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下一場的對手
房門再次打開，滿載而歸的巴里特神情輕松的從作案現場走出，而小幽魂為了避免浪費來之不易的能量，便回到永眠之地內休息。
等在外面的兩只魔鬼側頭朝門內望了一眼，神情略有些怪異，卻都沒有多說什么。三個生物街邊相互對視，彼此默契的絕口不提此事。
只要這兩只魔鬼的晉升機會還綁在自己的身上，他們應該就會始終幫助自己。巴里特這樣想道。
“現在回去？還是你想坐點其他什么事情放松一下？”針刺魔開口詢問。
放松一下，這個建議不錯。“既然還有些時間，那你們就帶我在城里隨便逛逛吧。”巴里特說，“最好能找間酒館，隨便什么樣的都行，哪怕里面只提供最劣質的黑麥啤酒也好。”
蠻子感覺自己的唾液突然猛增，便下意識的咂了咂嘴，“話說回來，為什么你們的監牢里不提供點帶有酒精的液體呢，相信我，如果有酒的話，囚犯們會更加配合的。沒聽過那句話么，‘喝醉的人敢與魔鬼做交易’（一般來形容酒后行事無所顧忌），我想這正是你們需要的。”
“不、不，酒精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因為它會帶來混亂。”倒鉤魔嚴肅的搖了搖頭，“而混亂，最終將導致滅亡，整個宇宙的滅亡！”
這話從一只魔鬼的嘴里說出，感覺有種無法形容的別扭，就好像一個小偷在勸告你不要隨地亂扔垃圾一樣，他自己做的事情也比這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為惡劣。
“沒那么嚴重。”巴里特失笑，“你可曾見過因一杯酒而導致…，算了，就讓我喝一杯，你們看著就好。不要告訴我這么大的一座城市，連一間普通的小酒館都沒有。”他想說可曾見過因一杯酒而導致喪命的，但轉念一想這樣的人還真不少。
“我知道一間符合你要求的酒館，離這里不遠。”針刺魔說，“而且就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可以順路去做一會兒。那間酒館的老板和你一樣，也是個人類。”
在地獄里生活的人類同胞？巴里特倒挺想了解一下的，“走吧，我可不想把有限的時間都浪費在傻站著上面。”他催促著。
在蠻子敏銳的感知里，他們這一行人大方向上好像是在原路返回，但周圍的景色卻又與之前來時有很大不同，仿佛是一個完全沒有來過的全新區域。
“你們為什么要將城市設計成這樣？”他好奇的問，“我是說，讓整座城市始終處在不斷的變化中，難道僅僅是為了防止像我這樣的人逃跑？”
“不，這些變化不是為了防止任何事情，而且這種風景的變換速度也不是任何工人所能控制的。”針刺魔回答，“在這里，無論是不斷改變的街道建筑，還是猶如夢境一般的幻象錯覺，都是城主大人心智的反應和體現。”魔鬼鄭重其事的說。
巴里特沒太聽懂，他還想就這個問題再多了解一些，但兩只魔鬼卻同時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問。
前行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巴里特突然看到一只體格粗壯魁梧，有著爬蟲類外表，頭部并排長著六顆純黑色的復眼，且鱗片皮膚上還鑲嵌了成千上萬枚半融化魂幣的奇怪魔鬼，懸在了十字路口的中央。
這只魔鬼不知疲倦的扇動著背后的巨大翅膀，貪婪的審視著過往的所有行人。
“真倒霉，是收稅官‘卡爾巴克’！”針刺魔皺起了眉頭。
“該死的，遇見他準沒好事！”倒鉤魔從一旁幫腔，“我最近才賺到一些錢，手頭寬裕了一些，沒成想立刻就遇到了這家伙。”
“地獄里也會有收稅官？”巴里特跟隨魔鬼放緩了腳步。
“當然了！”倒鉤魔說，“否則你以為這座城市是怎么運轉的？我們雖然是毫無身份的低階魔鬼，但卻不是奴隸，也是需要工錢的。要知道，免費的事情我們魔鬼可從來不會去做，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
