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聽到許文升后悔不迭的話語,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似乎終于明白過來,氣急敗壞的指著家伙怒道:“哎?大許,果然是你,你這個缺德玩意兒,把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帶進村里。”
自己沒有猜錯,果然是大許這個混蛋招惹來的,就應該好好鎮鎮這個邪,那片綠瑩瑩的東西不知是什么,但多半就是造成村子雞犬不寧的罪魁禍首。
來人!關門,放四嬸,咦?四嬸人呢?
等回過神來,村支書左右張望,卻不見四嬸的人影,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幾個小時后他才從四嬸的家里人那里知道,四嬸居然主動投案,把自己給弄進去了,一連串騷操作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都,都是我的錯!”
吃了一堆欲仙欲死的苦頭后,許文升才知道什么是該拿的,什么是不該拿的,都怪自己手欠,早把東西還回去就沒這些事了。
村子里的人恐怕要埋怨很長一段時間。
“東西到手,那他?”
諸教授望向依舊坐在泥漿地里的許文升,該索賠,還是繼續收拾一頓,得看李白的意見。
“算了!我們回去了。”
李白擺了擺手,看這家伙的模樣,已經是吃足了教訓,況且也沒有下次的機會。
諸教授見李白不追究,也就作罷,他看了許文升一眼,失望的搖了搖頭。
考古隊的發掘工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好幾年,甚至一處考古現場誤終生也不是沒有過。
如今意外發現了王陵內部的神秘地道,而且另一端出口在賀蘭山內,估計沒有大半年,恐怕很難徹底收工。
考古隊難免與戶外救援專業人員打交道,賀蘭山內少不得要探尋一番,這個老許因為一時貪念自毀聲譽,今后這一碗飯差不多要吃到頭了。
因為村支書提前替李白和諸教授做完了大部分群眾工作,兩人在村子里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前后待了不過二十分鐘,東西拿到轉身就走。
一身狼狽的許文升欲哭無淚。
“汪!”
狗腿子“廢柴”吐著舌頭,搖著尾巴湊上來,瞇起眼睛露出討好的笑容。
這是柴犬的特殊技,貓科動物中的表情包是兔猻,犬科動物中的表情包是柴,連拆家二哈都多有不如。
“真特么的,滾!”
許文升沒好氣的一腳踹了過去,昨天一看到自己就像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氣急敗壞的跳墻,還把小虎也給一塊兒拽了出去,連喊都喊不回來,現在獻什么狗屁殷勤。
“嗷嗚!”
“廢柴”一路屁滾尿流,慌不擇路,然后咕咚一聲帶著哀鳴聲又掉進了水窖。
東瀛的柴犬想要適應華夏大西北的鄉村田園生活,還有待時間考驗。
“哎!大許,你在搞什么名堂,又把你家狗扔到水窖里?”
有村民不爽的叫了起來,因為水窖是他家的,雖然不是拿來喝的,但是特么老把狗子扔進去干啥?
許文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聲,披著毯子站起來往家里走去。
“廢柴,回家!”
“汪!汪!汪!”
大黃狗從水窖口興高彩烈的竄了出來,搖著尾巴追向主人,仿佛一點兒都沒記得自己剛才被踹過。
回到賀蘭山下的西夏王陵考古發掘現場,此時此刻暴雨已經平息,空氣變得又濕又冷,氣溫直接跌落了七八個攝氏度,涼意穿透薄薄的衣物,讓人忍不住汗毛直豎。
當李白和諸超野教授趕回來的時候,一陣聲嘶力竭的吵架聲傳入兩人耳中。
十幾個陌生人和考古隊的學生們臉紅脖子粗的對峙著。
諸教授當即皺起了眉頭,沖著領頭的那個學聲喝斥道:“張以勤,你們在吵什么?”
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讓好不容易恢復秩序的考古發掘現場又亂了起來,不僅僅是學生,還有雇傭的工人都不約而同的放下了工作,觀望熱鬧,遇到難得的偷懶借口,他們絕對不會客氣。
李白認出了那個領頭的學生,正是在救援行動中途退出的那位,當兩個失蹤學生被救回來后,又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恢復過來,還跟別人吵得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能哭能戰,人才啊!
張以勤不再理會那些遠道而來的失蹤學生家屬,三步并作兩步,來到諸教授面前。
“諸教授,他們是來敲詐勒索的!”
“敲詐?”
諸教授疑惑的望過去。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跟張以勤等學生吵架的那些人呼啦一下子圍了過來。
“您就是諸教授吧?我家洪彬為什么會跑到地道里,這么危險的地方,讓兩個學生貿貿然的闖進去,考古隊是怎么管理的?”
“管理方面有問題,考古隊必須承擔這個責任。”
“太危險了,諸教授,考古發掘現場難道沒人管嗎?”
BalaBalaBala…各種質疑和質問辟頭蓋臉沖著諸教授撲過來,讓他一時間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聽到自己的子女在考古發掘現場失蹤,洪彬和金笑晴的家人立刻坐飛機趕了過來,找到考古隊后,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兩三句話不對,就跟著其他學生吵了起來。
這會兒看到諸教授,就像找到了正主兒,一個個神情越加激動,就差擼起袖子把這位老教授拖倒在地,狠狠胖揍一頓。
作為當事人的洪彬和金笑晴二人卻躲在集裝箱式集成住房內,根本不肯出來,也不愿意解釋什么。
“啪!”
當百口莫辯的諸教授無助的望向李白時,后者抬起手。
整個世界瞬間就清靜了。
群體禁言術:多見于聊天室、QQ群、,室主和群主擁有指定和全體禁言的權限。
十幾號人不斷張合著嘴巴,卻硬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們彼此驚恐的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諸教授滿臉寫著這不科學。
李白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請開始您的演講。
他畢竟不是考古隊的人,千里迢迢趕來只為救人,其他的自然都不相關。
諸教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此時此刻深究科學不科學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先把眼下這關過去再說。
這些學生家長們帶來的壓力,讓他感到十分棘手。
對方說到管理問題,考古隊方面自然不可避免的存在這方面的漏洞,否則也不會讓兩個發現了神秘地道的學生如此輕易的溜進去。
可是換一個角度,洪彬和金笑晴這兩個男女學生,最小的都已經21歲,都已經是成年人,不可能再用幼兒園和小學生的那一套保姆式管教,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闖的禍自己背鍋,完全是理所當然。
可是這些家長卻不管這些,一個個比著嗓門大,好像誰的嗓門大誰就占著道理,讓諸教授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尷尬。
幸虧有李白醫生,給了他開口的機會,不然恐怕要被生生懟到心臟病發作不可。
光是短短這么一會兒功夫,諸教授就已經覺得自己的血壓開始升高了。
“考古隊在管理方面確實有漏洞,這一點我們不會否認!”諸教授擲地有聲的話語忽然一轉,“但是該承擔的責任,誰都不能逃避,不論是考古隊和學校,還有學生本人,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這是在提醒那些學生家長,責任是雙方面的,不能一味的歸咎于考古隊和學校,這是不負責任的單方面推卸。
洪彬和金笑晴的家長們打的主意很美,想要一力將全部責任推到考古隊身上,可是終究還是要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