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尹阿鼠還真是無法無天!”李秀寧眼睛閃爍著殺氣,憤憤的道:“不行,這事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尹阿鼠人如其名,就是頭頂長瘡腳底流濃,壞透了的小人。他的女兒尹德妃,成了李淵的寵妃,他就變得不可一世。驕橫跋扈,秦王李世民的屬官杜如晦,路過尹阿鼠的府門,尹阿鼠的仆人把杜如晦拉下馬,說:“汝何人,敢過我門而不下馬!”,于是讓人把杜如晦打了一頓,杜如晦一個手指被打折。
但是尹阿鼠惡人先告狀,讓尹德妃向唐高祖誣告杜如晦欺侮他的家仆,李淵怒責李世民:“我的妃嬪都受你身邊的人欺凌,何況是普通百姓!”李世民反復為自己辯解,但高祖始終不信。
陳應又在猜測,在新舊唐書里,都曾提過這一件事情。陳應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但是可以肯定,他與尹阿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尹阿鼠突然欺負到陳應頭上,肯定會是有隱情的。
關鍵是有一點陳應實在想不通。尹阿鼠就算再如何貪婪,他也應該知道有些人他惹不起。陳應與李世民不同,李世民對于太子之位是志在必得,所以行事會有所顧忌,陳應卻不怕這一點。
一旦二人的矛盾鬧到李淵面前,李淵能怎么辦?殺了陳應?那倒不至于,罷官去爵,陳應又不在乎,一旦真是如此,陳應的報復會更加猛烈。
不過,無論什么原因。陳應都不打算隱忍,一旦陳應向尹阿鼠妥協,其他皇親國戚也會把陳應當成軟柿子,恐怕陳應不僅保不住他的車坊,甚至連其他產業也一樣,為別人做嫁衣。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話的意思并不是說小人比君子更難對付,而是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反咬狗一口。陳應感覺有些惡心的,如果他出手對付尹阿鼠,這件事肯定會馬上傳遍整個長安。
陳應想到了這里,對李秀寧道:“尹阿鼠依仗著尹德妃受寵,無法無天,他欺負別人,我可以裝作沒看見,可是如今,欺負到我的頭上,如果要是沒有半點反應,恐怕我這個鎮軍大將軍,會成為天下的笑柄。”
李秀寧道:“你打算怎么辦?尹阿鼠無官無職,也不怕你彈劾。”
“殺人何須用刀!”陳應想了想道:“這事需要讓何月兒幫忙!”
陳應尋思著,殺掉尹阿鼠不難,陳應府上有的是高手,不過問題是,陳應還真不想殺掉尹阿鼠,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這邊剛剛揍了尹阿鼠的管事,這邊尹阿鼠馬上被殺,那么實在是太著痕跡了。這個時候的六扇門,也不是沒有仵作高手,他們說不定會查到陳應身上。
一旦查到陳應,這就是一樁麻煩事。
關鍵是陳應最怕的就是麻煩。
李秀寧點點頭道:“好,陳郎你想怎么辦?”
當陳應說出殺人何須用刀的時候,陳應其實就想到了一個對付尹阿鼠的辦法,在這個時候,什么無火自燃、隔空取物以及油炸小鬼,其實都是后世爛大街的玩意,可是在這個時代,如果配合何月兒那神出鬼沒的武功,絕對可以把尹阿鼠嚇瘋。
想到這里,陳應第一個想到的物品,就是后世的魔術火紙。火紙是一種經過特殊處理的紙,點燃后,火光大,燃燒速度快,燒完無灰燼,場面很炫,魔術師可以以此為轉移觀眾注意力的一種方法,借機變出一些物品,常見的有火中出玫瑰、戒指等。火紙是魔術師必備道具之一。
當然,這個火紙制造非常簡單。就是硝化處理。拿硝融化在水中,將普通的黃表紙浸入水中,然后取出來涼干就可以了。至于在紙上顯字,那就牽扯到了很多化學原理,用米湯寫字,噴碘酒顯藍色。因為米湯中的淀粉遇碘呈藍色。紙上用堿與酚酞寫了字,酚酞遇堿變紅…
陳應做這些道具的時候,李秀寧并沒有在場,可是當陳應故意惡搞,在白紙上畫一個女鬼畫像,就當陳應拿著這張白紙,放在燭火上,緩緩烘干,白紙上漸漸浮現一個張牙舞爪的女鬼,這一幕,正巧落入李秀寧的眼中。
李秀寧這位女中豪杰,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就連何月兒的臉也大變。她嗆啷一聲抽出柳葉刀,擋在李秀寧身前。
李秀寧躲在陳應身后,驚叫道:“陳郎,有…有鬼!”
