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建的一處密教廟宇。”
李福畢恭畢敬地說。
“密教?”
楊豐愣了一下。
不過緊接著也就醒悟過來,這其實是光頭,密宗的光頭們,這時候唐朝正是密宗盛行,善無畏,不空和金剛智三個印度僧人接連跑來傳教,使得密宗在中國迅速傳播開,并且開始大肆泛濫,因為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尤其是在上層貴族間很受追捧。
當然,這與他沒什么關系。
畢竟大唐國教還是道教,這一點只要李家還堅持他們是老子之后,就肯定不會發生改變。
至于對付光頭們…
他們不值得楊豐費力氣,大唐百姓之所以信這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天竺是個什么情況,真還以為有什么西天極樂世界,就像他們一樣也信摩尼教,景教,拜火教之類亂七八糟宗教一樣,一個開放而不是閉關鎖國的社會,會有一些外來宗教傳播很正常,無非就是追求新鮮趕個時髦而已,回頭大唐的士兵去蹂lin西天極樂世界時候,他們也就該明白這些東西都是個什么情況了,等唐軍踏上天竺的土地后,順手去把野鹿苑之類地方洗一下也挺不錯。
或者干脆火燒一下靈鷲山,在靈鷲山上堆個京觀。
那地方就在比哈爾邦。
唐軍只要在孟加拉立足,剩下無非就是乘坐內河戰艦,沿著恒河逆流而上罷了,王舍城就在恒河南岸,距離比哈爾邦首府巴特那不遠,距離他設計中的唐軍據點達卡最多幾百公里的內河,可以說那些佛教在印度的起源圣地,全都在未來唐軍的擴張范圍。
到時候唐軍大戰八百羅漢何其壯觀!
至于那些羅漢…
那里應該有的是可抓的。
比如說印度的那些寺廟長老們,他們不是羅漢也得是羅漢。
當王舍城,靈鷲山,野鹿苑這些佛教中無比神圣的地名都被唐軍鐵蹄踐踏時候,他不信大唐百姓還能賤到信什么西天極樂世界,連大唐士兵都阻擋不住的西天神佛有什么可信?回頭在靈鷲山建個道觀,在王舍城修個要塞,在野鹿苑搞個馬場,然后接大唐百姓不時去參觀參觀,再綁回一堆神佛公開展覽一下,就像歐洲殖民者抓了土人回去展覽一樣,總之只要唐軍到達天竺,想解決光頭于無形其實非常簡單。
完全沒必要額外費工夫。
不過…
不過他還是得解決一下這片山林的問題,因為那里的位置太好了,如果有人以望遠鏡俯瞰,完全可以將他的城堡內部盡收眼底。
只有這片山頭。
其他群山因為距離關系,就算有望遠鏡也無法看清。
“這天要下雨了!”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一臉深沉地說道。
“看來咱們需要在此過夜了!”
李皋同樣看著天空說。
雨夜啊!
這樣的夜晚可是很容易發生點什么!
他們說話間零星的雨點已經開始落下,很快就變成了真正的大雨,而且這場雨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停下,當和楊豐一起喝到半夜的李皋起床吃早飯時候,大批青城縣的衙役行色匆匆地從莊園門前跑過去,青城縣令緊接著一臉驚慌地親自登門。
“明府何故如此?”
正在喝茶的李皋淡然說道。
“大王,將軍,昨夜府中可有異常?”
縣令擦著冷汗卑躬屈膝地說。
“并無異常!”
李皋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昨夜山上的僧侶不知何故,全都一夜暴斃,而且身上不見任何傷口,看上去臨死前都受到極大驚嚇,一個個面容扭曲,尤其是那天竺來的高僧,更是扭曲如惡鬼般,但住宿山上的工匠卻無一死亡,甚至連奇怪的聲音都沒聽到,此事真駭人聽聞。”
那縣令心有余悸地說。
“驚動鬼神了,我就說昨天這雨下得怪異,這青城山乃是仙人舊居,一個域外番僧來此建廟,山中神靈豈能不怒?這驚動鬼神,再想其平靜下來可是難了,日后此山恐多禍事!”
楊豐端著茶杯陰森森地說。
“確是如此,將軍不愧仙人弟子,看得就是明白,這番僧哪兒建廟不好,非要跑到這青城山上!”
