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關羽聽了霍弋與魏軍的對話,微微頷首,霍弋的一番言語,將一個小人物擒拿了自己后,自大傲慢與急于討賞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更以賞賜誘惑魏軍,哪怕自己是魏軍,說不得也得出來看看。
果然城頭上的魏軍聽了霍弋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兄弟莫急,我這就給你開城,不過待會將軍若是有賞,可得分我一點。”
霍戈叫道:“好說,好說,我抓住關羽之后就帶人偷偷溜來了,不過也難保別人不知道,待會若是有人追過來,你可得替我兜著點,別讓人跟我搶了功勞。
待將軍賞賜下來,我分你些,以后朝廷只怕也有賞賜,到時候必定也少不了你好處。”
“好!兄弟們快把城門打開!”守軍聞言大喜,連忙吩咐士兵打開城門,城頭上的守軍也都下來了,想要看看關羽是否真的被捉拿到了。
嘎吱一聲,樊城的大門緩緩打開,魏軍士卒們魚貫而出。
看著被繩索綁住的關羽,一眾士兵圍著關羽品頭論足,紛紛議論開來。
“真是關羽呀!我今天白天差點被他一刀砍死了!老家伙你也有今天!”
“擒了關羽,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這老家伙都七十了,還這么厲害,不過以后可蹦噠不起來了。”
守將拍著霍弋的肩膀,伸出大拇指夸贊道:“兄弟可真是厲害了,關羽都被你捉住了,以后肯定要揚名天下,到時候可別忘了我的好處啊。不過說起來你是怎么擒住這老兒的。”
“你想知道?”霍弋笑了笑。
“那當然!”守將連連點頭。
霍弋招了招手,示意守將附耳過來,守將不以為意,將頭伸了過去,想要聽聽霍弋是如何擒拿關羽的。
剛把頭伸到霍戈耳邊,守將只覺得胸口陡然傳來一陣劇痛,此刻耳邊響起霍弋的聲音:“想知道,去地下問閻王爺吧!”
守將的瞳孔不斷的收縮著,生命體征極速喪失去,身體無力的向后倒去。
與此同時,霍戈帶來五十余士兵也向著身邊的魏軍突然下手,至于錦衣衛和關羽的親兵則是負責保護關羽,沒有參與戰斗。
不過關羽卻是閑不住的人,將手里的繩頭一拉,便解開繩索,三兩下將繩子丟了,一邊霍弋正拿著隕星刀在戰斗,關羽便從錦衣衛手里拿過一把佩劍殺了上去。
錦衣衛與親兵見此,也只好上去幫忙。
無論是關羽的親兵,霍弋帶來的士兵還是錦衣衛,都是精銳之中精銳,加上漢軍方面都是突襲,不過幾分鐘時間,漢軍便將百余魏軍斬殺殆盡一個不久。
埋伏在樊城兩邊的大隊人馬聽見喊殺聲也趕了過來,率兵殺入城中,占據了南門。
“鄭平,你帶一千兵馬留守南門。”
“張山,你帶五百兵馬前去奪西門。”
“王峰,你帶五百兵馬前去奪東門,趙陣你帶五百兵馬前去奪北門,其余人馬隨我前往府衙擒拿文聘!”
霍弋很快做出布置,派了兩千五百人奪取并鎮守四門后,便帶著剩下的六百多人前往府衙擒拿文聘。關羽自然不會在城頭上待著,與霍弋一起殺向府衙擒拿文聘。
“將軍,大事不好了蜀軍殺進城里來了!”
文聘受了重傷,早早睡下,希望明日一早能夠收到關羽被擒的消息,正沉睡中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所驚醒。
“什么嘶!”文聘睡得并不沉,被敲門聲驚醒,聽了士卒的話了,頓時睡意全無,一個翻身想從床上起來,卻忘記了自己還是重傷之軀,肋下受傷,一個人根本無法行動,哪怕是走路都會牽扯傷口。
文聘疼的大汗淋漓,一模傷口又是粘糊糊的血紅一片,看來是將傷口扯破了。
“快進來,門沒鎖!”文聘忍著疼痛對著門外叫了一句。
士兵推門而入,進來了幾十個人,兩個士兵還抬著擔架。
親兵隊長對著文聘說道:“將軍,蜀軍殺進城里了,咱們快點撤吧!你們快將將軍抬上去。”
文聘一臉疑惑道:“蜀軍,哪里來的蜀軍,他們援兵不可能來的那么快啊!”
