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協作
戰斗進行得很順利，英軍的防御比想像的要薄弱得多，他們僅僅只是在建筑里安排幾個槍手，或是在街道上壘起沙袋構筑一道簡單的防線。
這些對于擁有坦克的德軍來說簡直不堪一擊，坦克走在前頭將可能有敵人的建筑都轟了個遍…然后德軍士兵就會在戰友的掩護下靠近建筑，拉燃了手榴彈從窗戶或門口丟進去。
德軍所用的手榴彈是S24型，它有點像馬鈴薯搗碎器。長長的木柄上裝著一個圓形的金屬彈體，里面塞滿了炸藥。這種手榴彈很少產生或不產生彈片，主要是通過爆炸的威力炸死敵人。其實它更多的是使建筑里的敵人暫時失去抵抗能力，然后德軍士兵就沖進去將躲在里頭的敵人全部消滅。
當然，并不是所有躲在建筑里的都是敵人。
事實上，大多數建筑里都是利比亞人也就是阿格達比亞的居民…嚴格來說，這些居民還是與德軍站在同一陣線的，因為此時的利比亞是意大利的殖民地，而意大利又是德國的盟友，于是利比亞也是德軍的盟友。
但德軍可不管這么多，他們把那些哭喊的居民從建筑里驅趕出來，他們中許多人身上帶著傷，鮮血在白色的頭巾和服飾上顯得特別刺眼。
德軍士兵沖他們揮舞著步槍，然后把他們像俘虜一樣集中在一起控制住。
對于這一點，秦川倒是覺得可以理解。
就算是從生存角度來考慮，德軍士兵也不可能會因為考慮利比亞百姓的生命而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如果戰爭真要讓平民走開的話，英軍就不應該混在利比亞百姓中利用他們做俺護。
德軍士兵的素質很好，尤其值得稱道的是他們團結協作的精神和態度。
秦川沒有在部隊里呆過，所以不知道中國軍隊或是其它軍隊是否也這樣，但在德國的軍隊…隨時隨地碰上一群走散的士兵，他們連番號和名字都不知道，但只要戰斗需要就可以一起作戰，而且他們之間的配合就像原本就是一支部隊而且經過演習一樣。
如果其它部隊，只怕難免會想：
“你不是我的上級，憑什么命令我們作戰？”
“戰功是算你部隊還是算我部隊的？”
“如果是算你部隊的，那我們冒著生命危險作戰還不是替你做嫁衣？”
德軍士兵并不計較這些，面包師在路上就命令五名走散的士兵加入隊伍一同戰斗，而且那五名士兵還干得相當出色，尤其是其中一名叫維爾納的二等兵。
維爾納話特別多，似乎還有多動癥，時不時的就要拿點東西在手上把玩…有時是子彈，有時是手榴彈。
“嘿，你是名狙擊手？”維爾納問。
他手里像耍雜技的小丑一樣來回拋著三發子彈 “是的！”秦川回答。
“你打死多少敵人？”
“我不知道！”秦川說：“沒有認真數過！”
其實秦川心里很清楚自己打死過多少敵人，他甚至都記得每一個死在自己手下的敵人的樣子和經過…后來秦川才知道，這是他殺的人還不夠多的原因，往后這些記憶就會因為越來越多人死在他手下而模糊了。
“嗯哼！”維爾納上下打量了下秦川，或許是注意到秦川比他還低一級的軍銜，于是就有些疑惑的說道：“我還是頭一回看到一個三等兵…你的狙擊槍不是撿來的吧？”
“不要懷疑！”正在擦拭機槍的大熊轉過頭來笑著說道：“你盡可以信任他，如果你們早點加入的話…就可以看到他炸掉了整幢建筑！”
“用他的步槍？”維爾納說：“怎么做到的？”
“他就是做到了！”
維爾納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秦川初時并不知道維爾納在笑什么，后來才知道維爾納是有心想跟秦川比一比。
維爾納的確很出色，就像他可以一邊把三發子彈在手里來回拋一邊與別人交談一樣。
維爾納的優點就在于動作十分敏捷反應也特別快，在進攻一處由兩幢樓組成的據點時，維爾納就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那是一個“丁”字路口，英軍在這里布置了十分巧妙的火力，他們在路口橫向街道兩側的建筑里分別留下了幾十名英軍，且各有一門反坦克炮和數量不詳的機槍。
這樣，站在縱向街道的德軍士兵就看不到他們，任何時刻，只要德軍士兵攻擊其中一幢樓時，都會把自己的側翼和后背亮在另一幢樓的英軍面前，就算坦克也是如此。
因此，路口堆積著幾十具以各種姿態犧牲的德軍士兵和尸體，另外還有一輛三號坦克…它顯然是被反坦克炮從后部擊穿的，此時還在不斷的冒著嗆人的黑煙。
“弗里克！”面包師沖著秦川喊：“你有沒有辦法壓制住他們？”
秦川朝周圍看了看，為難的回答道：“中士，他們位置很好，除非我們把旁邊的兩幢樓炸塌了，否則看不見他們！”
面包師看了看兩旁，的確有兩幢廢棄的土樓，敵人就躲在土樓后的死角里。
“那么…”面包師說：“我們可以占領這兩幢樓與他們對射嗎？”
“這只怕不是個好辦法！”大熊回答：“他們有反坦克炮，而且他們把這兩幢樓所有可以隱蔽的東西都拆了，我們這么做只能成為他們的靶子！”
大熊說得對，英國人顯然事先考慮到了這些情況并做了準備。
現在，最好的辦法似乎就是把這兩幢樓徹底炸塌，可這似乎也不是好辦法。
“我有辦法！”維爾納說。
“你有什么辦法？”面包師問。
但面包師話未落，維爾納就背著個炸藥包沖了出去…
“噠噠噠…”機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但卻奇跡般的沒能命中維爾納。
其實這不是奇跡，而是維爾納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線：他不是像其它人那樣在“丁”字路口拐彎，如果這樣做的話，他就會像其它人包括那輛坦克那樣被打倒在路上。
維爾納用最快的速度直沖到底并竄進了兩幢建筑之間的一幢矮房。
英國人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么做，而他們的火力都是用來封鎖路面的，那幢矮房卻是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