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張嬸給的幾十塊零錢,外加一張身份證,陳曦有些茫然的走出了康居小區。
這里可不是天璇界,錢自然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
除了偷和搶,還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堂堂正正的賺到錢呢?
上班?
他大學時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畢業后就直接成了一名碼農,從年薪10萬慢慢混到了年薪20萬,也算撐起了整個家。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先不說自己的技術究竟還能不夠跟上時代,光是碼農那個加班頻率就已經讓陳曦開始打退堂鼓了。
張嬸遲早會離開的,到時候如果他天天加班,誰又來給他帶孩子?
再說了,他也舍不得把小家伙一個人丟在家里。
所以幾經考慮后,上班這個選項直接被陳曦排除了。
坐上一輛開往市區的公交車,陳曦打算在車上好好的思考一下。
早知道地球生活這么艱難,當初回歸的時候就該帶上幾塊寶石,現在拿來賣錢,估計也夠他買好幾棟房子了。
修為盡失,神魂受損,除了一副強悍無匹的肉身外,他現在好像也沒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其實一夜暴富的方法有很多,不過全都寫在了刑法上面。
既然已經決定要回歸普通人的生活,那么不偷不搶、不做違法犯紀的事,自然也就成為了陳曦現在的行事原則。
要不…
找個貪官劫富濟貧?反正貪官也不敢報警。
或者去打劫黑澀會?清理社會渣滓也算是為社會做出了貢獻吧?
再不行的話,去中東地區當雇傭軍,直接干一票大的?
以前就一直聽說中東地區局勢挺動蕩的,給人當保鏢應該也挺賺錢的?
想著想著,陳曦的思維就不禁開始有些跑偏了。
也難怪,畢竟他在天璇界生活了五百年,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可沒有什么法治精神。
習慣了用實力去爭奪自己想要的一切,突然間回到地球,還真有些不習慣這個社會了。
完全就像是一個被關在監獄許多年的犯人,一出獄才發現自己跟社會脫節了…
想了一會兒,陳曦猛地發現自己現在的想法有些不對勁。
他好歹也是當爸爸的人了,怎么也要堂堂正正的生存在這個社會里,給女兒樹立起一個好榜樣才是!
罷了,罷了,再好好考慮一下…
只要賺到第一桶金,或許就可以考慮帶著念念做點小生意?
公交車從城郊開往城區,這一路行來,仿佛就像是從農村來到了城市一樣。
街道兩旁的大樓越來越高,水泥路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變成了柏油路,鱗次櫛比的小車排隊等候著紅綠燈,一旁的站臺依舊熙熙攘攘。
這里的每一條街,每一棟大廈,甚至每一個公交站臺,陳曦都很熟悉。
一切都好像和五年前一樣,似乎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前方到站:市二醫院,要下車的乘客請在后門排隊依次下車…”
又到了一站,車子緩緩靠邊停了下來,車內的廣播再次響起。
在聽到廣播的一瞬間,陳曦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連忙擠到車廂后門,隨著擁擠的人群下了車。
下車后,陳曦回頭看了一眼車上。
果然,剛才還擠得像個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瞬間就空了許多,甚至都有幾個座位空了出來。
衣食住行,醫療教育…
醫療!
天璇界作為修仙圣地,天地靈氣自然極為濃郁,因此哪怕一點資質都沒有的凡人也能百病不侵,長命百歲。
思維的慣性讓陳曦一時之間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通過醫療來賺錢,一旦想通了,他的思維自然也就活躍了起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做善事的同時還可以補貼自己的腰包…
這買賣絕對可以做!
想到這里,陳曦便站在二醫院門口,開始打量著每個進出醫院的人。
尋常的感冒發燒自然不需要他,而癌癥、艾滋之類的絕癥,以他目前修為盡失的情況還救不了。
所以陳曦決定把目標先放在一些疑難雜癥上。
然而,想象總是美好的。
陳曦站在二醫院門口,身患疑難雜癥的病人沒有看到幾個,醫療騙子倒遇上了好幾波。
“小兄弟,要看病嗎?什么病?我可以幫你掛號…”
“二醫院退休老干部的號,包治百病,要不要掛一個?”
這些人的套路來來回回其實也就那么幾個。
外面一個負責拉客的,以掛號的名義跟在你后面,正常人都會抱有最基本的警惕心,所以他們也沒準備第一波就騙到人。
當你在醫院排隊掛號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或者護士,穿著制服來專程為你排憂解難,這是騙子2號。
騙子2號一頓操作猛如虎之后,就會遺憾的告訴你,沒號了。
然而第三個騙子就會出現,騙子3號會假扮成和你差不多病情的病人,然后和騙子2號配合演戲,如果你還不信的話,就會帶你上樓,騙子4號出場。
總之騙子2、3、4號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騙你離開醫院,前往他們所說的退休老神醫所在的門診部。
一旦將你騙出醫院大門,那么他們這套連環騙就基本成功了。
陳曦一邊尋找著自己的目標,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騙子們演戲。
但他看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卻還是沒有看到一個騙子成功。
這也讓陳曦不禁有些感慨。
這年頭,連騙子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又等了一會兒,陳曦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沒用對。
這樣守在醫院門口,哪怕遇到了身患疑難雜癥的病人,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他。
沒名氣就不說了,一看模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么也不像是個仙風道骨的老神醫。
哪怕他就是神醫,誰又會相信他呢?
要不,先看病再給錢?
怕是他還沒說出這句話,別人就已經開始提著掃帚趕人了。
愁啊愁…
該怎么辦呢?
陳曦正琢磨如何打響自己名氣的時候,突然,他看到了一男一女從醫院里走了出來。
那女人約莫二十多歲,氣質出眾,打扮成熟。穿著一身裁剪合身的黑紗長裙,兩條雪白的大長腿在薄紗下隱約晃動,忽明忽暗蕩漾出萬種風情。
如此妖嬈絕色,卻有著一雙如秋水般澄澈有神的雙眼,讓人升不起一絲褻瀆的念頭。
那宛如冰山一般的氣質,更是讓人不敢靠近,只得站在遠處默默的感嘆一句,好一個傾國傾城。
不過這女人雖美,陳曦的目光卻始終放在那個男人身上。
這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威勢含而不發,走路的時候龍行虎步,看上去格外精神健碩。
這個男人表面上看去正當壯年,但陳曦卻知道,他有病。
而且還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