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應了那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就在俞正陽以為可以美滋滋,爽歪歪的時候,他回到居所的時候,七八名衙役,已經張嚴陣以待,俞正陽非常聰明的沒有選擇逃跑,果然,在他身后,出現十數名弓弩手,如果他剛剛要是跑了,肯定會被射成篩子。
一名手拿著連枷的捕頭,望著俞正陽道:“俞正陽俞大俠?”
俞正陽點點頭道:“各位差爺,不知有何貴干?”
“拿下!”捕頭一聲令下,幾名衙役,拿著鐵鎖鏈往俞正陽頭上一套,鐵鎖七纏八繞,把俞正陽捆了一個結實。
俞正陽心中一緊,他這邊剛剛準備與京兆韋氏劃清界線,馬上就有捕頭來抓自己,很顯然是京兆韋氏打了招呼,要報復他。想到這里,俞正陽反而不害怕了,打狗還要看主人,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陳應府上的客卿,打了他,就是拂了陳應的面子。要說京兆韋氏,還也是關中數得著的豪門,一般人絕對惹不起京兆韋氏。
但是這一般人,絕對不包括陳應。別人或許會怕京兆韋氏,陳應豈會害怕韋氏?
俞正陽輕輕笑道:“各位差爺,在下是陳大將軍的門人,我想我們應該有誤會。”
唐朝不是秦漢時期,大將軍是位高權重的頂級高級軍職。在唐朝,可以稱為大將軍的人可就多了,正三品十六衛大將軍、還有武散官冠軍大將軍,懷化大將軍,從二品有鎮軍大將軍,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還有從一品驃騎大將軍。可是能稱為陳大將軍的,在長安城,唯一的只有陳應。
那位捕頭也知道這個俞正陽有些后臺,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俞正陽的后臺居然會是陳應,如果是陳應那么問題就麻煩了。
羅士信作為大唐左武侯將軍,堂堂從三品將領,在長安城端陽門附近遇殺,這可不是小事。李淵得知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從三品大員,說刺殺就刺殺,這簡直就是沒有把朝廷放在眼里,這實在是太囂張了。
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李淵一怒,雖然沒有伏尸百萬,然而萬年縣、長安縣、天牢、大理寺監牢、刑部監牢,全部人滿為患。
在李淵震怒之下,武德三年嚴打開始,平時只要衙門里留下案底的游俠,豪強、地痞流氓,全部都被雷霆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拿下。
作為長安地面上的地頭蛇之一,俞正陽的案底也有不少,所以長安縣衙,就派出了衙役緝拿俞正陽。問題是,俞正陽居然是陳應的門人。
幾名衙役在一旁邊竊竊私語。
“我說韓頭,他會是陳大將軍的門人嗎?”
“陳大將軍是什么人,豈會要俞正陽這樣的爛人?”
“可是…萬一他要是真是陳大將軍的門人呢?”
