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待客之道
原本還算和諧的場面，因為任巖的突然變化，氣氛瞬間變得僵持起來。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在這幾秒愣神的時間，無論是龍芯方面的人還是蘋果方面的人，都沒有想到任巖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盡管大家都知道，蘋果開的條件對于龍芯而言的確不那么公平，但直接把這種事說出來…
一般人還真不敢這么干。
畢竟，對面坐著的人，是庫克，是從喬幫主手中接下蘋果的男人。
最快反應過來的，還是龍芯這幫人。
相較于對面蘋果方，作為龍芯高層的這些人，對任巖的了解自然要多得多。
能讓他們迅速反應過來的，其實也不是任巖在公司中表露出過什么，而是任巖從一開始出現在公眾視線里到現在，一直都屬于那種冷不丁就搞事的人設…
大致是這位爺吃著火鍋唱著歌的時候，《隧道》就突然全國票房第一了。
任巖總是不走尋常路的性格，是決定他能夠說出剛才那段話的原因。
蘋果的人還在思考接下來怎么應對，庫克還在準備著措辭的時候，任巖已經起身了。
“今天這個會議就到這里吧。”
這句話，由任巖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絲毫沒有剛才那股讓人懵逼的勢頭。
如果說剛才眾人還只是一臉懵逼兩眼發愣的話，這句話由任巖講出之后，在場一部分人就直接大腦空白了。
剛才那句話，還可以理解為任巖聽到不是特別公平的條件后表達態度的話。
但現在這句話…
分明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啊…
庫克現在有些尷尬，他甚至已經后悔之前采用了平時和其他人商談合作的那種套路。
就像普通買賣一樣，合作這東西，也是你來我往有來有回地去講價砍價談價格談條件。
但面前這個黃皮膚的東方人，似乎并不喜歡這一套。
他有些猶豫，盡管在商界在整個行業，他都是站在金字塔頂上的人物，但在面對這個看似普通的天朝人時，他的確有些慌了手腳。
就在眾人尷尬，庫克更是尷尬到爆炸的時候，任巖較為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庫克先生，咱們用餐的時候，您剛才曾說起過之前在奧本大學求學的經歷，其實我對您的這段經歷還挺感興趣的，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聊天吧？”
一眾人等再次懵逼…
正事放著不做，又要跑去談天說地了？
從合作會議被任巖單方面終止到這天的時間走到夜里12點，任巖都沒有再和庫克和蘋果等人談過任何與合作有關的事情。
正如他終止會議之后邀請庫克所說的那番話一樣，他還真的跟庫克聊了一下午天南地北的東西…
就算是庫克有意無意或間接或直白把話題往合作上靠，任巖也沒有和他談這些東西，而是一次次用其他話題去巧妙帶過。
全程牽著話題走，牽著庫克的鼻子走，讓這位在行業內叱詫風云的人物完全沒有機會就之前會議上的內容作解釋說明，更別提把條件改為對龍芯更有利一面的了。
這讓庫克心里有些急了。
他看得到龍芯未來的無限潛力，任巖也看得到蘋果現在必須在龍芯這里獲得一些東西才能應對未來由龍芯主導的行業變革。
要在這場大洗牌的變革中讓蘋果的品牌繼續保持影響力，只能在變革主導者龍芯這里謀求出路。
這是庫克的出路，更是蘋果唯一的出路。
任巖壓根就不需要著急談什么東西，因為主動權是在他的手上，著急的怎么也不會是他。
等著庫克來繳械投降就行了。
對于今天會議最后十分突然的那幾句話，任巖也并不后悔。
就算庫克是一個頭腦精明的商人，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公眾人物，但在行業里，天朝企業對外合作的過程里，絕大多數都存在著天朝本土企業被國外企業牽著鼻子走的情況。
