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完全沒有在意雙方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依舊從容不迫地說道:“你們剛才沒聽清嗎?”
“你說自己不是巫師,誰會相信?”
徐黎第一個就不信。
不僅僅是九州玄學會,連507所的檔案里面,李白的個人資料都注明了巫師身份。
“我練的是武術!”
李白信手揮出一拳,空氣中驟然爆發出啪一聲炸響,然后接著說道:“準確的說,應該是武與術。”
九州玄學會理事徐黎:“…”
大巫師向元民:“…”
陸三虎:“…”
麻花:喵?
大魔頭最喜歡套路別人,跟武者說自己練的是術,跟術者說自己練的是武,跟巫師又說自己練的是武術,回過頭來又忽悠非洲的黑叔叔,冒充巫師,橫豎都是他有理。
沒辦法,底牌太多,隨便兩把抓出來,別人都是一臉懵逼。
所以被李白套路的全都是可憐人。
“等等,等等,你說你不是巫師?”
趙子午說完又拿起手機,一通劃拉。
這不科學!
“武道,由內而外,術道,由外而內,最終殊途同歸,得窺天道。”
李白又是一劍指劃出,天井墻角的方竹叢噼里啪啦一下子傾倒了七八支,仿佛被什么利器攔腰斬斷,而且斷口異常齊整光滑。
接著抬手虛握,一團火球在手掌上方平空凝聚,隨即驟然膨脹,變得如同籃球般大小,釋放出灼熱迫人的高溫,讓陸三虎都不得不抱起戰斗喵連連后退,因為靠得太近,他的頭發胡須末端都卷曲了起來。
至于麻花同學,因為鏟屎官不走心,喵主子直接被燎了半邊貓須,老慘了。
真特喵的過份了啊!
“騙人的,什么五雷正法,應該是迫擊炮彈,你這個,這個…”
徐黎不甘心的叫喊起來,他自以為的真相,結果卻已經完全無法判斷真偽。
那顆火球源源不斷釋放出來的熱輻射絕對不是幻覺。
如果催眠術能夠達到這種程度,那么又與真正的法術有什么區別?
“誰知道呢!”
李白聳了聳肩膀。
五指一握,籃球般大小的熾紅色火球登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倒是整個天井內依然殘留著未散去的熱量,熱浪滾滾。
讓人毫不懷疑那顆火球有熔金化鐵的能力。
不過這幾手確實不是巫師的能力,而巫師更善于借助外物,或者通過媒介來施展手段。
“那么…”
李白望向九州玄學會的大巫師向元民,說道:“請向先生再用你的錦毛鼠鑒定一下,這里是不是又有新的巫師痕跡。”說完,他退開了幾步。
“再鑒定一百次也是一樣。”
西裝革履的老頭目光閃爍著,對李白越發忌憚。
“萬一是你們顛倒黑白呢?”
李白在不經意間又把坑給挖好了。
“哼!”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也罷,如你所愿,向元民摸了摸自己的錦毛鼠舒克,小聲低語幾句,又放開了它。
黑毛老鼠來到李白腳邊,東嗅西嗅,然后又爬來爬去,在方圓三步之內,轉了好幾圈,重新回到主人身旁。
一人一鼠在那里交流了一會兒。
向元民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他確認了好幾遍,錦毛鼠舒克并不會說謊。
“向先生,結果如何?”
徐黎說完,又望向李白,等著對方無話可說。
“這個…”
一身西裝革履的向元民有些遲疑起來。
趙子午和他的同事們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變化,互相對視一眼后,他說道:“向先生,請告訴我們結果!”
“不是他!”
向元民長長嘆了一口氣。
錦毛鼠舒克沒有在李白方才所站位置找到之前分辨出來的兩個巫師其中任何一人留下的痕跡特征。
也就是說,那兩個巫師的痕跡沒有一個是李白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巫師也會有自己獨有的行動痕跡特征,但是李白留下的痕跡卻與常人無異。
“哈,你們果然是在顛倒黑白,偽造證據。”
陸三虎立刻叫了起來。
九州玄學會的名聲不好聽,就是因為對方不擇手段,各種見不得人的行為屢見不鮮。
徐黎反駁道:“胡說,我們沒有!”
他感到冤枉的很,誰能想到之前找到的兩個屬于不同巫師的痕跡,竟然都不是李白的。
那么與九州玄學會大巫師符莉交手的是誰?
李白只是用飛劍削了十幾只黑虎蜂,自然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就算是現場留有可疑之處,也是他離開后出現的。
不過錦毛鼠舒克前后分辨出來的痕跡一對比,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有第三方!”
趙子午脫口而出。
“沒錯!答案正確!”