親兵隊長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蜀軍,不過跟著關羽殺來了。有好幾千人,四門被快被蜀軍給奪了,關羽正帶人殺過來了,事不宜遲咱們快撤出去跟主力兵馬匯合吧。”
文聘胡疑道:“難道關羽這廝還留有后手,不過既然有幾千兵馬,為什么不早點亮出來?不管了,咱們先撤出去與兵馬匯合再說。”
“快把將軍抬上去!”
親兵隊長招呼人手將文聘抬上擔架,便帶著人護著文聘從小門出去,前往北門準備從北門出城,因為漢軍是從南門殺進城里來的,距離北門是最遠的,因此前往北門出城,阻力是最小的。
來到北門,此刻漢軍也已經到了,五百余人正與一百守軍廝殺。
“這可如何是好?”親兵隊長見魏軍如此之多,不由得犯了難,他們這些人是精銳,如果要強行沖出城去其實不難,奈何文聘受傷躺在擔架上,想要帶著文聘殺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撕拉!”
親兵隊長正想辦法呢,只聽得撕拉一聲,這是布撕碎的聲音,親兵隊長循聲看去,只見文聘強行從擔架上坐了起來,正撕著自己的衣袍。
“將軍你?”親兵隊長面露不解。
文聘將袍子撕成長條,旋即圍繞著自己的腰腹繞了起來。
親兵隊長見此嚇了一跳,連忙阻攔:“將軍,不能綁這么緊,對傷口不好!”
“我自由分寸!”文聘揮手擋開親兵,繼續綁著。
一般受傷了,纏綁帶的話,不會綁得太緊,綁的太緊會擠壓傷口,導致血脈不通,解下綁帶之后會大出血。但綁著的時候會暫時性停止流血,甚至會暫時失痛。
文聘就是想要這么做,將傷口綁緊,獲得暫時行動的能力,一舉沖出城去,不過事后,卻會加重傷勢。
文聘將布條綁好,打了個死結,然后從擔架上下來,由于傷口綁得太緊,已經停止流血了,甚至傷痛感也消除了很多,這讓文聘可以暫時提刀上陣。
“兄弟們隨我殺出去!”文聘從親兵手里拿過一把砍刀,率先向著城門處殺去,由于文聘兇猛,麾下親兵死戰,經過一番廝殺,文聘成功帶隊殺出了城池。然后向南趕往襄陽,匯合麾下兵馬。
霍戈關羽帶兵殺入府衙。
“可惡,文聘跑了!”來到文聘住所,見床上空無一人,關羽不由得大怒。
霍弋拿過一個火把照了照床榻,指著床榻上一個血跡說道:“大將軍你說文聘受傷了,這上面還有血跡呢,而且還未干透,文聘應該沒跑多遠,估計是從后門走了,咱們從南門殺來,文聘若逃必是往北門而去,咱們快追過去。”
“沒錯,咱們快去北門!”關羽點了點頭,帶人出了府衙準備前往北門。
剛出府衙,便見一個士兵喘著粗氣追了過來。
士兵來到關羽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將軍,將軍,文聘從北門殺出去了,李司馬請求您在撥給他些兵馬前去追擊文聘。”
聽了這話,莫說關羽,連霍戈都怒了:“趙陣他是干什么吃的,我給了他五百人,文聘只有一百親兵護衛,加上北門守軍也才兩百人,而且文聘又受了重傷,五百多人竟然留不下一個文聘,還要我增兵才敢去追?”
士兵聽了這話頓時愣住了:“文聘根本沒受傷啊,他剛才帶兵從北門殺出去,趙軍侯都被他殺了,李司馬不敢追擊,故而過來派我求援。”
關羽聽了這話頓時大怒:“文聘白日明明被我砍中左肋,他短時間根本無法行動,怎么可能有能力帶兵殺出去?”
