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國都城拓折城。
“有趣!”
漆黑的夜幕下,一身囂張白衣的楊豐,站在城門前將右手按在厚重的橡木城門上,饒有興趣地自言自語著。
這衣服是一個倒霉的摩尼教僧侶的。
畢竟他那身衣服已經沒法穿了,而小倩又始終聯系不上,正好半路遇上一隊一樣趕來拓折城的摩尼教僧侶,這樣他也就沒必要客氣了。
此時原本覆蓋全身的靈魂能量,已經全部調動到了他的手心,然后凝聚成一片隱約可見的淡藍色光華,而藍光觸及之處,就像顯微鏡的分析般,木頭干枯的細胞結構洶涌而入他的大腦,甚至就連被吸收的水分子和各種塵埃分子,都如放大了無數倍的模型般,清晰地展現在他的大腦中,然后隨著他大腦中一個念頭,如沙粒般轟然垮塌,與此同時新的結構模型不斷出現,再繼續不斷垮塌,這樣一刻不停,直到如突然走出無邊密林般他的大腦中驟然換成一副全新畫面。
他的手穿過了城門。
而在堅硬的城門上,赫然多出一個他手掌形狀的通道。
他歪著頭,通過胳膊上方的空隙,好奇地看著對面,然后將他的手掌向上翻轉,在他的手心白色霧氣生成,瞬間凝結成一汪清水,在他手心蕩漾著城墻上的火光,然后那水又詭異地變成了金字塔狀冰塊,晶瑩地托在他的手心。
這才是靈魂能量的真正能力。
或者說它無所不能。
它就像浸入沙子的水,向著它籠罩范圍內物質的本源滲透,然后分解出其構成,反饋到楊豐大腦,同樣也像水包裹沙粒一樣,將構成物質的最基本粒子包裹起來,按照楊豐的意志做任意改變,可以將其分解,可以將其變形,可以將其凝聚…
可以為所欲為。
可以大膽地想像一下,如果他的靈魂能量足夠強,那么他會不會像神話里的女媧造人一樣,將一團包含所有物質的泥土變成一個人呢?甚至如果他變成完全能量狀態,那么會不會像曼哈頓博士一樣穿梭宇宙呢?能不能自由往返平行時空,回到那些被他粉碎過的時空去看看自己的帝國呢?
這都很值得期待呀!
甚至就是在他原本的時空,一個曼哈頓博士級別的,那也是神靈一樣。
不過現在他還只是個初級版。
這一切都只能想象一下,他現在能把水汽變成水,把水變成冰已經是極限了。
而這并沒什么卵用。
他的靈魂能量還是太弱,五倍的靈魂能量在真正神靈面前不過是螻蟻,頂多這個螻蟻比別的稍微大一點而已,他現在也只能進入到細胞一級,繼續向更微觀化就進不去了,變出水只是因為空氣中有的是水汽,并不是他真正變出來的。而且還必須依靠將靈魂能量全部集中到手掌上來實現,而且還必須是在緊貼手掌的情況下,這點能量凝聚的體積實在太小了,滿打滿算能有零點一個立方分米。
甚至就算這樣,他的大腦也有點不堪重負。
畢竟就算這樣也是海量的數據,如果不是他的大腦本身就是強化的,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數據洪流,如果真要解析一個人體的原子狀態,估計他的大腦瞬間死機,這種級別的數據運算人類的大腦恐怕是扛不住,得來一顆傳說中的光腦才行。所以此時的他頂多算一個入門者,他剛剛打開這扇神域的大門,踏出脫離蕓蕓眾生的第一步,在這之前他無論多么強悍都依然是人類,但從這一刻起他就不是人了,他已經進入了一個更高的等級,一條光明的大道已經在他面前展開,一條真正通向神靈寶座的大道。
不過這條路恐怕得很遙遠。
就這五倍靈魂能量才凝聚成這么點能量刀的速度,恐怕他得不停穿個千萬次,畢竟這東西的累積是加法而不是乘法,而就這相似靈魂幾年出現一次的頻率,恐怕他得穿越的大業上遙遙無期地走下去,話說這都趕上傳說中那些神仙修煉了,他嚴重懷疑那些修煉千年萬年是不是也就這意思,而那些神仙閉關說不定就是靈魂穿越去了!