像是當年鬼族有一款要搭載三桑獵戶座CPU的手機，就因為三桑答應的芯片量一直供應不力，導致那款手機產能在上市初期一直供應不足，也導致了最終銷量上的消極情況。
這幾句話，任巖不僅僅是想表明自己不接受的態度，更想告訴蘋果的，是如今的天朝企業，如今的龍芯，絕對不是被動的那一方，不示好也就算了，還想來摳點摸點的，醒醒吧！
受制于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場面，是反著的！
這就是任巖想告訴蘋果方的道理。
之后沒有談任何與合作有關的事情，也并不是因為任巖真的不打算和蘋果合作，而是迂回著，等庫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他拿出足夠誠意的價碼出來。
而這個時間，也絕不會太久。
嗯，這天晚上，住在五星級酒店最好套房的庫克，睡得并不是那么踏實。
第二天的上午，任巖就接到了庫克親自打來的電話。
電話的內容，是道歉。
是的，庫克的親自道歉。
光是口頭道歉這老大哥還覺得不夠，還非要讓他們蘋果做東，中午宴請任巖等龍芯高管…
不過任巖是還是婉拒了。
倒不是他不給面子，而是庫克不遠萬里過來，這就算客人，客人在主人的場子上請主人，不是很符合天朝傳統美德的待客之道。
午餐，得他來請。
于是，和昨天幾乎一模一樣的情形就出現了。
仍然是在龍芯總部的餐廳，除開回家陪母親的張雨欣之外，坐席上的人都是一模一樣的。
任巖也仍然拿出了壓箱底的好酒來招待庫克，兩人也又對著紅酒相關的東西一通亂侃。
餐上，無論是以任巖為代表的龍芯還是以庫克為首的蘋果，都沒有人提起過與兩方合作有關的任何事情。
像是普通的就餐一樣，邊吃邊聊，天南海北說到哪就是哪。
兩方極為默契的沒有談任何工作上的東西，但這餐飯，仍舊是商業會餐。
只是因為任巖昨天的那番話，才導致了蘋果方面的人不敢再以主動姿態去應對了。
他們，在這次合作中，才是被宰的那一方。
這樣一個結論，是庫克想了一晚上才想出來的…
不能怪他愚昧，反而是精明過頭的庫克，有些沉溺于身后強大的蘋果了，在這樣近乎無敵的品牌影響下，他看很多東西，其實還不如普通人看得清楚。
飯畢。
“庫克先生，您肯定還沒有去過咱們線下的實體門店吧？我聽何董他說了，之前我不在的時候，他沒有帶您去過。今天時間還早，不如我親自帶您去參觀一番怎么樣？”
任巖笑著說出的這樣一句話，讓庫克十分意外。
雖然他和其他蘋果的人一直忍著沒有談起合作的事，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想問起這事。
實際上和任巖風輕云淡聊著天的時候，庫克是分分秒秒都在心底想著和合作有關的東西。
只是礙于昨天發生的事，庫克選擇了等任巖主動而已。
似乎對方并沒有這個意思啊！
本來，在庫克的想法里，這餐飯順順利利吃完，那么下午就應該重新進行一個昨天中斷的會議，由自己由蘋果拿出誠意，好好地重新商談一番。
事情的走向卻因為任巖的這一句話又出現了變化。
去參觀門店？
這有什么好參觀的啊！
咱們坐下來談合作啊！
這次老哥絕對有誠意好吧！
庫克的情緒十分復雜…
可偏偏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他還真不能說拒絕任巖提議的話來…
就如他昨天想了一晚上的結論一樣，主動權，現在不在他們蘋果手上。
“好…好的…”略帶猶豫地講出“OK！”，而后庫克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至少表面上重新變成了自然：“只是，任先生，不知道為何您突然想起帶我們去參觀龍芯線下的門店呢？”
任巖輕輕一笑，抿了一口手中水晶杯中的紅酒：“咱們既然有要合作的可能，那么雙方還是需要增進彼此了解才好的，貴方入駐天朝市場的時候，我那會還沒念大學，所以對于蘋果，我本人乃至龍芯全體工作人員，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不過，我覺得庫克先生您和您的同事，對于咱們龍芯的認知，似乎還有些不夠。”
