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蘇堂堂城主之子,閑得無聊去殺幾個普通人解解悶兒,這樣的事對于白凌御來說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白凌御畢竟是一等伯爵,白家也是圣朝有名的老牌兒貴族。
一個貴族子弟去做這種事,終究上不得什么臺面。
所以白流蘇、米金榮,甚至是郝大尚他們這些人都一起瞞著白凌御。
畢竟白流蘇是白凌御唯一的一個兒子,今后白家的家主之位,烏赫城的城主之位,一等伯爵的貴族頭銜等等…
那都是要交給白流蘇繼承的。
倘若這個時候得罪了白流蘇,今后白流蘇掌權,米金榮、郝大尚之流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白凌御聽完米金榮的講述后,他氣得直接抓起一把茶杯,狠狠地砸在了米金榮的臉上。
米金榮被白凌御砸得頭破血流,白凌御怒吼道:“你個該死的蠢貨,我讓你好好照顧流蘇,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嗎?
流蘇倘若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你跟著陪葬!”
米金榮顫抖不已地跪在地上道:“主尊,老奴知道自己罪責難逃,也做好了萬死謝罪的準備。
但少主每次出門作樂,小人都安排了供奉院木老、狄老、席老以及冷老陪同保護的。
現在少主的命牌破碎,守魂燈熄滅。
如果這不是巧合誤報的話,那肯定是有高手對咱們白家出手了。
老奴懇求主尊立刻通知老家主出關,以免出現什么意外的情況。
至于老奴的罪過,請主尊放心,老奴查明少主的情況過后,自然會以死謝罪。”
米金榮一番話也算是說得白凌御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白凌御盯著米金榮看了一會兒后,他無奈地丟出自己的令牌道:“拿著令牌去調集城內所有人手,給我找遍整個烏赫城。
天亮之前,我要知道流蘇他到底怎么樣了!”
“請主尊放心,老奴我…”
“給我滾!”
白凌御一聲大吼,靈力在吼叫聲中爆發。
米金榮直接被吼得倒飛出正廳,他在正廳外的操場上吐了一口鮮血后,當即撿起令牌捂著胸口往城主府外走去。
白凌御坐在正廳內心緒難平,他深呼吸幾口后,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命牌和守魂燈,一個關聯肉身,一個關聯魂魄。
如果命牌破碎,守魂燈熄滅。
這就代表著白流蘇肉身已經被毀,魂魄已經潰散。
正常情況之下,命牌和守魂燈的預警是不會出錯的,否則這兩樣東西也不會在圣界如此流行。
白凌御盡管不愿意承認,但冷靜下來的他心里輕松,他的獨子白流蘇應該是已經沒了。
正如米金榮剛剛的分析一樣,如同白流蘇在供奉院四大高手的護衛下都身死魂滅,那肯定是有高手對白家出手了。
白凌御從自己隨身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紅色玉符出來。
他一把將玉符捏碎,隨后玉符之中一道虛幻的人影顯現出來。
白凌御跪在人影面前道:“爺爺,流蘇出事了。您快出關救救白家吧,否則白家恐怕會遭逢大難。”
“知道了。”虛幻人影回答一句了隨即消散。
白凌御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喪子之痛這才開始慢慢涌上心頭。
后半夜烏赫城下了一場雨,臨近清晨時雨恰好停了。
安安穩穩睡了一覺的蕭天南一大清早起來。
他在驛館的操場中間打了一套軍體拳。
這套拳法頂多能讓他活動一下筋骨,對他的修為沒有半點兒提升作用。
可是在打這套拳法時,蕭天南腦海中全是關于前世的回憶。
蕭天南心中忍不住暗自感嘆,人生真的是變幻莫測,禍福難料。
前世那科技時代,人人相信科技,不問鬼神。
可誰又曾真正的放眼過宇宙?
