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妖域股份有限公司生產基地長期以來的外松內緊政策收到了成效,一次蓄謀已久的盜竊行動不僅未能成功,而且行動人員還全軍覆沒,無一漏網。
不是哪個企業愿意花費大代價,或者有門路全員配置退役偵察兵,三班倒輪值,還配置了專業的安全設備。
一個保安人員的工資都快要上萬,這樣的收入放在外面,恐怕至少也是一個經理級別的角色,所以工資更高的正副科長戴州與孫尋礫敢不拼死效力,哪怕鼻青臉腫也滿不在乎。
拿多少錢,就干多少的事情,起碼要對得起這份薪酬,在他們看來,完全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一個月就兩千塊錢的死工資,還想要指望員工發揚主人翁意識,發揮主觀能動性,效死力,這樣的話連國企都說不出口,作為笑話來聽聽就算了,當真的話就蠢了,否則怕不得要把信交給敵軍的加西亞(企業專門用來忽悠員工接受剝削和背鍋的《致加西亞的信》)。
南Hu區公安分局順藤摸瓜的進展效率很高,從第一個接應同伙劉亞聞落網開始,接下來的收網行動沒到24小時就結束了,這也跟昆侖妖域公司在此前攢助了一大筆錢不無關系。
這筆充裕的資金入帳后,分局領導沒想著發福利,而是一分錢不少的全部投到了辦案上。
經費充足,不需要撓破頭的絞盡腦汁,一線干警們做事自然也爽利,享受了一把用錢解決的問題統統都不是問題。
畢竟辦案是要花錢的,還得花大錢,這并不是落入個人腰包,而是差旅、通信、油料車損,購買線索,群眾獎勵等方面的支出,都不是一筆小錢。
公安部門和其他單位一樣,都是只花錢沒創收的單位,每年撥下來的財政經費雖然不少,可是也架不住案子多,花錢也多,裝備補充更換和升級也不便宜(一輛基本配置的警用摩托車價格是民用摩托車的兩到三倍,就這樣,廠家還都是不賺錢的,甚至要倒貼)。
對盜竊案件保持著持續關注的李白個人生活和工作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依舊是朝九晚五的日常,有新消息就到Nan湖區公安分局轉上一圈,沒消息就等著小王打電話過來通報內部進展。
雖然回避,整個案件卻并沒有脫離他的視線。
周三,下午兩點。
李白有條不紊的叫著號,催眠術治療室的掛號現在基本上都要靠預約,每天的號有定數,手快有,手慢無。
每個患者的掛號費他能拿到五成,畢竟是憑著國家注冊催眠術大師這本證獲得坐診專家號的資格,不過個人職稱還是低了些,如果能夠評到高級職稱,至少可以再多拿兩到三成。
治療室的門被推開,7號患者拿著病歷本走了進來。
“坐吧!”
李白指了指沙發躺椅,他的這間治療室裝修與硬件設施不比其他專家診療室差,甚至還要更好一些。
前來就診的患者是一個新面孔,看上去約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黑色的金屬框眼鏡,神色有些唯唯諾諾,性格看起來有些內向,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在回避李白的直視。
“謝謝醫生!”
向李白遞過病歷本、掛號紙條和醫保卡,患者的屁股沾著沙發躺椅的邊角慢慢坐了下來。
“我先看看你的病歷。”
李白開始翻看手上的病歷本,閱讀病史。
對于第一次就診的患者來說,病史是相當中重要的參考。
不過連翻了十幾頁,只看到扁桃體發炎,急性腸炎,膽結石,補牙…Emmm就是沒有精神類的疾病。
正要繼續翻頁,一陣惡風襲來。
李白后發先至的一伸手,食指與中指夾住了一支五六寸長的利刃。
在他面前,原本正襟危坐的中年眼鏡男患者手中握著一支水果刀,惡狠狠的插向李白的脖子。
“嗯?!你是職業的,還是業余的?”
另一只手放下病歷本,李白也不好說“你瘋了么”,畢竟他就是看這個病的。
呼哧呼哧,中年眼鏡男子喘著粗氣,臉色漲得通紅,依舊兀自不停的在發狠力,可是刀尖自始至終都無法再進一分,被李白的兩根手指牢牢的定住。
李白醫生歪著頭仔細打量著對方,忽然嘴角輕輕提起,自言自語道:“有點兒意思!”
竟然有人在他這個“關公”面前耍“大刀”,不得不說這一手“大刀”耍的還不錯,至少一進門的時候他都沒有當場看出來,琉璃心發現的水果刀只當作是隨身工具,并未想到那么多。
是催眠術!
有人催眠了這個中年眼鏡男子,給予心理暗示后,將其變成了殺手。
五官端正的中年大叔,尤其是戴著眼鏡,平空多了幾分成熟和儒雅,很難讓人會想到,他會突然痛下殺手,欲將刀子捅進李白的脖子里。
只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方沒有想到李白這個精神科醫生身手了得,隨手一個二指禪就輕輕巧巧的完成了空手入白刃,硬生生制住這個爆發全身力氣的中年男子。
因為中了催眠術的緣故,中年眼鏡男子此時的力量比平時還要大上兩三成,換成普通人應對起來,多半兇險萬分,搞不好會被殺掉,但是刀尖卻自始至終都紋絲未動。
李白放下病歷本的手隨便打了個響指。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對付催眠術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催眠術。
響指聲落下,眼睛微微發紅的中年眼鏡男子忽然眨了眨眼睛,全身力氣一泄而空,猝不及防的一屁股又坐回了躺椅上,手腳和身體莫名顫栗起來。
用力過度后,肌肉組織嚴重透支,未能及時新陳代謝掉的乳酸造成刺激性痙攣。
如果不管不顧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橫紋肌溶解,后果非常嚴重,即使搶救回來,整個人也就徹底廢了。
“我,我怎么在這里?這是哪兒?”
癱倒在沙發躺椅上的中年眼鏡男子有氣無力的望著天花板,他連抬起手指頭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身上汗出如漿,很快浸透了衣服,在覆蓋沙發的布巾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跡。
“這里是湖西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催眠術治療室,你被別人下了催眠術。”
李白將奪下來的水果刀放到一邊,畢竟對方是中了催眠術,剛才的行為并非出自于本心。
“催眠術?怎么可能?你是醫生?是你催眠了我?”
中年眼鏡男子驚惶失措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恢復清醒前,究竟做過什么事情。
“當然不是我,是別人,你剛才想要用這支水果刀來刺我。”
李白好整以暇的指了指一旁的水果刀。
“這不可能!”
中年眼鏡男子想要跳起來大聲反駁,可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只能躺在沙發上虛弱的抗議。
“有監控視頻。”
李白的目光帶著對方望向房間一角,那里正擺著一臺廣角高清攝像頭,正好可以覆蓋整個治療室。
就在這個時候,催眠術治療室的門被推開,兩名醫院保安沖了進來,看到沙發上的中年眼鏡男子和李白目瞪口呆。
“小郭,小鄧,警報解除,李醫生已經制服了對方。”
兩名保安身上的對講機噼啪了一聲,響起了說話聲。
李白用目光提示的監控攝像頭連接著保安室,正處于人工監視當中,剛才中年眼鏡男子的舉動驚動了醫院保安,這才有了保安闖入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