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轉身盯著梁德,開始倒計時。
他在心中默念,如果這貨再惹我,三秒鐘后,我保證你將會成為一坨擺在地上的肥肉,還帶震動特效的。
他已經把手放褲兜里,用快捷鍵打開手機被改造后增加的執法記錄儀功能。
雖然拍不到鏡頭,但采集到的聲音也能成為足夠有效的證據。
從現在開始,這個房間里的所有聲音都會被沈崇的手機收錄,并同步上傳到他的個人斬妖信息系統中。
在為期三天的入職培訓里,萌新靈能者和妖怪被反復強調與灌輸的一件事情,就是絕對不能仗著身懷絕技為非作歹。
具體就是,無論是編外成員還是正式成員,都絕不能輕易出手,尤其不能對普通人出手。
斬妖這要求看似苛刻,實則合理。
一些力量特別強大的靈能者或者妖怪,可能只是不小心輕飄飄一巴掌,就能把人的腦袋給拍飛去。
不給這些人上個緊箍咒,天知道每天會因為芝麻蒜皮的小事死多少人。
但這并不代表斬妖成員在外面就得忍氣吞聲當縮頭烏龜,執法記錄儀既是保護普通人,更是斬妖成員維護自身權益的重要工具。
別人都莫名其妙朝你臉上吐唾沫了,你還得忍著?
這不得把本就身懷絕技的靈能者和大妖們逼瘋,然后徹底黑化?
只要執法記錄儀記錄下來的聲音和畫面足夠證明斬妖成員并非惡意出手,動機合理,造成后果合理,能控制住力道,別一巴掌給人弄死弄殘了,當然可以正當防衛。
當然,如果在出手的過程中展現了異能,還是會被扣除功勛值,并伴隨一定程度的處分。
保密部門處理善后事宜得付出一定代價,扣功勛值合情合理,和交通違章了就得交罰單一樣。
但沈崇表示,我打翻這胖子保證只用一拳,絕對不會展現出超強自愈能力,因為梁胖子壓根就碰不到他一根汗毛。
我就用普通人的手段干翻他,只是我這普通人恰巧是個退役搏擊選手而已。
我撐死違反治安管理條例,大不了賠點錢,再去看守所蹲半個月,和斬妖的規矩沒一毛錢關系。
梁德被沈崇用陰測測的眼神盯著,打了個寒顫,猛想起對方退役拳手的身份,心頭略虛。
他心想,身邊都沒個幫手,真把人惹火了,關上辦公室門白揍自己一頓,這不得血虧?
都說老實人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要人命。
梁德決定先慫,賠笑道,“沈崇你…你別亂來啊!我…我沒別的意思,我這人你知道的,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喜歡帶點臟字,但我沒惡意的啊。對不住了。”
沈崇頓覺無趣,你丫慫得也忒快了,不按套路出牌,差點以為我裝逼的機會到了呢。
你這樣我怎么好意思出手?
沈崇擺擺手,“算了算了,沒事,就這樣吧。”
梁德見把他穩住了,暗自長出口氣。
瑪德,剛被他瞪住的時候差點以為要死。
這孫子真打算揍我。
沒理由啊,大家以前都這么跟他說話啊,他這幾天受什么刺激了?
簡直日了狗,自己給撞槍口上。
艸,給你狗膽了,受刺激了你特么居然跑我頭上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
我先讓你得瑟,給我等著。
梁德又是暗自慶幸,但又很不爽。
他這滋味就像是,一大群企鵝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突然有一天豆豆發飆了,逮著其中一只企鵝就要還手。
這只企鵝呢,雖然不是很能打,但在企鵝隊伍里有職務,下面還有一溜比較能打的跟班。
他不大不小也是個人物,豆豆就算要發飆,也該去找別人。
沈崇的行為讓梁德頗有種尊嚴掃地的感覺,好像自己被當成軟柿子了。
“你看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你是咱們店里的優秀員工,莫名其妙消失兩天,可把我給急得,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你今天終于來了,我看你站沒站相,想著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打擊,剛讓你站好,那是為了幫你提振一下精氣神嘛。”
這事梁德還真沒說錯,前身雖然里面的性子軟,但常年自律的訓練讓他外在保持住了職業選手那股精氣神。
現在中場換人之后,雖然身板還是以前的身板,也就這幾天躺病床再加蹲斬妖基地里上課稍微發了一丟丟福,但宅男沈崇和運動員沈崇外在的精氣神是不一樣。
宅男沈崇前世和人打交道不多,還真沒看出來梁德在虛與委蛇。
“哦哦,這樣嗎,那不好意思了,謝謝梁經理啊,你聽我說…”
梁德再次打斷沈崇的話,招呼他坐下,“不急不急,慢慢說,你小子這兩天跑哪兒去了?可把我害慘了。”
沈崇倒來了興趣,“怎么了?”
梁德嘆口氣,“就昨天晚上,咱們的股東劉少爺在舞池里跟人爭女人起矛盾,結果對方有個特能打的,咱們好些個保安上去都被放倒了。雖然最后咱們還是把人給干進了醫院,場子是找回來了。但劉少爺挨了好幾拳,又丟了大面子,我這個安保部經理也被連累得夠嗆,這個月獎金全沒,工資也給扣得只剩一半。你說我氣不氣?還不都是因為你不在?你說說你,平時多牢靠的一個人,怎么關鍵時刻掉這么大鏈子啊。”
梁德說的也是真事。
劉少爺當時敢跟對方隨便頂牛,就是因為想著酒吧里有沈崇這尊“大神”,打起來也能輕易鎮住場子,鬧不出大事。
他之前看過排班表,知道沈崇應該在上班。
結果給人狠揍成熊貓眼他才發現,梁德這安保部經理辦事不力,居然把員工給弄丟了。
梁德當場就被重罰,總經理都保不住他,他當然看見沈崇就一肚子氣。
沈崇這時候心里想的卻是,幸好我昨天不在,我堂堂斬妖編外大佬,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跑酒吧里幫別人爭風吃醋當打手?
特么這活我敢接,斬妖也不同意啊!
算了算了趕緊辭職,這么高科技高風險的活我真干不了。
“那可真不好意思,但是梁經理…”
“所以啊,沈崇啊,你別怪哥哥我和你過不去,你看我損失這么慘重,你這個月工資也得減半啊,不然哥哥我沒辦法服眾,沒辦法帶隊伍了啊。”
梁德又一次打斷沈崇。
沈崇感覺自己白眼有點不夠翻,本來就才四千多一個月,我來辭職壓根就沒想要這月上的十來天班的工資,你扣完我都不帶眨眼的。
但是你特么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梁德的回答是,不能。
原來,兩人聊著的不知不覺間,梁德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端著水杯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沈崇你先在這兒坐坐,我講太多話了,挺口干的,去大廳倒杯咖啡。我回來咱們再聊,你放心,這邊工資雖然要扣你的,但哥哥我也不讓你為難,回頭想別的法子給你補上。”
說完,梁德一溜煙就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