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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王仁則此時的腦袋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即派出人進駐函谷關,搶占各個隘口。稍鎮定細思一番,如此倉促出兵,縱然可以打唐軍一個出奇不意,實則沒有多少斬獲。

  一旦奇襲不成,唐軍肯定會放棄這次偷襲的機會。王仁則非常不甘心。他的堂弟王玄應資質才能平平,整個王氏皇族之中,唯一可以與其不相伯仲的只有堂兄王仁義。

  守住函谷關,擊退唐軍并沒有什么耀眼的戰績,取得千兒八百的斬獲,難以滿足王仁則的欲望。

  崔彬祐看著王仁則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猜測到王仁則肯定是想要一口把這支來襲唐軍全部吃掉。兩萬石糧食,如果以一個月食用計算,足夠兩萬人馬食用。也就是說,這支軍隊應該不會低于一萬五千人,很有可能在兩萬或兩萬五千人馬左右。

  王仁則想想感覺很有可能,這個消息是通過非常隱秘的消息渠道得到的,唐軍很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知道了唐軍出動的消息,有心算無備,勝算非常高。更何況函谷關的地理位置極佳,長達一百四十余里的函谷山谷,到處都是可以算為伏擊的絕佳場所。

  就算不打,前后一堵,闖進函谷關的唐軍一個也別想跑。反觀唐軍,此時根本就沒有什么準備,一旦中被伏擊,除了投降,還能有什么辦法??

  最為關鍵的,一旦自己可以大敗唐軍,自己在王鄭朝廷里肯定會樹立至高無尚的地位和威信,到時候王仁義也好,王玄應也罷,哪什么跟自己爭呢?

  崔彬祐道:“明公是想全殲來犯唐寇?”

  王仁則點點頭,接著王仁則將自己的準備將計就計,引唐軍入甕的計劃與崔彬祐說了一遍。這是一道連環計,一旦唐軍發現中計,無非三種選擇,投降、死戰或逃跑,無論唐軍怎么反應,王仁則都會占據主動。他其實最期望的還是唐軍逃跑。

  有一條戰法是他跟朱粲學的,那就是驅趕著潰兵,讓已方士兵化裝成敵方潰兵,混入潰兵之中,逃往敵方城池。只要已方士兵進入敵方城池,就可以趁亂奪下城池。

  若是可以順利的話,他還可以趁機奪下潼關。一旦潼關失守,對于李唐關中的形勢而言,將會有著莫大的影響,一旦是失去了潼關,關中就無險可守,陷入被動防御之中,自己也可以率軍隨時兵臨長安城下。

  另外,也可以趁著李唐反應不過來的時機,奪下蒲州。蒲州與潼關隔河相望,也是李唐與河東聯系的橋頭堡,只要拿下蒲州,王鄭朝廷原本被動的戰略態勢,就可以轉死為活。進可以與孟津夾擊河內,退可隔離關中與河東,屆時李唐將遭受三面襲擊,就算有地利可用,也會左右支絀,疲于奔命。

  黑夜中,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王仁則在得到消息以后,就以駙馬都尉、冠軍大將軍單雄信率領本部與郭慶所部,共兩個營一萬余人馬,沿著函谷關峽谷朝著潼關方向摸去。

  由于狹長的山谷,山道崎嶇,單雄信所部如同一條火龍,在蜿蜒在山谷中急步前進。單雄信策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單雄信是一員難得的勇將,不過演義中單雄信寧死不降李唐,主要是說因為單雄信與李唐有仇。

  這其實是虛構的情節,單雄信寧死不降唐是因為唐初時期的官場風氣。和秦瓊、程咬金、包括尉遲恭不同,單雄信是真正寒門。在李唐卻是由于世族門閥把持朝政,對于出身非常看重。所以單雄信也非常清楚,他就算投降李唐,也難以像羅士信、秦瓊、程咬金一樣獲得高位。

  另外一點,就是單雄信此人與關羽一樣,非常愚忠。他出身寒門,王世充將女兒嫁給他,封他為大將軍,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像關羽一樣,對劉備粉身碎骨以報。

  管州總管郭慶策馬緊隨單雄信之后,與單雄信滿臉興奮不同,郭慶臉上帶著濃濃的憂慮:“大將軍,咱們能打過李唐嗎?現在唐強鄭弱,李唐可是兵多將廣…”

  “打不打得過,只有打過才知道!”單雄信不以為然的道:“李唐兵多將廣,那是因為李唐占據的地盤大,可以收的稅多,可以養活很多兵馬,陛下年后準備對朱粲下手,只要拿下荊襄膏腴之地,咱們鄭國就可以多得十二州,多收數百萬石糧食,養活十幾萬軍隊也不成問題,到時候江山誰屬,還真不好說呢!但是只要咱們可以奪得潼關,就可以為陛下贏得幾個月時間,我們或出兵長安,或出兵蒲州,都會無往而不利。”

  郭慶如夢初醒,連連點頭。“還是大將軍高明,有如國手落子,只是一個先后手,卻有云泥之別。”

  “這都是伯釋的謀劃,我只是坐享其成罷了。”單雄信出身寒門,文化不高,所以對于讀書人非常敬重,他由衷的道:“崔伯釋真乃國士!”