霍弋聞言寬慰道:“大將軍莫急,我看文聘是將傷口包緊,強行突圍的。”
受傷了,將傷口包緊獲取短暫時間的戰斗力,這種方法在軍隊之中很常見,特別是突圍戰斗。
一般受傷的士兵大多會被拋棄,若是想要跟著突圍,他們大多會用這種方法,只是代價很大,一般戰后會加重傷勢。很多人就算成功突圍出去,卻死于傷勢加重。
關羽聽了這話,怒氣漸消,點了點頭道:“看來是如此了,不過文聘傷勢很重,用此法強行戰斗,就算與兵馬匯合了,只怕也得半殘!”
關羽說著,看了看自己因為勒緊而有些發麻的左肩。
霍弋對著關羽說道:“大將軍,你也受了傷,又一夜未曾休息,文聘既然已經出城就算了,我們先守住樊城要緊,守城之事由我負責,您先去休息吧!”
“嗯!”關羽點了點頭,轉身抬腳踏入府衙,忽知覺一陣天旋地轉,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大將軍”
眾人大驚,連忙將關羽抬房中,找來軍醫檢查治療傷口。
軍醫很快趕到,為關羽把脈之后,說道:“大將軍這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調養,我在為大將軍看看傷口!”
軍醫說著,解開關羽的外衣去看傷口。
將外衣解下,軍醫頓時大怒:“這是誰包的紗布,怎么包得這么緊?”
親兵疑惑道:“是我為大將軍處理的傷口,不過我沒包這么緊啊。”
“胡鬧,簡直胡鬧!”軍醫一邊解開紗布,一邊責怪著,很快紗布解下,當纏繞在傷口的紗布解開之后,傷口處鮮血頓時流淌出來。
軍醫臉色凝重道:“紗布纏得太緊了,現在麻煩了,你們快幫我止血,不然大將軍這條手臂可就廢了。”
“哎!”一旁的霍弋嘆了口氣,文聘因為要突圍,采取包緊傷口的做法強行恢復戰斗力,關羽的左肩同樣受傷了,因為不想因為傷勢影響戰斗,也是悄悄的將紗布重新綁過一次,而且棒得很緊,若非如此,廝殺一夜左臂傷口早就搖動而大出血陷入昏迷了。
讓軍醫處理關羽的傷勢,霍弋離開房間前去布置防御,以免文聘又率兵過來攻打樊城。
而另一邊,文聘率兵殺出城去,乘坐戰船過江與襄陽城外的兵馬匯合。
“軍醫,快為將軍治傷!”與城外兵馬匯合之后,文聘的親兵便喊來軍醫為文聘療傷,他從軍多年,自然明白剛才文聘的做法有多么危險。
軍醫將文聘綁得緊繃的布條解開,頓時文聘的傷口出血流如注,轉眼間將文聘的半個身子染紅。
軍醫頓時急得滿頭大汗,滿藥箱的工具和藥材不知道怎么用。
文聘的傷比關羽的要嚴重得多,關羽是槍傷,雖然因為傷口綁的太緊紗布解開之后出血,但終究縫合過,想要止血不難。而文聘卻不一樣了,他是刀傷,傷口深而常,如今將緊綁的布條解下,原本充斥在傷口四周的鮮血都流了出來,根本就止不住。
“止不住啊,這可怎么辦啊!”軍醫試了好幾種辦法,卻根本無法為文聘止血。
親兵急得大怒:“止不住血我就殺了你!”
流血過多的文聘臉色慘白,虛弱的伸手將親兵召過來,對他說道:“劉禪關羽早有準備,現在襄陽和樊城都拿不下來了。快將阿頭山的兵馬召集來,乘坐戰船從原路去,晚了就走不了了。”
“是將軍!”
親兵聞言,連忙派人前往阿頭山聯絡還在搜尋關羽的兵馬。
等阿頭山數千魏軍返,此刻天色已經大亮了,文聘的傷口已經止血了,說是血止住了,不如說血流的差不多了更合適,此刻文聘已經陷入昏迷之中,臉色白得讓讓害怕。
雖然文聘來時將乘坐的走舸都毀了,顯示背水一戰的決心,但樊城這邊的渡口還有大量漢軍的戰船,魏軍上了戰船,便打算沿著漢軍返江夏。
一艘戰船上,一個士兵望著樊城方向,對著文聘的副將說道:“將軍你看,樊城那邊又來了兵馬,是從西邊來的!”
副將沉聲道:“是上庸的兵馬,別管那么多,讓將士們奮力搖漿,咱們不是水軍,讓荊州兵馬追過來可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