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宮里,睡的極熟的女子窩在男子的懷抱一動不動。
若敖子琰笑著刮了刮她的瓊鼻將其橫抱而起一路送回破曉殿的牙床上,起身對司琴問道,“這里可還有多余房間?”
“與公主寢殿相連還有一間書房,是平日公主讀書習字累了時用的。”
司琴不知其意,如實回道。
“嗯,清浦去將我的衣物還有藥箱放在那間房里,公主這里就有我來照顧,你們都下去吧。”若敖子琰點了點頭。
“難道公子要留宿宮中嗎?”司琴問道。
然后為難地說道,“這會不會有所不妥?且公主平日里都是由奴婢近身伺候,要不還是由奴婢來吧。公子也累了一天一夜,下午還要為大王復診,實應該好好休息一番。”
清浦上前笑吟吟地又道,“司琴姐姐難道忘記了?大王命我家公子好生照顧公主,而大王之病,晚點還需我家公子妙手醫治呢,又何在乎區區一個房間。兼之公主與我家公子并不共處一室,如何有違禮法?”
“如有人問道,你就說公主重傷在身,需要公子金針治療即可,相信無人敢說什么。”
“清浦也自會安排可信之人守在外面,絕不會讓宮里傳出任何閑言閑語的。”
“好吧。”
一番話天衣無縫,將司琴所有的話都堵死。
只能默默領命去清理寢殿旁邊的書房。
“對了,公子,剛才成嘉公子也進宮了。”清浦離去前突然說道。
“嗯,看來這最后一賭,他真是打算與我斗到底了…”良久之后,若敖子琰嘆息道,“你也出去吧!”
“是,公子。”
清浦將門從外帶上。
“既然他想斗,我豈能不奉陪到底…”
若敖子琰把玩著床上女子的一縷黑發,目光幽深,暗芒一閃,然后轉身上了牙床,坐在床櫞邊上,用空著的那只手為羋凰蓋好被子調整好睡姿,令她能更好地枕在他的手臂之上,自己也半靠在床邊。
低頭俯視著依在他身邊的女子收起了平日的殺伐之氣,少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距離。
溫婉的就像一個小女人靜靜地依附于他。
“這才像個女人!”
輕哼一聲,為她拉好錦被。
閑極無聊,若敖子琰抽出她枕頭底下藏著的一本小冊子讀了起來,打發時間。
羋凰這一覺從清晨睡到日落,又從日落睡到黎明,睡了整整一日。
緩緩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黑色的羽睫仿佛兩把羽扇蓋住了那雙洞察人心的黑眸,豐潤的唇角在睡夢中也始終掛著算計人心的笑容,靜靜地躺在床上。
難道還在做夢嗎?
夢里夢外她居然想的都是這張舉世無雙的天顏。
她這是真中了那廝的魔咒了嗎?
羋凰決定閉上眼,一會又睜開眼,眼前俊顏依舊,用玉指彈了彈玉質的肌膚,簡直比女人的皮膚保養的還好,真不知道用的什么護膚秘決。
而且是真的,指尖上傳來光滑的觸感,還有淡淡熟悉的體溫。
“啊——”
“若敖子琰,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后知后覺的羋凰雙手一推。
“碰”地傳來一聲有人落地的巨響。
從地上站起的子琰,眉頭微簇地站在床邊看了一眼床上雙手護胸的女子,慢悠悠地道:“沒想到在公主眼中,琰竟然是如此之人。我怕抽開手你會驚醒,這才辛苦看了你一日,只是最后實在疲憊睡著了。你不知感謝,反倒剛醒來就將我踢下床。”
僵硬地負著手轉身走向圓桌坐下。
若敖子琰一臉深色。
這個狠心的女人。
羋凰皺眉,昨日受傷之事漸漸想起,再見若敖子琰那張俊顏之上,兩個重重的黑眼圈,臉色方霽。
雖然當下女子奔放,尤其各大諸侯國的公主,女公子,或者有身份的女貴族,圈養面首者不在少數,但是天性保守的她卻道:“那本公主已醒,就不勞煩若敖公子了。”
“我倒是想出宮,可是大王今日還要宣我復診,如今我這手如何施針…”
若敖子琰揉著僵硬的手臂嘆息一聲,都說女子溫柔如水,他怎么就看上了最是半點都不懂溫柔而且刻板無趣的她,還是睡著的時候好一點,至少還像個女人。
羋凰這才想起醒來時,她的頭正是枕在他的胳膊上,而且整個身子都偎在他的懷里,霎時一僵,想說什么,最后耳根微紅地斥道,“那也是你活該!誰用你看著我了,本公主有大把的侍女可以服侍。”
“你說的是那個重手重腳的司劍,還是那個巧舌如簧的司書?本公子記得她一回來可就跑去找那個什么美男晉國公子,那個司書也跟著去了。本公子眼見你無人照顧,才不忍心照顧了你一日。”
若敖子琰唇角微勾地說著謊話,才不像羋凰那樣臉紅心跳呢!
“司劍!”
“司書!”
恨的牙癢,這兩只每次只要見到美男就走不動路,但這么被外人毫不客氣地指出,倍覺顏面無光的羋凰,沒好氣地道,“不說她們,你趕緊出去,我要更衣了,還有不要亂翻我的東西。”
玉手向外一探,將被子琰撿走的小冊子收了回來。
這可是她命司畫記錄的這三年來宮內宮外的所有日常消息。
“這種冊子上的消息,零零碎碎,講不到幾件關鍵,不看也罷。你若真的想看,來日我命江流將我的暗衛搜集的消息抄寫于你一份即是。”
若敖子琰不屑地看著羋凰將一堆沒用的消息當成寶。
羋凰輕哼一聲,“若敖公子,我知道你壕!兵多將廣,不用多強調!”
“凰兒,我這手是真的很酸疼,你還是過來幫我揉揉胳膊,這樣僵著出去實在丟人。”若敖子琰少見地露出幾分難受之色,低聲哀求著。
坐在床上的羋凰才不信他的這等鬼話,催道,“快點,莫要我親自趕你出去。”
難道還想旁觀她更衣不成。
“被你壓了半日,至今也未曾好好休息,是真的渾身僵硬,人累體乏。本公子出生至今也沒有這般紆尊降貴的伺候過何人,公主是第一個。如今過河拆橋,未免太過無情了。”
聞言,羋凰咬著紅唇,瞟向那張雕顏玉表的玉顏,兩個黑眼圈的確十分破壞這份美感,氣色也欠佳,一條胳膊還僵著不動,看來的確是麻了。
猶豫再三,既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