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溫潤霧氣在陽光下緩緩散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打破了“隕石天坑”內的靜謐。
片刻之后,又是一聲慘叫,驚醒了越來越多的人。
慘叫聲更是此起彼伏,一發不可收拾。
“發生了什么事?”
從帳篷里面沖出來的巴蒙德少校雖然衣衫不整,卻依舊握著一支剛剛完成上膛動作的手槍。
“是卡卡雅部落,他們都瘋了!”
有人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過來。
“什么?瘋了?發生了什么事?那些雇傭兵,還有華夏人有沒有異動?如果他們敢不聽話,直接開槍就地擊斃!”
巴蒙德少校倒是十分果斷的下達命令。
眼下天坑里面人心惶惶,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以殺止亂,任何留手行為,只會讓事態愈演愈烈,直到不可收拾。
“雇傭兵和華夏人都沒動靜,那個,卡卡雅人的圣巖不見了!”
報信的那名士兵一指遠處。
原本矗立在天坑中央,無論在哪個位置都能夠清清楚楚看到的巨巖完全不見了蹤影,顯得十分突兀的空空蕩蕩。
“不,不見了?怎么可能!”
巴蒙德少校望著那個方向,的的確確不見了。
那可是一塊像小山般大小的巨石,僅僅一個晚上的功夫,居然不見了!!!
真是活見鬼!
不止是巨巖,連巨巖頂部的神廟也沒了蹤影,原地只留下來一個深達十余米的大坑,里面躺著十幾個神廟武士,一個小姑娘和一條羽翼小蛇驚慌失措的飛來飛去。
“庫庫爾坎,別跑!”
貪睡的小丫頭迷迷糊糊的摸了個空,她慢慢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周圍完全變了個模樣,神廟不見了,變成了一個大坑。
但是人還在,武士叔叔們一個都沒少,在坑底躺得橫七豎八,濕潤的石縫里甚至還汩汩滲出水,假以時日,這座大坑早晚會被地下水填滿,變成一座風景宜人的小湖泊。
可是世世代代守在這里的卡卡雅人卻并不這么想,他們的圣巖沒了,神廟沒了,信仰幾近崩塌,整個卡卡雅部落集體抓狂。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羽蛇神幼體庫庫爾坎還在。
幸虧羽蛇神沒有跟著一塊兒消失,不然的話,這些土著人恐怕連想死的心思都快有了。
饒是如此,他們依舊不管不顧的圍著大坑,或手舞足蹈的又蹦又跳,或鬼哭狼嚎,或捶胸頓地,或叩拜不已,或滿地打滾,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發泄著自己的劇烈精神激蕩。
此處當有心理干預專家李白,可惜他還在睡懶覺,給自己加了一道隔音結界,哪怕扔手榴彈都炸不醒。
被突如其來的鬧哄哄給吵醒,石博學揉著眼睛從草席上坐了起來。
所有人的條件都很簡陋,有透風的帳篷已經算是不錯,差點兒的干脆就是一個草棚頂,沒床,頂多一卷破破爛爛的席子,還是卡卡雅部落友情借用的破爛貨。
這一晚上幸虧有李白的“龍鱗”鎮場,行動組沒有被各種蟲子滋擾,蚊子更是不敢飛過來,他們這邊倒還算是睡得清靜安穩,而山泉會和雇傭兵們那邊,有一些人滿身的大包小包,重疊包,臉色發白,臉頰凹陷,神情恍惚,顯然被一些吸血的蟲子集了火,差點兒沒被吸成人干。
官軍可沒有給予這些俘虜什么特別的優待,像驅蟲藥水和卡卡雅部落慣用的繩香,更是一個都沒有。
天下學院的人隨身都有一些小玩意兒,有些巫師光憑著自己的體味就能讓那些蟲子退避三舍。
“那塊巨巖不見了!”
這個驚聞瞬間傳遍了行動組的監視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向那塊巨巖曾經所在的方向。
辣么大的一塊石頭,僅僅一個晚上的功夫,說不見就不見了,簡直離奇的讓人難以置信。
以現代工程,就算是將其搬走,沒小半年是根本沒可能的。
當然了,挖個洞,埋個幾噸高能炸藥,將其炸得粉身碎骨,再一點兒一點兒的運走,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看看現場,只留下一個大坑,連塊稍大點兒的石頭都沒有留下,除非它自個兒飛走了。
這可是石頭,不是星際戰艦,就算是起飛,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升空吧?
