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蘭德,北區。
剛安排好直屬小隊任務的倫納德看見了無邊灰霧,聽到了“愚者”先生的回應。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壓低嗓音道:
“看來沒什么問題了。”
既然“愚者”先生能像正常一樣給予反饋,召集塔羅聚會,那就表明祂已經在與阿蒙的對抗中勝出。
這樣一來,克萊恩應該也能擺脫困境了。
倫納德腦海內,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略顯蒼老的嗓音“呵”了一聲:
“不要高興得這么早,你進入‘源堡’后,觀察一下那位‘愚者’,看祂的右眼有沒有戴上單片眼鏡。”
“你,你是說,現在的‘愚者’有可能是阿蒙假扮的?”倫納德眼皮一跳,連忙問道。
帕列斯嘆了口氣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阿蒙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會注意的。”倫納德已經放松下去的心態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蘇尼亞海,“未來號”上。
“‘愚者’先生竟然隔了這么久才回應…這是否說明,‘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的失蹤與祂想謀劃的事情有關?不能肯定,也許‘愚者’先生未做回應的這段時間,就是在拯救格爾曼.斯帕羅,而現在,祂成功了…祂沒直接提這件事情,是打算讓‘世界’自己在塔羅會上講述?”耳畔響起‘愚者’先生的聲音后,“星之上將”嘉德麗雅腦海內瞬間閃過了一個又一個想法。
借助女王來信的內容,她懷疑喬治三世的隕落離不開“愚者”先生的插手,“世界”格爾曼.斯帕羅之前的失蹤也是此事的延續。
嘉德麗雅第一反應就是寫信給“神秘女王”貝爾納黛,告訴她格爾曼.斯帕羅找到了,可想了想后,她又按捺住了性子,準備參加完下午的聚會,了解了具體的經過,弄清楚了哪些能講哪些不能講,再反饋給女王。
“不管怎么樣,事情似乎解決了。”這位“星之上將”呼了口氣,安心地坐到了窗邊,眺望起湛藍的天空。
蘇尼亞島,原始森林邊緣。
阿爾杰.威爾遜立在一根細細的樹枝上,眺望著不遠處的港口和那里的藍天。
他周圍狂風繚繞,卻又沒發散開來,影響到旁邊的樹木。
虛幻灰白的霧氣呈現中,阿爾杰先是一喜,旋即有些惶恐:
“‘愚者’先生隔了一段時間才回應…這說明祂之前的狀態確實有點不正常。
“不過,祂現在已經恢復了過來…
“祂沒回應我向‘太陽’借取‘無暗十字’的祈求,是發現了我的試探,發現了我潛藏的那一點心思…
“以后不能再做這種事情了!‘愚者’先生這次只是簡單做了個警告,下一次很可能就會直接給予懲罰。
“不可試探神,不可試探神。”
思緒電轉間,阿爾杰低下了腦袋,虔誠地開口道:
“感謝您的仁慈和寬容。”
貝克蘭德,霍爾伯爵家的豪華別墅內。
“‘愚者’先生沒將我的疑問轉達給‘世界’先生呀…這是因為下午塔羅會將正常進行,到時候有交流的時間?”奧黛麗從反饋有所延遲這點,分析出了一些問題,“正常來說,‘愚者’先生的回復都是很及時的,這次超過了一刻鐘…祂在處理別的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喬治三世之死相關?”
不管怎么說,一刻鐘的延遲并不算太嚴重的問題,奧黛麗迅速就收回了思緒,心情變好了不少:
“等會就能從‘世界’先生那里知道真相了。
“希望這次的事件除了引發全面戰爭,不會再有更加嚴重的后果了,而戰爭是目前無法避免的…”
貝克蘭德,北區,圣賽繆爾教堂地底。
“‘愚者’先生沒說會幫助我…”埃姆林.懷特拿著一杯紅色的液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旋即從另外一個角度解讀起本次回應的象征意義:
“‘愚者’先生專門強調下午塔羅會照常進行,是想告訴我,脫離困境的機會在某位成員身上?不會還是那個‘星星’吧?
“呃,總之,我這周應該就能離開這里。”
——因為埃姆林被保護性關押在了圣賽繆爾教堂的查尼斯門后,不管貝克蘭德郊外出了什么變故,都不太可能影響到他,而他也不可能突然成功越獄,前往有“血皇帝”遺跡的地方,所以,克萊恩上周周中暗示其他成員時,遺漏了他。
白銀城,伯格家。
聽到“愚者”先生的回應后,戴里克一下從床上翻了起來,激動的神情溢于言表。
“愚者”先生沒有消失!“愚者”先生沒有像造物主那樣拋棄白銀城!