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韓捕頭為難了,作為長安縣的捕頭,他平時沒少跟各個豪門大戶打交道。特別是在唐初,官制和體制都非常混亂,因為李唐的開國,與其他朝廷開國絕對不一樣。李建成從晉陽起兵至唐朝建立為領兵主將,任左軍統帥,他指揮和參與指揮的西河之戰、霍邑之戰、潼關之戰、長安之戰都充分顯示出其長遠的戰略眼光和出色的軍事指揮才能。李世民其實也不差,他任右統軍元帥,參與了南下四戰,作為右路軍打進長安城。
李秀寧以女子之身,號召關中綠林與義軍,攻占了關中三分之二的地區,在開唐過程中,立正大功。如果把李唐朝廷比作一個公司,李淵是大股東,可是第二大股東就是李建成,第三大股東則是李秀寧,像李世民、李元吉都有著不小的股份。
李唐的五大股東們,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勢力和門客,這些門客依仗著主子的威勢,也狐假虎威,橫行不法。
與其他權貴相比,這五個人的門客屬于超品存在,除非涉及大案件,否則根本就拿他們沒有辦法。
哪怕李淵震怒之下,下旨整治長安治安。按說這應該是掃清長安城牛鬼蛇神的極佳時刻,不過,任何時候,都有一個現象。
公平只是相對而言,擁有強大的后臺的人,他們是動不了的,引得他們主子震怒,別說有功,官也做不成了。
思來想去,韓捕頭決定前往陳應,甄別一下俞正陽是不是陳應的門客。
不過,韓捕頭還沒有抵達陳府的時候,李世民卻帶著雷永吉、侯君集二人,率先抵達了陳府。原本陳應準備睡下了,可是李世民到來,陳應只得穿著便服,在客廳會見李世民。
李秀寧也非常疑惑李世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陳應府上,就與陳應一起面見李世民。李世民看著李秀寧睡眼朦朧的樣子,一臉不善。
李世民上前苦笑道:“世民到繞三姐了。”
李秀寧打著哈欠道:“時間不早了,有什么事趕緊說!”
陳應也滿頭霧水的望著李世民。
李世民苦笑道:“想必三姐和三姐夫隱隱約約也該聽到一些風聲,羅士信羅將軍遇刺,是秦王府所為。”
李秀寧聞言輕輕一笑道:“二郎你說什么混話,哪有此事,我怎么沒有聽到!”
陳應搖搖頭道:“秦王殿下,您是多慮了,這是沒影的事情。不過…”
李世民疑惑的道:“不過什么?”
“真是秦王府所為,秦王殿下,還需要還我一個公道!”陳應毫不客氣的道:“沒有抓到真兇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自然也包括你。”
在陳應看來,李世民完全沒有必要來這么一趟。他極力為自己辯解,反而有種畫蛇添足之嫌。不過,陳應也在疑惑,按說李世民的智商不應該如此低下,這種事情,在沒有證據的時候,他自己跳出來,豈不是越描越黑?
“三姐,三姐夫,不管你們信或不信,這事絕對不是我做的!”李世民信誓旦旦的道:“三姐,您應該了解我的為人,若是我做的,我豈會把擔責任,就是算是我做的,還能讓我償命不成?”
就在這時,陳應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歷史上玄武門之變前夕,武德九年六月,史載,李建成與李元吉邀李世民人宮宴飲,并在酒中下毒。結果李世民飲后“心中暴痛,吐血數升”,他們的叔叔準安王李神通揮扶李世民“還西宮”。這件事想必虛造,無中生有之嫌更大,歷來讓人質疑。如果李建成果真設下鴻門宴,謀行鳩毒之舉,豈能在他中毒后,不斬草除根,輕易放他而去?李世民“吐血數升”,卻安然無恙,是其內功高強,還是所賣毒藥是假冒偽劣產品假使果真中毒,有淮安王在,李建成不便動手,李建成不便動手,李世民能夠回到西宮,怎么三天后就康復得能夠手握強弓,一箭射殺李建成性命何況,雙方矛盾已經相當激列、哪還能彼此信任,聚宴狂飲?其真實性難免令人懷疑,而詆毀兄長的嫌疑極大。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邊觀者清。李淵成年三子,太子建成、秦王世民、齊王元吉,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李世民真是中毒,真正中毒而亡,李建成的嫌疑最大,那個時候,李建成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李世民已死,李建成作為一個有弒弟嫌疑的太子,恐怕被廢掉的面子更大。
從既得利益角度考慮,那么李淵的嫡子就會只剩下齊王元吉一個成年皇子。至少像什么李元景、李元享、李元昌都不適應繼承李淵的大統。因為他們的年齡實在太小,而且風評極佳,又是庶出。
陳應的大腦轉了一圈,驚出一身冷汗。大唐真的只是李建成與李世民爭奪皇位嗎?難道齊王李元吉才是真正的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