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宮,羋凰,司劍,司琴三人誰也不知道小船停靠在東湖的那一處,只是跟著傳令官及一小隊十人的禁軍上了岸,就立馬看到十匹戰馬,翻身而上,而羋凰三人則上了唯一的一輛寬大的兩驅馬車。
傳令官充當車夫,馬鞭狠狠一抽,兩匹健馬一路快跑,后面十名禁軍騎馬跟隨。
“吁——”
走到半路,馬車一個急停。
若不是司劍眼急手快以手攔截,正閉目思考的羋凰險些撞在了車壁之上。
司琴揚聲問道,“傳令官大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車下來了?”
羋凰睜開雙眸,沉聲說道,“突然停了下來,怕是有什么擋了路?”
馬車外傳來傳令官的聲音,“稟公主,從一旁的樹叢里,突然爬出來了個渾身是血的人,可嚇死小人了,差點兒就讓馬一腳踩過去!”
聞言,羋凰皺眉,沉聲音命道,“司劍,你出去看看!”
見司劍掀了車門簾,探頭出來,本不愿多事的傳令官也忙跳下車椽,指著橫在路中間的一個渾身是血,但是衣裳明顯上成華貴的男子,跟司劍稟報起來,“姑娘,要不你還是先在車里坐一下,稍等,我命幾個禁軍去把他移到路邊,咱們就繼續趕路!”
司劍沒有進去,反而跳下車來,“不妨事,我去瞧瞧。”
蹲在血人身邊檢視了一番,然后憑借著她的神力,輕松一手就把趴在地上的大男人給翻了個,并大聲道,“公主,看樣子,他傷的蠻重的。不過他的衣料貴重,身有佩玉,身份似不是普通人。”
“我們管是不管?若是不管,想必此人必會死掉。”
司琴本想說,移開,直接走掉即好。
可是羋凰卻掀開車簾望向躺在地上之人,遠遠的一眼,就看見他伸出的大拇指上一個極為特別的紋飾的玉扳指在陽光之下發著奇異的藍光,不似楚國之物,好像是列國傳中晉國貴族之物,于是想了想,見馬車夠大,便命司劍將其抱上馬車。
雖然寬大的馬車內多了一個人并沒有多擁擠,可是司琴還是往后退了退,嫌棄地道,“公主,這樣真的好嗎,況且男女授受不清?”
“救都救了,繼續趕路吧,叫所有禁軍!”
“是,公主。”傳令官再度爬上馬車,加緊趕路。
馬車上,司劍以手撥開男人擋住臉的幾縷被血染的黑發,由上而下,羋凰低頭看到的是一張狂放不羈卻的容顏。
一時間,三人都不禁暗自吸氣!
染血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飛揚,長而卷翹的睫毛下,一雙閉闔的雙眸,即使閉著也給人一種幽暗深邃的感覺,邪魅性感。挺直高懸的鼻梁下,是一雙微薄的性感雙唇,襯的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別說那占滿了半個車廂的昂藏身軀之中所蘊發的力量,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冷漠,給人一種致命的威脅。
這是一種和子琰的雅致雍容有著絕然不同的俊美。
俊美到了,即使渾身是血,昏迷不醒仍然帥的一臉囂張!
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
司劍暗暗咂舌,“哇噻,公主,我撿到美男了!”
“這個男人如此不錯,又是你救的,以后他就歸你了,司劍!”
長年生活在深宮里的司琴天生對危險有一種直覺,而這個現在還昏迷不醒的絕美男人就給了她一種超強的恐怖感,自動自發地將這個男人劃給神力無窮的司劍,“反正不會是公主的,公主已經有駙馬了。”
被點名的羋凰無奈地道,“是啊,如此美人,本公主怕是無福消受了!只能司劍你一人獨享了。”
“好啊!”
司劍搓著雙手,一臉色中餓女的表情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
“你啊!”
羋凰微嘆口氣,低頭望著地上的男人左手指微微一動,眼神瞬間一變。
而就在這時,“嘶…”又一聲馬鳴聲突然響起,馬車一陣劇烈搖晃,司琴,司劍急忙扶住羋凰,大聲問道:“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公…公主…啊!…”
傳來的傳令官的聲音帶著顫抖,然后碰的一聲傳來重物倒地之聲。
其余的禁軍齊齊大喊著,“有刺客,保護公主!”
羋凰麗顏微沉,峨眉輕簇,迅速地挑開車窗一角朝外張望,只見馬車的四周被數十名黑衣人團團包圍,而前一刻還想看美男的司劍立即拔出背后負著的大劍躬腰踱向車門前,以身體擋住羋凰,同時雙眼戒備地盯著車窗外的黑衣人。
就連司琴也從袖中翻出五枚黑色的暗器,明顯有毒,是她平日的護身之物。
羋凰則雙手交疊,雙眸微沉地望著車外黑衣人,“來者何人?為何要攔截我們的去路?”