如果說巨巖突然有了反引力場,被地球的引力場排斥推飛出去,那么守在神廟里面的卡卡雅人,還有那條疑似羽蛇神的羽翼小蛇,不僅一個都沒少,而且連層油皮都沒有蹭破,全部都被扔了出來。
除非整塊巨巖就像冰雪一樣,在一晚上的功夫融化消失,才有可能做到無聲無息的失蹤,而且還能把上面的人留在原地。
但是…那么問題來了,卡卡雅部落世世代代收藏的寶石黃金也同樣跟著不見了蹤影。
天坑內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消停過,巴蒙德少校嘴上硬生生冒出了幾顆燎泡,才把局面重新控制住,即便如此,也讓他精疲力竭。
寧可血戰敵軍三千,也不原收拾這樣的爛攤子半天。
至于卡卡雅部落的巨巖究竟跑哪兒去了,頭大如斗的巴蒙德少校一點兒都不愿意去想,沒了就沒了吧,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更不能賣錢,還能把地方空出來,多蓋幾間屋子,比如說學校或醫院什么的,難道不好嗎?
對于官府來說,坐地戶一般的土著部落個個都是腦子不開竅的釘子戶,不僅不講理,你還拿他們沒辦法,一旦經濟開發涉及到這些土著,那就等著雞飛狗跳吧!
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巨巖失蹤這件事所吸引,眾說紛紜,什么樣的猜測都有。
李白同學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對卡卡雅部落圣巖消失的事情完全不在乎。
當天下午,一架直升機在官軍臨時開辟的林間空地上緩緩著陸,它帶來了國際刑警的巴西代表和一位來自于華夏本土的僧人。
整個天坑內的最高負責人,特種作戰營的巴蒙德少校親自接待。
對方是來找人的,想要見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白。
“阿彌陀佛,貧僧來自青龍寺,法號,裂變!”
指明要見李白的僧人率先做了自我介紹。
“您好,李先生,我是江口吉夫,在聯邦警察局工作,同時也是國際刑警巴西聯絡人。”
另一位是巴西日裔,依舊還保留著東瀛的傳統,沖著李白深深一鞠躬,锃明瓦亮的地中海腦袋直沖著李白閃閃發光。
二戰結束后,大批東瀛人移民巴西,也不講什么計劃生育,時至今日,日裔在國民人口中的比例并不低。
國際刑警的職務大部分都是務虛的兼職,極少有全職,各國代表在本國警界基本上都有正式掛職,主要工作是聯絡和協調,如果有某個國家不賣國際刑警的帳,國際刑警組織也依然沒有任何辦法。
相比之下,美利堅更像是國際警察,逮捕、審判和處刑一條龍服務。
“您好,江口先生,還有裂變法師,您的法號有點兒特別。”
李白稍稍欠了欠身,總覺得這個來自華夏本土的和尚法號有那些不太正經。
裂變?是核裂變么!
“呵呵,沒錯,貧僧法號裂變,核裂變的裂變,來自青龍寺!”
白白嫩嫩,還戴著一副眼鏡的裂變和尚溫和的笑著,又強調了一遍自己的來歷。
“不懂!”
李白只知道核裂變有點兒嚇人,能讓自己位列仙班。
至于青龍寺是什么來路,他完全不知道。
若是幾位行動組組長在這里,一聽到青龍寺這個名頭,多半當場就會嚇跪了。
正如石博學此前和天下學院的領頭人,前九州玄學會的十二天干之一,旃蒙長老烏衛東所說的那樣,507所派行動組過來,還是留了講道理的機會,若是不想講道理,只想殺人滅門,那么只會換另外的人過來。
誰過來?
青龍寺的人!
一旦出動,說什么都晚了。
這一位看上去像唐僧一樣人畜無害的和尚,才是真正不打算講道理的后手。
青龍寺的裂變和尚向國際刑警的巴西代表江品吉夫,雙手合什地說道:“江口先生,你先,我先?”
李白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個圈,有些明白過來。
青龍寺的和尚與國際刑警是兩碼事。
兩個人意味著兩件事,只不過有點兒湊巧,都是來找自己的。
東瀛人雖然有神道教,可是信佛的也不少,江口吉夫也跟著雙手合什,主動退后了一步。
“大師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