李白根本不需要動用琉璃心,依然能夠察覺出其中的疑點。
他接著說道:“我離開后,陪客們也很快走了,但是接著有其他人來到這里,殺死了閻廣元,帶走了符莉,或者追殺符莉,這需要調查一下附近的監控攝像視頻。”
因為附近綠化環境太好,除了主要道路和相距較遠的其他別墅,周圍分布的監控攝像頭密度并不高,有死角也是理所當然。
若非如此,警方早就從監控攝像視頻里面發現一些端倪。
“哼!說不定是你派來的人呢!”
九州玄學會理事徐黎沒好氣地哼了幾聲。
李白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威脅道:“我如果能夠隨隨便便的派人,頭一個就消滅你們九州玄學會,省得成天礙眼。”
“你敢!”
李白同學的狂妄之語讓徐黎勃然大怒。
“你們敢做初一,還不準別人做十五,有這個道理么?”
如果能夠滅掉九州玄學會,陸三虎舉雙手雙腳支持,橫豎都已經和對方杠上了,他自然是更加沒有任何忌憚。
“好了,你們少說兩句。”
趙子午這手稀泥和的相當心累。
九州玄學會的成員并不全都是壞人,國家當然不會允許有誰隨隨便便將這個合法注冊的民間協會滅掉。
重新收起錦毛鼠舒克,以免陸三虎的戰斗喵窺覷,九州玄學會的大巫師向元民說道:“那么是誰干的?符莉又在哪兒?”
陸三虎也抱著自家的喵,不讓兩只生死冤家再次開片兒,指著向元民的肩膀說道:“你那耗子不是鼻子挺靈的嗎?讓它追蹤一下不就行了。”
向元民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臉色鐵青地說道:“它是錦毛鼠,不是耗子,也不是狗,能追多遠?”
趙子午說道:“那就找條狗來。”
既然現場留有一些線索,那么就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它們徹底發掘出來,并且加以利用。
半小時后,湖西市公安局動搖的兩條警犬趕到。
剛到現場,兩條狗就發覺了錦毛鼠和戰斗喵,汪汪大叫個不停,貓狗是冤家,也有狗拿耗子的習慣,差點兒引發三國大戰,拽住狗繩的兩位警察好不容易才把它倆給安撫下來。
兩條大黑背的三角眼依舊不停的打量著喵喵喵挑釁的麻花,還有趴在向元民肩膀上的錦毛鼠舒克,大概在琢磨著逮著機會給這倆貨各來上一口。
九州玄學會大巫師向元民的錦毛鼠擅長從一片蕪雜中找到有價值的線索,經過精心挑戰梳理后,終于能夠讓兩條黑背警犬也可以分辨出來。
確認了可追蹤后,兩條警犬興奮的大叫起來。
趙子午向李白與徐黎雙方說道:“我們走!你們一起嗎?”
李白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一起!”
陸三虎用力點了點頭。
徐黎與向元民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走!”
誰都想弄明白真兇究竟是誰。
三方第一時間跟在了兩條警犬后面。
兩條狗出了白鶴別墅,互相交替嗅聞,直奔附近茂密的樹林里面,順著陡坡開始往山上跑去。
李白望向兩條警犬跑的方向,似乎打算往北高峰去。
西湖被山脈所圍,北面是寶石山,南面是玉皇山,北高峰、南高峰和雞籠山等山峰連綿至錢塘江邊,自然風貌保存完整,除了石階小道、路燈、公共廁所、亭子和報警點以外,并沒有太多的開發和人為破壞,因此野生動物依然十分活躍,甚至還有野豬棲息。
偶爾會有野豬下山,不過往往是有來無回,需要擔心安全問題的是野豬,而不是人,警察要是來晚了,估計連尸體都收不到。
山下的飯館子們對這些山中來客往往是虎視眈眈。
李白等人在山林間如履平地,沒有一個人顯得吃力。
倒是牽著警犬的兩位警察同志,與其說是拉著,倒不如說是被拖著,一路跌跌撞撞,十分辛苦。
翻過兩座山頭,附近已經完全沒有了路,這一帶是人跡罕至,就算是連驢友都不會來。
“有線索!”
警犬的吠聲突然變得急促,一位警察找到了掛在枯支上的線頭,甚至還連著一小片布條。
“方向應該沒錯了!”
趙子午查看了那塊布條和線頭,依然很新,并不是留在這里太久的樣子。
當看到一片高聳斷崖的時候,兩條警犬止步不前,連連狂吠。
“有情況!”
跑得滿頭大汗,不斷喘著粗氣的兩位警察發現了警犬們的異常反應。
附近似乎潛藏著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