帶著一臉感慨,他就像打開自家房門一樣從里面切斷門栓,然后打開了緊閉的城門。
幾乎同時瘋狂的狗吠響起。
楊豐無語地搖了搖頭,看著自己對面一群惡犬,緊接著頭頂報警的鐘聲也響起,兩名睡眼惺忪的士兵從門洞兩旁冒了出來,楊豐隨手從后背上拔出兩柄橫刀,還沒等兩名士兵清醒就到了他們面前,手中橫刀左右一分兩顆人頭同時落地,在惡狗的狂吠和城墻上巡邏士兵的驚叫聲中,他拽過城門旁一匹戰馬,砍斷韁繩上馬一夾馬腹,瞬間明白自己背上這家伙之兇殘的戰馬悲鳴一聲,老老實實在他催逼下向著直通城中心的大街狂奔。
就在同時大批士兵從旁邊的軍營中涌出來,不少甚至連衣服都沒顧得上穿。
楊豐手中橫刀左右張開,刀刃向前刀身斜向下垂,如張開的翅膀般帶著戰馬的速度直撞過去,瞬間切出一片血光飛濺,沒來得及結陣的石國士兵驚叫著散開,幾乎同時背后城墻上密集的羽箭也射到。盡管他不需要考慮這個,但沒有防護的戰馬卻不行,連中四箭的戰馬悲鳴著倒下,在它倒地一刻楊豐踏著馬背躍起,帶著背后孔雀開屏般插著的八柄備用橫刀,張開雙臂一下子落在石國士兵中間,落地瞬間猛然三百六十度轉身,就看見刀光殘影劃出一個圓環,周圍六名石國士兵瞬間被腰斬。
裝逼到極致的楊豐就那樣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兩柄橫刀上幾滴鮮血滴落。
石國士兵一哄而散。
這一幕太嚇人了,誰見過這么兇殘的敵人。
“大唐安西軍校尉楊豐在此!”
面對著直達城中心的街道,背襯著身后城墻上的火光,站在一圈被腰斬的死尸中間,楊豐就像個裝逼犯一樣吼道:“誰敢與我一戰?”
身后怪異的呼嘯響起。
楊豐如鬼魅般平移,一支床弩射出的巨箭瞬間從右側掠過。
他轉過頭用威嚴的目光看著城墻上,雙手橫刀同時甩出,兩刀閃電般到了城墻上,準確貫穿了兩名石國士兵的身體,就在同時楊豐從背后拔出兩柄備用橫刀,在周圍石國士兵顫抖的注視中,張開雙臂一刀向前一刀向后,大吼一聲直沖向前。
在遠處城市中心一座大型建筑內,無數的大食騎兵洶涌而出,雷鳴般的馬蹄聲響徹夜空。
楊豐沒有絲毫減速繼續向前。
一身白衣的他在夜幕下無比醒目,向后的橫刀在石板的街道上,拖出了一道隱約可見的火線,背后剩余六柄橫刀反射夜的寒光。
這一個人獨對千軍萬馬的場景讓那些石國士兵都看傻了,此刻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城市中的大唐軍官,在他們眼中簡直就如神靈般,他們本來就生活在大唐的陰影中,去年還被高仙芝攻破城池連國王都抓走了,對唐軍的恐懼那是發自內心的,因為這一點楊豐的形象尤其醒目,此刻就連城墻上原本射箭的士兵都停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看在他和大食騎兵的洪流撞上。
就在撞擊的最后一刻,那一身白袍如神靈般的身影縱身而起。
幾乎同時兩名大食騎兵的頭顱飛了起來。
緊接著那白色身影消失了。
消失在了旁邊的院子里。
楊豐又不傻,裝完逼不跑就是傻b了。
他之所以這么搞,無非就是引出大食騎兵,而唐軍俘虜肯定和大食騎兵在一起,他只要知道這些人關在哪里就行了,這拓折城周長十幾里,面積好幾平方公里,是西域最重要的商業中心之一,之前大唐大宛都督府所在地,城里鱗次櫛比的無數建筑呢,在這樣復雜的環境中,他一個人想要穿過城區到達那里簡單得很,沒必要玩什么單挑千軍萬馬的游戲。
就在城內一片混亂中,他借著夜幕掩護不斷向前。
這時候西域城市的布局,基本上都是效仿中原,無非就是些土坯墻,低矮的草屋,哪怕城市也沒什么高大建筑,就他的彈跳能力如履平地,善于經商的粟特人并不善戰,至少這種時候也沒人敢打擾他,在那些被驚起的居民驚恐目光中,他就像一只奔跑的袋鼠般跳躍向前,伴著街巷中大食騎兵混亂的咒罵無視迷宮一樣的街道,一條線直奔城中心。
很快大食騎兵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既然在這些狹窄的街巷中,根本不可能阻擋他,這些大食騎兵迅速后撤,并且在那片建筑前列陣以待,甚至大批石國士兵也加入防御,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弩手,長矛手將這片建筑變成了一個刺猬,就連幾架床弩都在附近的王宮架設起來,在整個城市人喊馬嘶的混亂中等待著這個恐怖的敵人。
然而此時楊豐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