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和韓希夷同時一呆,滿眼愕然。
不但他們,堂上所有人都呆滯。
夏流星疑惑地看向方初,眼中意味莫名。
方初俊臉迅速漲紅,連脖子都紅了,心里說不出的別扭難受,仿佛他真和謝吟月有沾染,羞惱道:“你…你真瘋了!方初和韓希夷同時一呆,滿眼愕然。
不但他們,堂上所有人都呆滯。
夏流星疑惑地看向方初,眼中意味莫名。
方初俊臉迅速漲紅,連脖子都紅了,心里說不出的別扭難受,仿佛他真和謝吟月有沾染,羞惱道:“你…你真瘋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你女兒失蹤了就要別人也不好過嗎?”
謝吟月故意惡心他也好,瘋癲之下說出心底的期望也好,都令他難堪,因為她如今不僅是朋友妻,還曾經和他有過婚約。
錦繡駭然,大力搖晃謝吟月,“大奶奶,你醒醒!縣太爺還在審問呢,未必問不出來姐兒的下落。姐兒一定沒事的…”
她極聰明,用“你醒醒”三個字提醒眾人:謝吟月驟然被打擊,精神失常了,所以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韓希夷張臂抱住謝吟月往旁拖,心中羞憤欲絕,又悲痛自責,諸般感受合一,真是心如刀絞;面上卻什么都不能表現出來,只痛惜地安慰“非花沒事。月兒你冷靜些,咱們一起想辦法。”又百般自責“都是我無能,沒保護好女兒,害你難過。是為夫無能!”
這個時候,他沒有怪謝吟月丟他的臉面。
他盡職盡責地維護她、包容她,承當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夫君該承擔的責任,和所有后果,包括羞辱。
謝吟月被他和錦繡搖晃得有些清醒了。
她終于松開適哥兒,茫然想:大家都怎么了?
她雖有些混亂,卻還是記起自己說了什么,不禁又是恐懼又是羞愧,心中否認“我沒有惦記他!沒有!我再不會愛他了!”
可是這話不能喊出來,無法澄清她之前的行為。
她不敢看方初,更不敢去看韓希夷。
她急速思忖補救之計。
她還擔心非花,思忖要救出女兒。
她便對適哥兒哀聲道:“你這么聰明,自己都能逃跑,你怎么就不救非花呢?你一定能救她的!你一定能!我求求你,救救你非花妹妹…只要你能救她,我就答應把她嫁給你,決不食言!”
她說“你這么聰明,自己都能跑出來,你怎么就不救非花呢?”是變相告訴別人:她真急瘋了,竟向個小孩子求助。還有更瘋的:她承諾適哥兒只要救出韓非花,就把女兒嫁給他,落在別人眼里是很荒謬的行為,表明她口不擇言。最后,這近乎荒唐的承諾,徹底澄清了她之前的話:若韓非花真是適哥兒妹妹,兄妹怎么能結親呢?
她借著錦繡提示,要在場眾人相信她確實瘋魔了。
這只是她一個目的,她還有更重要的目的:要方無適救女兒!
她憑著前世記憶,固執地認為:方無適一定能找到非花!
前世,她曾不顧一切阻撓方無適和非花在一起;今世,她一開始也想杜絕女兒和方無適交集的可能,結果女兒沒了。她再不敢像前世那樣堅持,給適哥兒這個承諾,絕非戲言。
事關女兒,她愿意豁出一切,哪怕別人把她當瘋子!
果然,眾人看她的目光更怪異了,卻沒了曖昧。
方初也松了口氣,想起適哥兒丟的日子自己也急的想殺人,再不好怨怪她,只覺得她可憐。由此說明,當初適哥兒失蹤,他選擇不告訴清啞是多么明智,否則清啞也會瘋掉。
韓希夷澀聲道:“適哥兒這么點大,能知道什么?你冷靜些,別再說荒唐話。兩位大人正在審問呢,興許一會就有結果。”
謝吟月固執地問適哥兒:“你是怎么逃的?你救救非花。你要能救她,我就把她嫁給你,絕不食言…”
反復念叨,徹底瘋魔了。
又仰面懇求韓希夷道:“希夷,你也求!你求他救我們的非花。你告訴他:要是他救了非花,我們就把女兒嫁給他。”
韓希夷見她把適哥兒當菩薩拜,又難過又愧疚,將她螓首摁在胸前,低聲道:“別鬧了,聽大人審問。一會就有結果。”
一面帶著她走到角落,免被人張望打量。
適哥兒對謝吟月滿心不忍,仿佛看見娘親為他哭泣。
他便想,怎么才能幫到她、找到韓妹妹呢?
夏流星和黃知府也急,夏流星挨個逼問陳家人,那個擄韓非花回來的人被打得半死,也吐露不出有用消息,看來他確不知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有人隱在暗處。
黃知府堅持認為:賊人來不及將韓非花轉移,一定還在陳家,因而傳令下去,叫眾人仔細搜索各處,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正在這時,周巡撫帶著諸葛鴻等人來了。
他到底不肯坐以待斃,硬闖出錦繡堂。
諸葛鴻沒有立場和權限禁足他,只得跟來,防止他弄手腳。
周巡撫一動,方瀚海嚴紀鵬郭大全等人也都跟來了。
夏流星見了周巡撫,并不慌張,反冷笑不止。
周巡撫聽說陳老爺招供了,又見堂上情形,嚴正道:“夏縣令,你敢對嫌犯嚴刑逼供?郭織女當初就是被這種刑罰屈打成招,差點枉死,造成冤案。你竟然用同樣手段逼供?如何取信于人!”
夏流星駁道:“這如何能相提并論!當初周縣令是半夜用刑,偷偷逼問郭織女;今日下官卻是當著眾人,大大方方審問。當日郭織女無論如何受刑,都交代不出用何種兇器殺害江明輝,證據不足,周縣令卻草草定她死罪;今日,下官稍稍用刑,姓陳的便交代了和衛昭、廢太子,以及大人勾結經過,有理有據,豈是屈打成招?”
他抓起案上一摞供狀,向周巡撫抖了抖,“大人請看”
抖得那供狀嘩嘩響,囂張地對周巡撫示威。
周巡撫面色鐵青,道:“你若不用刑,他們怎會招?分明是屈打成招,想陷本官于不利。”
他來個死不認賬。
夏流星肅然道:“周大人!大人身為湖州巡撫,下官只是一方縣令,官卑職低,人微言輕,無權審問大人。但是”他雙手抱拳,向西北拱拜“下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查得這謀反之事,便不敢明哲保身,必要將此事上奏君前。哪怕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一番話擲地有聲,正氣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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