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野豬的數量有點多,有二十三只,大豬四只,一公仨母,剩下的全是小豬。
擁有AK血統的八一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用來打野豬那不叫打,叫虐。
一槍一個,無論是打在腦袋上,還是身上,立撲,兇到不行。
混戰很快結束,大部分野豬被一網打盡,土狗們立了大功,豬群每每要四散奔逃,總是會被及時驅趕回來,最后只逃走了兩三只小豬,運氣好點或許能夠活到長大,運氣不好,撞見云豹,亞洲黑熊或華南虎什么的,多半得涼。
擔心血腥味會吸引來其他猛獸,到時候又不好隨便亂打,只好將四頭大豬砍了腿,取下最好的肉,搓上細鹽,扔進里背簍,繼續巡山。
隊伍并沒有打算回村,而是計劃著在野外過一晚,然后第二天下午再行返回,利用這次機會,將村子附近徹底搜索一遍,順便驅逐一些把領地覆蓋過來的兇猛野獸。
遭遇到第一群野豬后,意味著其他野豬也已經距離不遠,野豬們并不像像螞蟻那樣有族群互相攻擊的習性,往往會因為覓食而自由分群或合群。
在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帶領下,一個小時后,他們又發現了第二群野豬。
這次的數量不多,有十一只,里面有六只大豬,四公兩母,其中一頭公豬的獠牙只剩一支,顯然已經有過一番爭斗。
之前那群是開了后宮的豬生贏家,現在這群則是悲催的窮吊豬。
不過它們的下場都沒有任何區別,四條八一杠,一人開一槍,鋤頭棍棒一通猛掄,野怪團滅。
五四手槍沒參加戰斗,照例護住其他人,提防有其他猛獸伏擊豬群,順帶著把人當作加餐的添頭。
這趟不出來不知道,一出來讓村民和民兵們嚇了一大跳。
山里的野豬群又快到了泛濫成災的臨界點,這座山上足足有三群野豬。
一路翻山越嶺,在天黑之前,獵豬隊至少干掉了上百只野豬,每只背簍里都裝滿了豬大腿和上好的豬排肉。
太陽漸漸西斜,熟悉地形的老獵人將隊伍領到了一處接近山頂的巖洞,洞內地面有經過人工平整的痕跡,還撒著不少草木灰和石灰。
角落里堆放著木柴,鐵鍬和斧子,還有三只大小不一的鐵皮箱,一箱裝著油鹽米面,一箱裝著紗布碘酒等應急用品,還有一箱裝著太陽能板,接線板和野營燈具等小工具。
這個山洞是獵人們常來的一處據點,里面存放的東西是自用自補,也不算錢,這是深山打獵的一個傳統,完完全全的共產主義。
領隊的老獵人在洞內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循著若有若無的痕跡在附近亂石堆縫隙里發現了幾只空午餐肉罐頭和壓縮餅干的空包裝袋。
“昨晚有人在這里住過,不是獵人。”
獵人進山打獵時所帶的食品大多是饅頭粽子這類干糧,最多就是補充據點物資的咸肉或臘肉,從來不會帶午餐肉和壓縮餅干這類方便食品,更不會把生活垃圾留在山里,一方面會污染環境,另一方面會把人的氣息留下來,讓附近的野獸逃離。
人類活動對野生動物們造成的影響經過千百年日積月累,即使是虎豹豺狼也知道不能隨便攻擊人類,現在的動物遠遠不像古代那樣猖狂,為了適應有限的生存空間,不得不做出了許多改變。
老張和郭文凱等人打量了一會兒,做出了判斷。
“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
老獵人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能看出來?”