縣令很有同感地說。
當然,主要是楊豐給了他處理方案。
一個番僧,十幾個僧侶遇害,這樣的大案是肯定要他偵辦的,可這種無頭案根本無法偵破,這樣給他考功時候少不得記上一筆,可要是這番僧驚動山神被神仙弄死,那這就不需要他再去偵辦什么了,如果此事別人說的,或許上司還不一定信他,可這話是楊豐這樣公認的神仙弟子,這時候正受寵的少年新貴所說,那么他的上司肯定得信,不信就是不給楊將軍面子…
楊將軍可是能在宮里跟圣人貴妃一起打麻將,贏了錢扛箱子走人的,這樣的人的面子必須給。
于是此事就這樣定性。
這是那建廟番僧得罪山神,他一個天竺來的番僧,卻跑到青城山這樣仙家之地建廟,這不是擺明挑釁嗎?這種情況下山神發怒,派出一群惡鬼索他們性命是很正常的,說到底這神靈是不能得罪的,而且山神這一發怒,想要平靜下來可得需要點時間,比如說以后再有亂七八糟的人上山,因為某些觸犯同樣被惡鬼索命死了,那也就是只能說他們倒霉了,而這種事情在民間流傳通常是最快的,以后這座山頭也就成了眾口相傳的禁地,然后…
然后楊豐就不用擔心有人偷窺了。
楊將軍端著茶杯做嚴肅狀。
當然,這只是小事,不值一提與他們無關的小事,緊接著他們在岷江岸邊登船,順流而下到成都,在成都和鮮于仲通告別,繼續乘船南下,在犍為郡也就是樂山換更大的船,沿著匯入青衣江和大渡河后浩蕩奔流的岷江繼續南下至南溪郡,也就是宜賓,至此正式進入了浩蕩長江,再由長江繼續順流而下到達南平郡,也就是重慶。
“這渝州多美女啊!”
楊豐趴在欄桿上,看著江面上一葉輕舟說道。
那船上一水嫩嫩的小妹子正好奇地看著他,此妹子明顯不是漢女的打扮,應該是附近的某個民族,這一帶民族多得是,以長江為界向南全是西南夷人,但此時和宋朝相隔太遠,楊豐也很難判斷是什么民族,而且此女應該有點身份,看她后面那些剽悍的護衛就知道,兩人就這樣帶著笑意互相看著,而在他們共同的前方,則是朝天門碼頭和古老的城墻。
當然,這時候肯定不叫朝天門。
“兄之雄風簡直令人艷羨!”
熟知他脾氣的李皋笑道。
因為身體恢復,楊將軍這一路上立刻本色盡顯,和李秀還有那個柳英娥還有阿奴,四人每夜酣戰,雖說他們乘坐一艘十幾丈大船,而且隔著好幾個艙室但李皋仍舊每夜悠然神往,可惜卻沒有楊將軍雄風,空有八個美婢跟著卻只能草草了事。
“呃,此乃天賦!”
楊豐笑著說。
兩人立刻一起大笑起來。
江面上那少女疑惑地看著他們。
就在此時,她一旁江面突然炸開,一道青色暗影急速躍起,正好撞在船頭,小船被撞得猛然一晃,那少女驚叫一聲立刻掉落江水。
“蛟龍!”
李皋驚叫道。
“屁蛟龍,美食而已!”
楊豐說完縱身跳下去,瞬間消失在水下,在李皋驚叫聲中,轉眼出現在那水面拼命游動的少女身旁,但后者一邊游泳一邊驚恐地指著他身后,楊豐一回頭,那條巨大的白鱘又浮出水面,并且直奔他們而來。這貨體型巨大,即便楊豐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看體型得奔著十米,由此可見在這個蠻荒時代的長江里,這種巨無霸活得何等幸福,雖說這種魚理論上不吃人,但就沖它此時的目標,很顯然長到這么大的它也喜歡嘗嘗新口味。
就在急速沖刺的同時,那巨口張開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齒隱現,同樣如斧鉞般的長鼻直撞楊豐胸前。
那少女驚恐地尖叫一聲。
她身后船上的護衛同樣驚叫著紛紛跳下水。
就在瞬間楊豐猛然推開她,那白鱘在他們中間急速掠過,幾乎同時楊豐大吼一聲縱身躍起,如同撲擊的猛獸般到了那白鱘背上,帶能量刀的左手直接插進其身體,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它腦袋上,他的巨大力量砸得這條巨魚頭頂血肉飛濺,就連骨頭都塌下去。
但這條白鱘依然沒死。
幾乎堪比一頭鯨魚的體型給了它巨大的緩沖,劇痛讓它像鱷魚一樣從水面躍起翻滾,帶著楊豐重新砸回江面,迅速消失在水下,只看見被攪起的泥沙和鮮血不斷翻上來。
那少女和她的護衛都看傻了!
船上的李皋和李秀同樣看傻了。
李秀緊接著反應過來,和隨行那些士兵以最快速度取來強弩,全部瞄準了江面,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江面那翻涌的浪花平靜了,所有人都死死盯著江面,很快那條白鱘的死尸浮出來,然后楊豐一臉得意地冒出來,頗有些疲憊地趴在魚尸上。
“今天請你們吃魚!”
他趴在那里看著李秀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