“難道就不能換條路么？”巴里特朝周圍看了看，發現前方一棟掛著‘彌瑙洛斯蠕蟲觀光團登記處’牌匾的小型建筑，和一棟名為‘巖漿之浴’的樓房中間，有條極為狹窄、晦暗的小巷，恰巧有只頸間帶有銀項圈的小魔鬼在他的目光中，轉身進了巷子，這說明那里確實也是一條路。
“我們可以從那邊繞過去，然后再從別的路前往酒館。”，蠻子指著小巷說，“如果那里不是死路的話。”
“沒有用的。”針刺魔搖了搖頭，“只要你看見了卡爾巴克，那么無論你怎么繞路，怎么躲避，最后你依然還會到達那處十字路口。而等在路口上的，即便不是卡爾巴克，也會是其他收稅官。除非，你乖乖繳納上一筆稅金。”
“稅金高么？”
“反正每次都不一樣。”倒鉤魔在自己的腰間摸索出一個錢袋，戀戀不舍的將其打開，“從幾枚血幣到數量上百的魂幣不等，有時甚至會直接索要貴重的裝備和物品，甚至是靈魂。嘿，事先說好，我們各付各的。”
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只能面對。巴里特跟隨著魔鬼同伴繼續朝前走去，毫不意外的被這只渾身嵌滿錢幣的魔鬼攔了下來。
地獄收稅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并用爪子在自己的嵌滿錢幣的身體上撓了又撓，待它發現巴里特是個人類后，便用腔調怪異的通用語說道，“稅金，是秩序運轉的最好保證！”它一字一句的說，“讓我看看你們需要繳納的數額，每個人都不能例外。”
卡爾巴克將身體低垂，伸頭使勁聞了聞倒鉤魔米塔努，“三十枚血幣。”它報出一個數字，“看來你最近的收獲還可以。”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倒鉤魔含糊不清的敷衍著，并從錢袋里數出相應的數額，一臉心痛的交給對方。
下一個是針刺魔賽格，卡爾巴克同樣聞了又聞，“一枚血幣。”它意興闌珊的說，“你最近的收入居然比你的手臂還要少。”
“我對于賺錢的事情并不太感興趣。”針刺魔奉上一枚血紅色的錢幣。
最后是巴里特，魔鬼收稅官用同樣的動作在他身上使勁的嗅著鼻子，“哦，哦！這味道，這味道，居然如此香甜！”它的嘴里流淌出了口水，樣子有些瘆人。
巴里特厭惡的后退一步，但對方卻緊緊的跟了上來，“是靈魂的味道，如此之多的靈魂！”這家伙欣喜的說，“你最近的收獲極其豐厚，簡直會讓大多數魔鬼都嫉妒。”
魔鬼用六只復眼同時盯著蠻子，“三枚普通靈魂，一枚都不能少！”它大聲說道。
“你的鼻子居然能聞出別人最近收獲的多少？”巴里特出聲問道。
“不是聞。”卡爾巴克回答，“而是看。”它指了指自己的復眼，“這座城市對于城主大人沒有秘密，而我們，只不過是代行城市大人的意志而已。”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蠻子學著對方嗅鼻子的動作。
“這是我的習慣，跟你沒關系。還有，不要隨意打聽一個魔鬼的秘密，這很不禮貌！”卡爾巴克有些不耐煩，“快點交錢，人類，否則我就要叫守衛了。你將會被關進曼提力，終生失去自由。”
不用麻煩，我一會就會去的。“這個，能用別的東西代替嗎？”巴里特試圖交涉，“比如，金幣，黃橙橙的金幣？”
“…金幣也行。”魔鬼收稅官勉強同意了，“但要繳納更多，你確定要用金幣？靈魂難道不是更方便么？我知道你有很多。”
“就用金幣！”巴里特堅定的說。
“…好吧。”對方有些不滿，“按今天的匯率，再加上手續費，你需要繳納，嗯，兩千九百零四枚金幣。湊個整，就三千枚好了。”
你他么的怎么不向下取整？巴里特還想爭辯幾句，但又怕出現其他意外，便乖乖的足額繳納了這不菲的稅金。
之后他們穿過十字路口繼續前行，沒用多久就來到了針刺魔口中的那間酒館。
酒館名為‘靈魂悲歌’，外面的裝修和主物質世界普通的酒館沒什么兩樣。當巴里特推門而入時，他旁邊的針刺魔突然拽了他一下。
“怎么了？”蠻子疑惑的問。
“那就是你下場的對手。”針刺魔回答，“就是坐在角落里的那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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