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陳應越想感覺這個可能性越大,李建成視李元吉為心腹,李世民視李元吉為長不大的孩子,不光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就連李淵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將大寶之位傳給李元吉。
可是,一旦那個推測成立的話。李元吉才是最終的贏家。
李世民最終還是走了,陳應卻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陳應望著李秀寧問道:“三娘,你了解齊王殿下這個人嗎?”
“三胡?”李秀寧點點頭道:“可以說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你說我能不了解他嗎?”
陳應道:“那你怎么看他?”
李秀寧揉揉額頭,嘆了口氣道:“我們五兄妹中,三胡脾氣最為乖張,他不喜讀書,先后氣跑了十三個教書先生,阿爹也拿他沒有辦法,他是屢教不改。三胡雖然頑劣,不過他的學武天賦極佳,往往任何招勢,三兩遍就學會了,別看世民比他大六歲,世民的身手,還真比不過他。”
陳應暗嘆失策,在李秀寧眼中,李元吉無論如何都是親弟弟,肯定不會說他的壞話,陳應自然知道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兄弟中,李元吉才是身手最高的一個,而且他雖然痞氣暴虐,尤其還愛記仇,關鍵是,整個朝中沒有人會看好他。
正是因為如此,李元吉才可以成功隱居幕后。
隱居幕后的李元吉,既可以觀風向,以圖后計,也可以從中煽風點火。加劇李建成與李世民之間的斗爭,一旦李建成與李世民兩敗俱傷,最終得利的肯定是他。
陳應的腦袋瞬間又想到了很遠很遠,如果當初歷史上,李世民殺了李建成,李元吉逃出升天,李世民同樣沒有辦法做上皇帝的那個位子,一個弒兄的太子,肯定會飽受天下非議,李元吉在那個情況下,肯定更有機會。
不過,歷史沒有如果。
但是今天意外的這個發現,卻讓陳應無比重視李元吉了。
看著陳應露出思忖之色,李秀寧又說道:“怎么?陳郎與三胡有芥蒂?三胡這個人雖然有些小心眼,也比較愛記仇,不過在這個世上,兩個人的話他都聽,一則是太子哥哥,另外一人,自然是我!”
陳應微微笑道:“三娘,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一個惹是生非的人嗎?不過,在長安有些煩悶,不如我們明天去清林里住吧,反正我也沒有什么事情。”
陳應是一個執著的人,他為心中那個想揍長孫無忌的念頭,一直沒有改變。可是要揍長孫無忌,肯定會不明目張膽,否則鬧開了,大家臉上都掛不住。當然,最重要的是,陳應實在不愿意趟李建成與李世民斗爭的這趟渾水。
“如此也好!”李秀寧點點頭道:“清林里上次我去住了一段時間,那次只是客居,現在我這個女主人,去看看我的那個院里還留著沒!”
“估計懸了,別說是你,我都快忘了陳家堡是什么樣了!”陳應挽住李秀寧的胳膊道:“今天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去清林里!”
韓捕頭考慮再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關鍵是他自認為自己的身份太過低賤,萬一連陳府的門都不能進去,偏偏再被陳應記恨上了,他別說仕途,恐怕連自己的小命和全家老小,也沒有了活路。
考慮再三,韓捕頭決定相信俞正陽。
畢竟,俞正陽打著陳應的旗號招搖撞騙,這可是死罪。一旦事情敗露,根本就不用長安縣出面,陳應伸手一小手指,也可以輕輕捏死俞正陽。
韓捕頭考慮的時候,俞正陽的腦袋也急轉,剛剛成為了陳府的客卿,如果就讓陳應替他擦屁股,以后他這個客卿,恐怕就再難以獲得陳應的重視。
俞正陽雖然不算混得風聲水起,但是卻也不差。主要是他擅長察言觀色。通常韓捕頭的神情,俞正陽就猜測到他扯出了陳應的旗號,對于韓捕頭有著一定的威懾力。
正所謂一鼓作氣,俞正陽就再給韓捕頭加把料:“韓捕頭韓差爺,您這是砍了俞某人的腦袋,還是要流配三千里?”