“奉命來取你性命之人!”
司劍的濃眉微束,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想要殺我家主子還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為首的黑衣人雙眼散發出一抹陰狠,“不識抬舉!”
他抬手朝身后招手,數倍有余于禁軍數量的黑衣人立刻拔劍而上,禁軍坐在馬上皆拔劍緊張地對峙中!
“且慢!”一直緊閉的馬車內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公主,您要做什么?”
羋凰站起身準備下車,司琴一手攔住小聲地道,“外面那群人來者不善,公主還是不要下去的好!”
“就因為他們來者不善我才要下去,與其在馬車里坐以待斃,到不如出去會一會他們!”活落,羋凰看了一眼地上還在假裝昏死的男人,用馬靴重重地踢了一腳,“死沒?”
原本不醒的男人,突然睜開那雙緊閉的鳳眼,可惜眉宇之間盡是如狼一樣的危險,而不是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吐出的人語也盡是冷酷,“拜你所賜還沒死。”
“還沒死的話,就起來迎敵!否則本公主可不會救你第二次!”
羋凰面無表情地看著如今已經成為拖累的陌生男人,然后拔腿越過他,推開車門而出,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糾結,到底是因為這個男人帶來了刺客,還是這些人本就沖著自己而來。
上一世雖然死于宮中陷害,可是這一世的命運已改。
從回到楚京之日起,她就應該意識到,不同的一世,已經沒有可以參照的前世劇本。
一切,只能靠她重新來過!
男人微微一怔,蒼白還帶著血的雙唇勾起一抹如血的笑意。
“女人,還沒有人可以對我如此無禮!”
三人示他的話如無物,司劍司琴緊隨羋凰跳下馬車時,就感覺到數十雙鋒利的眼睛同時朝她們身上射來!
“既然是來殺我們的,總不會沒有原由吧?”
眼見面前女子嘴角帶笑,絲毫不懼他們手中雪亮的刀劍,為首的黑衣人略顯驚訝的瞇起眼睛。
“將死之人就不需要知道了!”
“你如此說,看來是沖著我來的,而不是車上那位!”
“哼,少說費話,大家上!”
黑衣領頭人揮手而上,一時間隔著禁軍,外面一片喊殺聲。
可是羋凰卻從容地站在原地,只是從死了的一名死人手中解下一柄長劍握在手中,而身手并不怎么厲害的司琴則一直站在她的身側,適時地扔一兩枚暗器出去,每中必有一人倒下,真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還有精確的準頭,而司劍這邊則是一邊倒的,砍人如砍菜一般,四五個黑衣刺客同時圍上,都不是她的對手,其余刺客則沖向寥寥幾個禁軍。
廝殺越來越激烈,刺客人數太多,生活在太平皇城內的禁軍們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不由心生畏怯。
可轉頭一看長公主還在身后冷眼瞧著。
若是落荒而逃,恐怕逃的了這次,只能終身逃亡了。
眼見有禁軍心生逃意,同時見馬車上之人根本沒有插手的意思,羋凰也橫劍在手加入戰局,手中的長劍破空而出,每一劍都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必殺之劍,又運含了深厚的內力和精妙的劍法。
精準而無誤。
所過之處,更加快速地收割著刺客們的性命。
本欲逃走的禁軍見此,如死里逃生,再度大喊著跟上持劍沖在最前面的羋凰。
所有的刺客都被吸引而來,而無一人管馬車之上的男人。
只是此時的羋凰,還不知道這個為她引來莫名追殺的陌生男人將會和她的未來有著怎樣的羈絆和糾葛。
一劍,殺一人,一路殺十人,根本不似錦衣玉食的公主,倒如一個殺神一般。
怪不得傳聞嫡長公主乃鳳凰浴火重生,戰神轉世!
反正他們是親眼見到了。
而后面跟著的司琴和司劍也是連收數人性命,根本不似尋常宮女。
見了如此血腥的場面早就嚇了腿軟。
禁軍們不禁覺得這位看起來淑麗溫雅的公主,比那前面人數眾多的刺客還要可怕。
有她們三人在前開路,禁軍們也膽子大了起來,越殺越勇,最后竟然以少數反殺于數倍的黑衣刺客。
而有些膽小的刺客想要逃跑,可惜逃跑的刺客皆被他們的同伴一刀砍殺,而本想留下兩三個活口,這些刺客居然還配了毒藥,一咬牙就見毒封喉,最后竟然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羋凰皺眉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