  郭慶贊嘆不已:“大將軍英武,伯釋謀略,陛下有大將軍與伯釋先生相助,大事可成。”

  單雄信哈哈大笑,拍拍郭慶的肩膀,面有得意之色。

  單雄信左右觀察著鄭軍將士,發現眾將士雖然非常疲憊,但精神卻很亢奮,一路上葷話,污言碎語橫飛。

  “軍心可用啊!”單雄信咂了咂嘴。“照這么說,本將軍不取潼關,潼關也是我的。李唐人才雖多,文武兼備者,卻不得重用。英雄如陳應者,居然罷免官職,簡直是天大的損失。”

  郭慶聽到陳應的名字,心有余悸的道:“幸好他不被重用,否則就沒有我們的機會了!”

  郭慶卻不知道,事實上他想多了。

  離開渭州的時候,天空開始漂起了雪花。眾將士抬著感受著天空中雪花拂在臉上微涼,此行東上,將異常的艱難。

  不過也有年長的士兵一臉感嘆:“瑞雪兆豐年,明年又是一個好年景!”

  另一個舉著盾牌的年輕士兵道:“你們聽說了嗎,陛下開始頒布均田了!”

  “什么均田?”

  一名校尉模樣的人道:“就是分田,陛下說十八歲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受口分田八十畝,永業田二十畝。老男、殘疾受口分田四十畝,寡妻妾受口分田三十畝;這些人如果為戶主,每人受永業田二十畝,口分田三十畝。”

  年長的士兵一臉期盼的問道:“我們這樣的人有田分嗎?”

  “這天下都是我們打下來的,怎么會沒有我們的田分呢!”校尉朗聲笑道:“現在出兵最好,打完仗咱們還來得及春耕,明年秋天,什么都有了!”

  陳應聽著周圍士兵低聲的議論,臉上掛著微笑。就在這時,阿史那思摩推開車門,登上馬車對陳應道:“大將軍,您先休息一會吧,咱們需要四個時辰才能追上大部隊!此次出兵,整個秋天養的膘肉都要掉光了。”

  陳應笑了笑,拿大羽絨被裹在身上,和衣就躺下來休息,這時候胡亂擔心是沒有用的。迷迷乎乎的睡去,一覺醒過來,天已經隱隱黑了,光線昏暗的馬車里,阿史那思摩也正裹著羊皮袍子打個鼾聲。掀起車門簾子,看著外面白雪覆蓋的世界,陳應該問守值的護衛:“這是到哪里了?”

  “剛過河濱”護衛回答道。

  “這么快啊。”陳應鉆出馬車上,看向側向的河賓縣城,此時距離潼關已經不足百里了。

  武德二年臘月三十日,陳應終于在傍晚時分抵達潼關城外。此時東宮太子左右衛率、東宮太子左右司御率四個率(衛)十八個折沖府已經抵達潼關城外,并且已經扎好了戰營,陳應顧得不休息,直接帶著阿史那思摩前往中軍大帳。

  當陳應抵達中軍大帳的時候,眾將領已經嚴陣以待。中軍大帳中央,是一張長寬各一丈有余的巨大沙盤,而劉統正在慢慢的往沙盤上插著小旗,這些小旗分別用紅、綠、藍、黑各色顏色代替,

  “我等拜見大將軍!”

  “諸將軍免禮!”

  陳應看也沒有看沙盤,就用犀利的目光望著在場的將領:“背嵬軍練得怎么樣了?”

  陳應望向了魏文忠,要論熟悉陳應的作戰戰法和訓練士兵,那還是魏文忠最熟悉陳應的方式,可以說東宮太子右衛率的勛二府也好,右衛率也罷,哪怕是定遠軍也都是一樣,陳應拿出來的只是一個開拓性的意見,具體執行的人,還是魏文忠。

  “回稟大將軍,好,非常好!”魏文忠眉飛色舞的道:“他們這些士兵,一個個體格健壯,性情彪悍,都是難得的精兵。”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陳應大手一揮:“讓他們集合,接受本將軍檢閱!”

  “末將領命!”

  陳應帶著左右衛率左右司御率的將領,走出中軍在大帳。此時站在中軍帳外的部隊正是背嵬軍,放眼望去,隊形嚴整,黑旗黑盔黑甲,仿佛一座黑色的山岳,任爾東西南北風,就是微絲不動。

  東宮左右衛率左右司御率雖然有很多新兵沒有實戰經驗,可是這些背嵬軍將士都是最晚也有兩三年的兵齡,而且這些士兵個個都是人高馬大,殺氣沖霄,甲士崢嶸,哪怕是陳應望著這一幕,也心潮起伏。

  背嵬軍作為一支全新的部隊,裝備也是不一樣的。在陳應眼中,背嵬軍就是他的集團軍直屬偵察團,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耳朵,同時也是他的手。

  烈如刀割的寒風與跟小石子砸下來似的雪粒子,沒有使他們的精神稍有萎靡。

  陳應朗聲道:“好兵不是練出來的,好兵都是打出來的,你們已經接受了最基本的山地戰訓練,至于效果如何,那就需要實戰的檢驗,你們每一個人最次都是陪戎校尉,可是說是一支用校尉武裝起來的軍隊,是不是物超所值,還是虛有其表,今天就可看你們的表現!”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眾背嵬軍將士齊聲大吼道:“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口號是沒用的,本大將軍會看你們的實際表現,能不能封妻蔭子,能不能光耀門楣,就在今晚一戰。“陳應伸手一揮,幾名護衛抬著那個龐大的沙盤走到背嵬軍將士面前。

  ”你們的作戰任務已經布置好了,紅色代表是一團,藍色是代替二團,綠色代表三團,黑色代表四團!”陳應道:“現在熟悉各團作戰任務一個時辰休息準備,一個時辰之后,立即發起進攻!”

  “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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