老張有幾分得意地說道:“哈,看動物你行,看人我們行,畢竟我們是警察,專吃這行飯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驢友,膽子也真夠大的。”
“沒錯,不是獵人,至少在我們這一片,沒有女的會跑到這么深的山里。”
老獵人點了點頭,與他判斷的一樣。
雙方分析的方向不一樣,但是結果殊途同歸。
對于意外發現其他人的蹤跡,老獵人倒是并沒在太在意,郭文凱多了個心眼,給單位里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有沒有驢友在山區迷失的通報。
那些被丟進縫隙里的垃圾陷得太深,只有等明天再找機會把它們弄上來。
當他們回到巖洞時,里面篝火已經升了起來,煙氣裊裊。
幾支毛竹被砍成了三十多節,里面塞進米,水,肉和菌菇,準備做成原生態的竹筒燜飯。
途中砍下來的野豬腿和野豬排已經被剝皮,用花椒,白酒和鹽初步處理過,放在一塊鐵絲網上,點燃采來的新鮮香柏葉,濃濃的青煙升起,很快將肉塊堆積起來的肉山包裹了進去。
無論是獵人,還是村民,又或是民兵,制作熏肉都是行家里手。
需要熏制的野豬肉至少有六百多斤,待烘干水份,重量將會大大減少,估計最后會只剩下一百多斤。
很久以前就有人在洞口附近種了香柏,幾十年下來,已經成了氣候,一小片香柏林異常茂盛,打到的獵物如果來不及帶回去,就可以用柏葉熏制,防止變質腐壞。
一個多小時后,太陽的最后一絲光芒消失在地平線上,幾盞野營燈光亮起,照亮了大半個洞穴,微涼的山風在洞口呼嘯而過。
被壓在火堆中央亂石內的竹筒青綠色表皮變得黑黃相間,色彩斑駁,仿佛從毛竹變成了湘妃竹,燜在里面的飯肉香氣突破了堵塞口,在巖洞內彌漫開來。
吸收水份漲開的米飯又吸足了野豬肉的油脂,菌菇集合了兩者的味道,變得異常鮮美,地地道道的山野伙食讓所有人食指大動,即使是經常這樣吃的老獵人,也同樣百吃不厭。
在晚飯過后,竹筒被丟進火堆成為了燒柴,除了兩個人依然守著香柏火堆繼續熏制野豬肉,提防野獸入侵巖洞外,大部分人攤開防潮墊,直接席地而臥,走了一天山路的疲勞讓他們很快打起了呼嚕聲。
李白和小王警官并沒有睡覺,兩人坐在火堆旁,一邊閑聊著,一邊忙自己的。
小王警官甩著手里的飛石索,反正今天是跟它耗上了,不玩熟練決不撒手,附近正在用香柏葉熏野豬肉的村民時不時望過來,目光里隱隱帶著擔心,生怕那東西飛過來把自己或野豬肉給砸了。
今天這位年輕的警官出了好幾次狀況,除了頭一次是踩中狗屎運,僥幸砸翻一頭小野豬外,其他的不是險些砸到人,就是飛進別人的背簍里,要不就是竄上了樹,最后掛在枝條上,幸虧本人身手敏捷,也險些自作自受,現在手里的飛石索已經是第三只。
李白不緊不慢的削制竹箭,白天用來射殺那些小野豬,臨時硬化的箭尖磨損很厲害,折斷變成平頭的不少,需要重新磨制和硬化處理,根據白天的損耗量,至少得湊齊五十支箭才夠用。
新削出來的箭頭不像白天那樣是頭尾一樣粗細的直桿,而是更加寬厚的三角尖頭,先烤至干燥,浸上野豬的油脂,再慢慢烤硬,雖然碳化程度更低一些,但是硬度卻提升了不少,如果抹上蛇毒和蟾毒的話,會有額外的殺傷加成。
更好一點的辦法就是用骨鏑或石鏑,用金屬箭鏑是最好,但是眼下的條件顯然不具備,附近沒有最適合做箭鏑的黑曜石,吃剩下的野豬骨沒有經過處理,也不適合做箭鏑。
并不算十分鋒利的柴刀在李白手上削鐵如泥,很快將所有竹箭制作完成,最后還剩下一根三尺長,寬兩寸的竹條。
為了做竹箭,他專門挑選了一根極為粗大的老竹,這根接近根部的竹條足有近一寸厚。
如果想要繼續制作竹箭,用來當作箭翎的山雞翎卻已經用完,而且無尾箭也很難掌控準確度,李白想了想,順著竹條開始一點點切削起來,削上一會兒,便烘烤一會兒,再抹上一層薄薄的野豬油。
反復幾次后,原本有些彎曲的竹條漸漸筆直起來,也變得更加堅韌,兩側變薄,末端呈直角狀尖頭,赫然最終成為了一把竹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