在茫茫宇宙當中,孱弱的地球人真的就猶如螻蟻一般。
莫說是仙神了,就算是這靈境大陸的一個普通圣階,在那個時代的地球也是等同于無敵的存在。
真要是在那個時候被人找到了直通地球的方法,恐怕等待地球人的當真就是滅頂之災。
蕭天南一套軍體拳打完沒多久,龍炎亭神色凝重地來到操場對蕭天南道:“白凌御派人來邀請我們去城主府赴宴了,我看白凌御應該是知道了我們殺白流蘇的事。”
蕭天南笑著點了點頭道:“這都整整一晚上的時間了,要是白凌御還不知道人是我殺的,那他這個城主不當也罷。
走吧,我們去會會這位白城主,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龍炎亭點點頭。
事已至此,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和蕭天南一同面對了。
更何況龍炎亭現在對蕭天南有一種迷之自信,他相信蕭天南這么鎮定,心里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蕭天南身穿錦衣華服,腰間佩戴著已經縮小成正常寶劍大小的炫鐵重劍。
他帶著楚柔、龍炎亭以及一眾親衛,當真像是去赴宴一般,一臉鄭重其事地走進了城主府內。
圣界每一座城的城主府,其實就是改城的最后一座堡壘。
無論城主府后宅是如何設計的,前殿必定是高墻大院,重兵把守。
并且天域諸城的城主,歷來是越靠近外圍,實力就越強。
因為外圍可能遇到戰事的幾率比較大,同時又遠離圣殿,城主的自主權也大很多。
不像定云城、飄雪城這類靠近圣殿的城池,城內貴族扎堆,圣殿大臣時不時就去逛逛,另外王城內的實權人物也經常去走動。
在這些地方當城主要的不是實力強,而是夠能忍。
無論哪一方給氣受,都能打落牙和血吞。
蕭天南他們一行二十三人走進城主府的外城門以后,在長長的跑馬道兩邊,兩隊士兵刀劍出鞘,面色冷然地站立原地。
仿佛全都是莫得感情的殺手一般。
蕭天南左右兩邊分別是楚柔和龍炎亭,他就像是沒察覺到氣氛有異一般。
一路上騎著九尾天月狼猶如走馬觀花一樣,還不時指著幾名士兵讓楚柔看,說是長得足夠威武。
楚柔也是一臉的輕松自在,哪怕她偽裝的是男兒身,一路上也是笑得有點兒“花 枝亂顫”的感覺。
這引得龍炎亭忍不住連連撇嘴,心里深深地懷疑蕭天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終于跑馬道走完,前方是一個足夠容納五萬兵馬列成方陣集合的演武場。
演武場四周已經站了不少兵馬,森然的殺意在演武場內仿佛快要凝固成實質了一般。
圣階七段修為的白凌御身穿鎧甲站在正前方,在他身邊還跟了一眾高手,不過蕭天南還沒發現有什么值得他特別注意的高手存在。
蕭天南一行人騎著坐騎緩緩行至演武場中央,他看著白凌御笑道:“想必這位就是白城主吧?”
白凌御目光冰寒地看著蕭天南道:“蕭天南,你昨晚進入我烏赫城內城之前,是否曾經殺過人?”
“殺過啊。”蕭天南十分干脆地點頭承認下來。
“昨晚有一個年輕人,帶著一批高手在內城外的一個村莊里燒殺淫樂。
我主動幫白城主里解決了那些人。
當時那年輕人還說他叫‘白流蘇’,是白城主里的獨生子。
我當時一聽就怒了。
白城主你可是堂堂貴族出身,你的獨生子怎么可能大半夜在村莊里燒殺淫樂呢?
這等無恥之徒,我當即一劍將他斬殺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外城的守城將領郝大尚突然發難,原來他和那伙強盜是一伙兒的。
我順帶手就連郝大尚他們一起殺了。
白城主你不用謝我,都是舉手之勞而已。”
蕭天南一番話說完,聶子龍他們憋不住想笑。
跟在他身邊的龍炎亭則是在心里暗自慶幸。
他慶幸自己當初把屠龍旗的總指揮使大印丟給蕭天南后,轉身就跑去天水城尋歡作樂了。
否則他要是留在屠龍旗和蕭天南爭斗一番,他不被蕭天南給整死,也會被蕭天南這家伙給活活氣死。
果不其然,白凌御聽完蕭天南的話后,他氣得胸膛不停起伏,頜下的山羊胡子不停顫抖。
他怒極而笑道:“好!你承認就好。
蕭天南,我白家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知道你要去圣符殿參悟符道,途中會經過我烏赫城,我還特地交代手下人要好生禮待與你。
可是你卻殘忍殺害我白凌御獨子。
如此深仇大恨,我白凌御若是不報,我枉為人父!”
白凌御話一說完,演武場四周的城墻之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張弓引箭,全都將箭矢對準了蕭天南等人。
聶子龍他們看到如此情況,當下也拔出了腰間長劍。
蕭天南倒是沒什么大的反應,他一臉“錯愕”道:“哎呀,白城主,那個滅絕人性的小王八蛋真是你兒子啊?
那這件事白城主你可怪不得我了。
你的兒子沒事兒去殺普通村民作樂,這擺明了是你教子無方嘛。
你要報仇的話,應該拿條繩子去上吊才對,干嘛要來找我的麻煩?”
“蕭天南!你找死!”
白凌御拔出腰間長劍,劍尖指向蕭天南怒吼道:“給我殺!殺死這群王八蛋!把他們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