已,如今朝廷與門閥勢同水火,況且侯莫陳氏一門良莠不齊,如今陳郎在西域節鎮西州道十九州,本來就是位高權重,讓人忌憚,而侯莫陳旭又膽大包天,肆意妄為,若不給他一個教訓,他恐怕會得意忘形,將來一旦壞事,不僅會牽連到陳郎,就連本宮也沒有辦法兜底!”

  何月兒苦笑道:“侯莫陳大夫已經來了,想必是知道錯了…”

  李秀寧突然聽到后面隱隱有嬰兒的哭聲傳來,她急忙朝著后院跑去。

  何月兒也非常無奈。

  前廳空無一人,虞慶上前扶住侯莫陳虔會的胳膊道:“阿郎,咱們回吧!”

  侯莫陳虔會卻置之不理,依舊跪在地上。

  李秀寧照顧著陳謙吃奶,玩夠了的他,吐著奶泡泡,不知不覺呼呼酣睡起來。

  何月兒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李秀寧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李秀寧則道:“月兒,本宮餓了,通知后廚,開飯!”

  何月兒嘆了口氣道:“公主殿下,他畢竟是駙馬的大兄,搞得太僵,那樣不好!”

  “不好,他們會知道不好?”李秀寧怒氣沖沖的道:“旁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宇文昭儀在東市被一個無賴子調戲,后來人又不見了,至今找不到人,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就是他侯莫陳旭門下的走狗之一,就算不是他劫掠了人,也跟他脫不了關系,前腳剛剛預謀刺殺本宮,后腳挾持當朝昭儀,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此時一旦事發,我和陳郎都會被牽連…”

  何月兒似乎有點明白了,李秀寧這是要趁機與侯莫陳氏劃清界線!

  陳府的丫鬟仆役各忙各的,根本就沒有人去理會侯莫陳虔會。

  直到掌燈時分,陳府內院大丫頭高文錦端著一份飯菜,還有茶湯,走到前廳,放在侯莫陳虔會面前。

  侯莫陳虔會望著一臉憤憤的虞慶道:“伙食不錯…”

  陳府送來的飯菜的確是非常豐盛,炸得焦黃的鴨子,肥得流油的雞,炒得綠油油的蔬菜,還有濃稠的肉湯…

  這份飯如果放在尋常百姓之家,自然算得上不錯。可是作為一等豪門,這就有點讓人難堪了。貴族,有貴族的飲食習慣,也有貴族的餐譜。很難想象一個以富貴著稱的陳府,居然會有如此飯食。

  侯莫陳虔會跪了半天,也真的餓了,夾起一塊肥美的鴨肉送進嘴里嚼了嚼,眼睛一亮,叫:“肥而不膩,肉質鮮美,好吃!”

  虞慶氣憤得扭過去頭去,他望著隱晦的夜空,喃喃的道:“好像要下雨了!”

  侯莫陳虔會卻自顧的朝著飯食發動進攻很快就將飯菜吃完,就連肉湯也沒有剩下。

  虞慶道:“阿郎,這么做值嗎?”

  侯莫陳虔會淡淡的道:“家國天下,有家才有國!”

  虞慶良久無語。

  稀稀拉拉的雨下了一夜,虞慶就望著雨看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侯莫陳虔會,突然發現面前有一雙繡花鞋。

  順著繡花鞋望著看,正看著何月兒那張嫵媚的臉。

  何月兒嘆了口氣道:“侯莫陳大夫,你這是何苦呢?”

  侯莫陳虔會卻沉默著,什么話也不說。

  何月兒道:“侯莫陳旭派出人刺殺公主殿下,難道不知,公主殿下于陳郎而言,是禁忌,更是逆鱗,碰不得,誰碰誰死,當時奴婢都想把此事告知陳郎,是被公主殿下按下來了,我就是沒看透,侯莫陳大夫,您難道也沒有看透嗎?”

  侯莫陳虔會低聲道:“公主愿意聽我解釋了?”

  何月兒的神色冷然下來道:“侯莫陳大夫從前自身難保,有心無力;讓駙馬顛沛流離,如今此番…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侯莫陳虔會道:“有…”

  何月兒道:“那你就來吧!”

  虞慶上前扶起侯莫陳虔會,跟著何月兒朝著內院走去。

  冰冷的雨,傾盆而下。渭水河面河水開始暴漲,望著大地與天際邊成一片的雨幕,李淵滿臉愁云。

  宇文昭儀失蹤,李淵幾乎找遍了整個長安,就差挖地三尺了,然而始終找不到宇文昭儀的蹤影。在宇文昭儀失蹤后的兩個月后,一場好雨從天而降。

  這場雨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如果早來三個月,會讓關中糧食豐收,然則此刻,武德五年雖然不至于顆粒無收,至少糧食欠收是肯定的。現在這場雨,非常不給讓地里的莊稼有增益,反而會給秋收帶來一定的麻煩。

  就在李淵心中莫名火起的時候,在殿內盤龍柱邊陡然出現的魚彥章,躬身道:“陛下,左監門衛剛剛接到密報!”

  李淵冷聲道:“人找到了?”

  “找到了!”魚彥章:“朱公山找到了,如太子殿下之前猜測的那樣,朱公山已經死亡!”

  李淵心中一沉,急道:“這么說,線索斷了?”

  魚彥章期期艾艾的道:“沒有…只是,只是什么?”

  魚彥章道:“只是人死在榮九思的外院田莊里!”

  “榮九思?”李淵一臉憤憤的道:“齊王府記室參軍榮九思?”

  魚彥章點點頭道:“不錯,一個時辰之前,榮九思外院田莊里的馬夫去喂馬,發現草垛里有一具尸體,經衙役和仵作確認,正是朱公山!”

  李淵冷聲喝道:“真當朕是傻子,如此栽贓也太…”

  說到這里,李淵說不下去了。大家都可以看出來的栽贓陷害,其實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陣,混淆視聽。

  李淵想了想道:“齊王府有人參與此事?”

  魚彥章搖搖頭道:“齊王府記室參軍事榮九思、咨議參軍袁承序、典簽裴宣儼、民曹參軍皆隨齊王在涼州。”

  李淵道:“東…”

  說到這里,他說不下去了。東宮根本就沒有必要做此事,無利可圖,反而像平陽公主遇刺一樣,折掉劉德裕與權萬紀。

  李淵喃喃的道:“這到底是誰呢?”

  楊文干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他想著頭腦發麻,卻沒有想出一個可以破局的辦法。特別是長孫無忌毫無顧忌的坐在他的面前。

  楊文干放在酒杯,殺氣騰騰的望著長孫無忌諱道:“你身邊有幾個高手,如果當時殺了我,還有這個機會,可是這個機會已經消失了。只需要我一聲令下,你們所有人都會死!”

  “沒有用”長孫無忌淡淡的笑道:“現在信騎已經離開了慶州,左監門衛的信騎,一天一夜可行六百里,只需要兩天,就可以抵達長安城,他可是親眼看到宇文昭儀進了你楊文干的府邸,無論如何,這個罪名你洗脫不掉!”

  “我除了跟你合作,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楊文干苦笑道。

  長孫無忌道:“可以這么說!”

  “好吧,我照辦,希望你不要食言!”楊文干嘆了口氣道:“秦王也是聰明人,他這份聰明,若是能用在正途上,國家之幸…無論是做官還是做事,根底正才是最緊要的。”

  PS昨天晚上那章有點飄了,已經被和諧,現已修改,估計要過幾天才能放出來。非常抱歉啊,以后盡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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