他來回踱了幾步,立刻就要沖出房間,前往雙塔所在,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首席。
但一年多的成長還是給戴里克打上了鮮明的烙印,他最終冷靜了下來,決定參加完塔羅聚會,得到了祝福的許諾,再去尋找首席。
“也許,這段時間的不回應是‘愚者’先生對我,對首席,對白銀城的考驗,看我們是否會迅速倒向‘墮落造物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戴里克的思緒模式就帶上了幾分“倒吊人”的色彩。
當然,他沒有因此出現多余的想法,在他的認知里,神靈考驗信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當初那位造物主就留下了不少類似的傳說。
結束思考后,戴里克還是坐不住,依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他前所未有地期待起“下午”的塔羅會。
——在白銀城,在神棄之地,下午是一個相對抽象的概念,因為沒有足夠的標識來確定,他們只能勉強以閃電的多寡來定義白天和黑夜,無法做更進一步的細分。
貝克蘭德,東區,一間兩居室的出租屋內。
“哈。”佛爾思在得到“愚者”先生回應后,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作為一名暢銷作家,她有著豐富的想象力,在“愚者”先生未做響應的這段時間內,已經于腦海里編織出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故事:
“愚者”先生以自己的隕落換取了喬治三世的失敗;
“愚者”先生的謀劃被諸神發現,慘遭圍攻;
“愚者”先生舊傷復發,重新陷入沉睡,“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無人眷顧,正被仇敵們追殺…
這些故事的發展并不相同,但結尾卻非常一致,那就是佛爾思自己重陷“滿月囈語”,失控成了怪物。
呼…佛爾思吐了口氣,笑容滿面地對休道:
“我今天才發現,‘愚者’先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呃,那個祂。”
“更重要的是你要盡快成為半神,徹底擺脫滿月詛咒。”休認真地回應道。
加入塔羅會后,她已知曉好友的真實境況。
“嗯!”佛爾思點了下頭,笑容不變地說道,“總之,我現在得喝杯酒慶祝一下!”
灰霧之上,“源堡”內部。
平靜下來的克萊恩借助冥想,恢復了靈體狀態。
“初學冥想的時候,需要想象一種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替換掉原本腦海內的事物,以此真正進入冥想,那個時候,我第一反應是勾勒地球上的洲際彈道導彈,結果沒能成功…呵呵,當時沒有多想,現在看來,這也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那并非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只是已經湮滅在了歷史迷霧里…”克萊恩揉了揉額角,自然回憶起了一件往事。
他隨即收斂精神,打算在塔羅會前將“奇跡師”魔藥配方拿到手。
——此時,阿蒙正耐心地守著他死去的地方,他只能待在“源堡”內,沒別的事情可做。
考慮了一下方法,克萊恩往古老宮殿外一抓,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從灰白霧氣里的歷史孔隙中,拿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本封皮由硬紙制成,完全染成了黑色的筆記。
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
“果然可以…它不是‘唯一性’衍化的,只是有安提哥努斯家族那半個‘愚者’的一點力量殘留…”克萊恩感嘆了一聲,將筆記丟到了面前的青銅長桌上。
因為這本筆記的內容很可能有問題,他并不打算從上面解讀序列2“奇跡師”魔藥配方,他只是以此做占卜媒介。
緊接著,克萊恩具現出紙筆,寫下了一條占卜語句:
“這本筆記最初的主人。”
放好鋼筆,拿起紙張和筆記,克萊恩后靠住椅背,低聲重復起剛才寫下的話語。
一連七遍后,他進入灰蒙蒙的夢境,看見了一座伸入白云的山峰,看見了位于山峰頂部,與現實隔著透明界限的,破敗不堪的巍峨宮殿。
那宮殿內,不少地方長著青苔和雜草,最上首安放著一張巨大的石頭座椅,它的表面鑲嵌著黯淡的寶石和黃金,中央有無數透明的蠕蟲抱成一團,緩慢扭動,肆意滋長,延伸出了一條條布滿花紋的滑膩觸手。
與以往不同,克萊恩這一次直接看到了那“怪物”,看清楚了祂具體的樣子。
驟然間,灰霧之上的宮殿出現了劇烈的搖晃,克萊恩的身影直直往上,被懸吊在了半空。
下一秒鐘,他的靈體崩潰成了一條條蠕動的“靈之蟲”,在地上到處亂爬。
“源堡”隨即發生了震蕩,一切歸于了原狀,克萊恩的靈體也重新凝聚了出來。
他坐在“愚者”那張位置上,揉了揉額角,苦笑一聲道:
“真是有‘唯一性’的半個‘愚者’…”
自語完之后,克萊恩略作回憶,拿起鋼筆,在紙上記錄起剛才窺視神話生物得到的知識:
“序列2:奇跡師。
“主要材料:烏黯魔狼(愿望之神)的心臟一顆,或者別的‘奇跡師’的非凡特性。
“輔助材料:烏黯魔狼的血液三百毫升,‘時之蟲’一條,‘星之蟲’一條。
“晉升儀式:讓一段遺落的歷史重回當前時代。”
PS: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有讀者私信給我,讓我不要在意評論,從容地寫自己想寫的,其實,我一直都很平靜啊,一點也沒慌,一方面是我確實做好了追訂下降很多的準備,認真地想把這段對手戲和揭秘戲寫好,另一方面也是,感謝大家,在養肥的同時沒忘記自動訂閱,追訂不僅沒降,還升了。
坦白地講,如果我自己看到這類劇情,也會先養一養,一口氣看,誰知,這段時間,追訂大部分時候是保持在五萬三左右的,這是相當高峰的水準,召喚查拉圖后,更是一路上揚,切爾諾貝利和小克自殺那兩章,24小時追訂直接破了六萬,也算是起點平臺的一個記錄了,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數據,而是借此驗證了一些自己關于創作的想法,至少,我對劇情張力某一分支的認知目前看來是沒有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