“鬼你個頭啊!”陳應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疼,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說道:“不就是一個小戲法嗎?白紙顯畫嗎,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也會抓鬼?”李秀寧不計較陳應大白天親吻她的事情,抬起頭,極度震驚的問道。
陳應撇了撇嘴,說道:“那是,我可是茅山派第三十八代傳人,抓幾只小鬼算什么…”用醋在白紙上寫字,風干之后,經過火烤會再次顯現出來,這是小學時候做過的科學實驗。
當這些化學原理講明白以后,李秀寧和何月兒玩得不亦樂乎。
陳應將這些魔術道具的使用方法交給何月兒的時候,心中卻暗道:“不好意思,諸位道長,我這可是砸了你們的飯碗。”
可是為了嚇瘋尹阿鼠,陳應也顧不得其他了。
當晚,何月兒就帶著陳應準備的道具,前往長安城,去找尹阿鼠。
長安尹府,尹阿鼠住的地方非常奢華,自從女兒傍上李淵,他也水漲船高。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前段時間有人出錢三千貫,讓他出手對付杜如晦,他就將杜如晦打了一頓,甚至打折了杜如晦的一根手指。
那個神秘人非常守信用,就讓人給尹阿鼠送來了三千貫。樂得尹阿鼠數錢數了三四天。就在前天晚上,那個神秘人又悄悄來到尹府,送給他了五百兩黃金,這可是相當于五千貫資,那神秘人告訴尹阿鼠,只要成功能將陳應的車坊從陳應手中買回來,他就額外付出尹阿鼠一萬貫。
這可不是大錢,對于尹阿鼠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為此,尹阿鼠根本就沒有考慮,順勢答應了下來。
可是沒有想到,他派出尹密這個管家跟陳應去談這個生意,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打了一頓,絲毫沒有把自己這個國丈放在眼中。尹阿鼠非常憤怒,準備明天抽空去見自己女兒,告陳應一狀。
被陳應掃了面子,尹阿鼠心情相當不爽,他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喝了一頓悶酒,發了一陣酒瘋,叫囂著要辦陳應碎尸萬段。
睡到半夜的時候,尹阿鼠醉醺醺地喊渴,尹阿鼠的侍妾張春桃披衣而起。
臥室里的照壁上的燈還亮著一盞,所以張春桃沒有再點燈,就著那燈光倒了杯水,便趕緊返回床邊,扶起尹阿鼠起來。
尹阿鼠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接杯在手,剛要喝水,房間里突然傳出“啪”地一聲脆響,接著現出一片藍光,將整個房間映得一片靛藍。
張春桃得尖叫一聲,一頭撲到了尹阿鼠的懷里,把那杯水都撞灑了。
“嗯!怎么回事?”尹阿鼠的酒意頓醒,伸手就去摸枕邊的刀,其實尹阿鼠,拿會什么武功,給他把刀,估計連雞都殺不死。就這功夫,那藍光又變成了紫光,紫橙黃綠,一連閃爍數種顏色,然后“蓬”地一聲響,放置在桌上的那盞早就熄掉的油燈突然從燈油嘴里冒出汩汩的濃煙。
尹阿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離奇的一幕,這一幕從未見過的奇異景像給驚呆了。
就在這時,一個披頭散發,七竅流血的女鬼,從墻里面走了出來,張春桃和尹阿鼠看得分明,這個女鬼腳沒有動,一直漂向尹阿鼠。
不用問這個女鬼就是何月兒假扮的,以她的身手,想取尹阿鼠的性命自然容易,只是她并沒有這么做,而是按照陳應的劇本,按部就班的演戲。
至于何月兒如何漂向尹阿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吊威亞。何月兒的身手其實不是陳應想象的那樣玄乎,關鍵是何月兒手中掌握著一種非常霸道的迷眼,中者立既昏迷。所以何月兒將整個尹府迷倒一大半。
這件事情,對于何月兒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要知道,尹府的防衛,比陳應的中軍大帳要差遠了。
七竅流血的何月兒一路漂向尹阿鼠,嘴里發出瘆人的叫聲:“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尹阿鼠嚇得癱倒在床上,他想張嘴,卻發現喉嚨里像是塞了一團東西,根本就叫不出聲音,至于侍妾張春桃直接拿著毯子,將自己的腦袋包裹起來,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尖叫:“翠兒姑娘,冤有頭,債有主,你的死跟我無關…”
陳應早已猜測到尹阿鼠這種窮人乍富的小人,手上一定會沾染人命,沒有想到,還是被陳應蒙準了。
何月兒假扮的女鬼,則在屋里飄來飄去,凄厲的道:“我死得好慘,還我命來…”
借著屋里的火光,何月兒看著尹阿鼠的臉色越來越黃,越來越白,只聽撲通一聲,尹阿鼠從床上滾落在地上。
何月兒上前一看,發現尹阿鼠,進氣多入氣少,居然生生嚇死了。
何月兒一臉苦笑,陳應給她的道具還有好多根本就沒有用完,哪里想到尹阿鼠如此不經嚇,居然嚇死了。
何月兒轉念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將迷藥的解藥釋放出來,然后將陳應給她的道具,全部釋放,這一下,整個尹府可就熱鬧了。
只見尹府鬼火亂飛,陰風森森,一襲白衣的女鬼,在空中飄來飄去,嘴里一直喃道:“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