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恩公這一套裝束頗為怪異,但看起來異常清涼,這鞋不錯,能不能幫我弄一雙?”虞無涯跟在旁邊像個話嘮。
“嗯!”陳旭點點頭。
“對了,恩公,你這胸口兩個字是什么意思?”虞無涯繼續話嘮。
“我剛剛當上了清河鎮的里典,寫這兩個字對自己鞭策一下,表示不忘初心!”
“恭喜恭喜,恩公還未成年竟然就當了里典,千古未見也,對了,恩公的初心是啥?”
“當大秦帝國的丞相!這個初心夠不夠大?”陳旭笑著轉頭問。
虞無涯呆了一下點點頭說:“大是大,但還不夠大,其實當皇帝豈不是更好,想吃啥就吃啥!”
臥槽,陳旭腳下一軟差點兒一頭杵到地上,趕緊四周看了一下,發現來來往往的人似乎并沒有聽到這句話,這才狠狠的瞪了虞無涯一眼說,“慎言,你不亂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怕啥,前幾天剛剛去見到了我師尊,他言說大秦快完蛋了,恩公有如此多奇思妙想,又豪俠仁義,如果你取而代之當上皇…”
虞無涯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旭捂住了嘴巴拉倒街邊的角落里,神情無比緊張的問:“你師尊是誰?他真的說大秦快完蛋了?”
“師尊名諱我不能說,但師尊說始皇帝趙政無治國良策,而所行法家之術太過嚴厲苛刻,不修生養民遲早要完蛋,而且他已經安排大師兄下山,我估計是尋找輔佐一位可以替代皇帝的大人物去了,所以只要恩公愿意,無涯也愿意輔佐您將來亂世稱雄,登上皇位也未為可期也,即便是當不上皇帝,列土分疆當個南陽王沒有任何問題!”
“此話從今之后不可亂說,知道沒有,不然以后你我就不要見面了!”陳旭黑著臉盯著虞無涯。
“啊,不可不可,無涯不說便是!”虞無涯立刻蔫兒了,滿臉的興奮之色一掃而空。
兩人在大街上兜兜轉轉許久,陳旭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家腳店,進去之后發現店主一家都緊張的看著他,店主戰戰兢兢的把玉佩還給陳旭說:“大人拿了玉佩快走吧,以后切莫再來了!”
陳旭微微一想就大概猜到自己在市場用火燒了郡守侄兒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因此也懶得逗留,只問了一下那幾個兵卒有沒有回來,得到沒有的消息之后,讓虞無涯留下一百五十錢之后迅速離開。
兩人接下來并沒有直接返回制茶坊,而是去了一趟驛店,發現那四個兵卒竟然都已經回來了,問了一下經過,陳旭這才發現就自己運氣最差,被馬公子的手下攆了幾條街,而這四個兵卒屁事沒有,出了市場之后便沒有任何人追趕,優哉游哉的轉回了驛店。
其實這個情況也可以猜到,當時雖然場面混亂,但掀翻火盆的卻是陳旭,而且他一身奇怪的裝束簡直就像黑夜的螢火蟲一樣鮮明,要不是揚起的炭灰短暫遮擋了視線,估計陳旭當場就會被抓住,然后被四個大漢和馬公子按在地上使勁兒摩擦到體無完膚。
陳旭也把那馬公子的身份簡單的說了一下,四個兵卒頓時驚恐萬分,嚇的臉色都白了。
“不用如此害怕,明日一早我們就隨縣令離去,那個馬公子如何神通廣大也不敢追到雉縣去的!”陳旭只好安慰說。
“里典大人說的是,這是售賣烤肉的錢,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五錢,都在這里!”那個身體高壯的兵卒把一個錢袋遞給陳旭。
陳旭看也沒看,打開抓了四把分別塞給四個兵卒說:“這些錢拿著,算是各位的辛苦錢,今天大家就不要出驛店了,免得被馬公子的人認出來,一會兒縣令大人回來你們告訴他,我明天一早回驛店匯合!”
“欸,好好!”四個兵卒馬上又興奮的渾身打擺子。
這一把錢少說也有一百多枚,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暖暖的,實在是太貼心了。
但就在陳旭和虞無涯走出驛店大門的時候,三匹馬踢踢踏踏而來,正是去見郡守大人的江北亭和兩個兵卒回來了。
“賢侄還沒離開剛好!”江北亭翻身下馬,拉著陳旭的胳膊高興的說,“方才我把賢侄醫治民夫瘟疾的事情詳細告知了郡守大人,還有根據你交代書寫的醫方也一并交了上去,郡守大人很高興,不光答應了給民夫每日增加半斤口糧的事情,而且酉時過后要我帶你去參加晚宴茶會,順便要把你推介給諸多南陽名士,以表彰你對我南陽郡做出的貢獻,賢侄你可知道,如若有郡守大人推薦,南諸多名士傳頌,賢侄大名瞬間就會傳遍大秦,如若陛下知曉,說不定也會召見你,那樣賢侄飛黃騰達之日屈指可待也…”
江北亭越說越興奮,陳旭越聽越糾結。
“賢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江北亭終于發現了陳旭的神情不太對勁。
陳旭無奈,只好把下午在市場賣烤肉與郡守侄兒馬公子發生沖突的事情說了一遍。
江北亭目瞪口呆了半晌才苦笑著搖頭說:“此事果真有些難辦了,方才我離開之時,看見一個青年公子滿身灰土,頭發蓬亂焦枯的沖進郡守大人的府邸,嚷嚷著喊叔父大人與我做主,看來就是你口中的馬公子無疑了,唉,此事該如何,明明是一樁好事怎會變成這個地步…”
江北亭急的有些團團轉。
對于陳旭,他是打心底里喜歡。
年少勇武,聰明靈慧,不光設計制作了脫粒機,而且還精通醫術,這次民夫瘟疫之事全靠他才治好,這才沒有釀成大禍,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只有他們這些縣令郡守才深有體會。
因此經過最近一番思量之后,他已經決定好好培養陳旭,剛好這次面見郡守,于是他把陳旭好好的使勁兒夸贊了一番,這才有郡守要晚間請陳旭一起參加宴會活動。
但因為這件突如其來的事,一旦郡守大人知道之后可能會不待見陳旭,然后所謂的推介和褒揚也可能會打水漂,也就是說江北亭一番忙碌可能會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