韓捕頭與其他幾名衙役目光在空中一碰,韓捕頭抬腿就朝著俞正陽的大腿踢去。按照正常人的反應,挨打肯定會躲。可是俞正陽恰恰相反,他不僅沒有躲,反而拿著自己臉,去迎接韓捕頭的腳。
衙役和官差毆打犯人或嫌疑犯,這就是吃飯喝水一樣,根本就不存在問題。可是對于某些關系戶,那就會比較麻煩。對于這樣的人,根本就打不得,罵不得,惹不得。
就在韓捕頭的腳,快要踢到俞正陽臉上的瞬間,韓捕頭快速收腿。這一腳如果踢實,俞正陽肯定破相,但是正是因為如此,韓捕頭才不敢踢。
俞正陽嘿嘿的笑道:“吆喝…韓捕頭還真是聰明人啊,明兒中午,俞某人要去陳大將軍府上匯報差事,要讓陳大將軍看到俞某人的臉被韓捕頭踢了,恐怕陳大將軍會不高興的。”
一聽這話,韓捕頭又打量著俞正陽有恃無恐的樣子,頓時慫了。
俞正陽是不是滿口胡咧咧,明天自會見分曉。況且長安城此時加強了防衛,此時的俞正陽再想逃出長安城,連門都沒有。
韓捕頭擺擺的手道:“算你有種,千萬別栽倒在我手里。”
其實俞正陽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犯不著拿他的腦袋立威。更何況,陳大將軍如今如日中天,別說是他,就算是長安縣令也惹不起陳應。
現在要確定俞正陽是不是陳應的人,也應該簡單多了。只要他明天進不進陳應府上,這就可以見分曉了。
想到這里,韓捕隊訕訕離去。
俞正陽松了口氣,此時他更加堅信,以后要跟著陳應,好好在長安城里混。
秦王府承乾殿殿內的燭火依次點了起來,高士廉走進大殿,長孫無垢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迎接高士廉。
高士廉是雍州治中,名儉,字士廉。是長孫無垢與長孫無忌的親舅舅。
長孫無垢,微微一福道:“舅舅…!”
高士廉伸手虛扶長孫無垢道:“你身子不便,就不要如此多禮了。”
長孫無垢別看身材不健碩,反而有些弱不經風。不過她卻是一個非常能生養的女人,去年剛剛生完李承乾,現在又大幅便便了。如果歷史不出意外,她肚子里懷的兒子,就是李世民折第四個兒子李泰。
不過,李泰要想出生,還需要兩個月。
長孫無垢望著高士廉,高士廉卻望了望長孫無垢左右的侍女。瞬間,長孫無垢就明白了高士廉似乎有話要說,而且還害怕隔墻有耳。長孫無垢會意的點點頭,揮手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與舅舅說些體已話。”
“遵命!”眾宮娥、侍女、宦官一一退出承乾殿大殿。
高士廉松了一口氣,他撩開袍子,在長孫無垢的對面坐了下來:“無忌闖禍了!”
“啊!”長孫無垢一聲呼:“他闖了什么禍?”
高士廉嘆了口氣道:“事可不小,他在暗中蓄養死士,已經被人告發了!”
長孫無垢皺起眉頭道:“舅舅怎么看??”
高士廉恨鐵不成鋼的話道:“無忌幫莽撞了,長安這個地方,陛下與其他家族有約,任何家族的死士不得進入長安城,無忌…無忌…他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世民是否能為太子尚未可知,他的前程是十拿九穩之事;一旦扯上了死士,不要說秦王做太子,就是他將來的前程,只怕也要變成鏡花水月了…
長孫無垢說道:“此事不要讓秦王知道…!
高士廉一愣,望著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望著幽幽的燭火:“無忌哥哥真是利令智昏了,真個如舅舅所說,不要說前程只怕他的身家性命,滿門老幼,都未必能夠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