“所以，我想讓庫克先生好好的去認識一下龍芯，認識一下這家天朝企業。”
看似十分正常的一個答復，聽到庫克心里，卻不是那么正常的意味了。
這分明就是又換了一個說法在告訴他…
你們蘋果要認清形勢啊！認不清的話，我就努力讓你們認清一下…
庫克有些勉強的點點頭，面上帶著笑容：“那自然是極好的。”
因為自身財富不斷增長的過程一直在系統的能力下不斷加速，這導致了如今的任巖對待奢侈品一類昂貴的東西十分麻木。
窮的時候做夢想買的東西，現在勾勾手指就來了，再喜歡也會麻木，就如同高不可攀的女神被肥宅擁有，別說一年了，幾個月都會膩這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任巖現在其實對外在的東西不是那么講究。
盡管如此，龍芯的公司用車，還是清一色的奔馳S級和奧迪A8。
數輛價值數百萬的高級轎車組成車隊，載著龍芯方面和蘋果方面的人前往位于魔都的龍芯線下專賣店。
任巖之前對于線下的銷售尤為看重，雖然有不少人會選擇網購這類產品，但更多的人，卻是那些專業知識不多喜歡去門店實地體驗的消費者。
所以在全國范圍內，他提前準備了百余家直營網點。
魔都一共有足足五家。
任巖帶著庫克前往的，是魔都最大的一家線下門店，可以稱之為旗艦店的門店。
無論面積還是工作人員亦或者是提供服務種類都是在龍芯旗下直營店中的佼佼者。
還沒有到這家店的時候，車隊就遇到了問題。
車隊在距離該門店距離數百米的位置，遇上了堵車。
堵死的那種。
何明軒在副駕駛沖著后座的庫克解釋著。
“庫克先生，咱們天朝雖然是地大物博，但是堵車這東西，也的確是個毛病，哈哈…”
一邊笑著一邊解釋著，何明軒生怕庫克有什么不滿。
不過坐在后排右側的任巖卻沒有這么多顧慮了。
實際上引起堵車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早高峰晚高峰…
而是…
“庫克先生，這里距離那家門店也不遠了，步行的話也就兩三百米，不如我們步行過去？”
庫克點了點頭。
一行人下車。
除了庫克本身帶著的保鏢之外，壯漢團也跟在任巖庫克等人的身后。
場面看著就跟拍電影似的，這也使得不斷有路人一臉驚呆了的表情看著正在往前走著的任巖等人。
“誒…那是窮逼哥嗎？”
“好像是啊！我認識他旁邊的那個人！”
“你說的是哪個？那個老外嗎？”
“不是…是那個叫何明軒的…等等，那個老外…怎么看著這么面熟啊？”
“對誒，我也看著面熟。”
因為保鏢眾多的原因，雖然不斷有好奇的路人停下腳步，但也沒有出現有人近前的情形。
這些好奇的路人都極為默契地跟在了壯漢團身后數米遠的位置。
幾分鐘的路程，后邊跟著的吃瓜群眾已經圍成了一圈。
好在龍芯這家門店旁邊，有著臨時執勤的公A安保人員。
有臂章上寫著“武警”的人走向任巖等人，在壯漢團的人解釋之下，這些安保人員迅速分流了幾名，持槍與壯漢團等人走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后邊的吃瓜群眾就離得更遠了。
“任先生，我之前就聽聞天朝的治安極好，不過此前來天朝的時候，都沒有機會得知原因，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看著荷槍實彈的武警跟在后邊，庫克先生沖任巖搭話道。
任巖笑了笑：“庫克先生，您估計誤會了，并不是哪里都有這樣的武裝力量執勤的，天朝治安好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擁有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天網工程’，也就是隨處可見的監控探頭，這是使得犯罪率很低的原因。您看到的這些警衛人員，也是臨時駐扎在這里的。”
“哦？為什么他們要在這里駐扎呢？”庫克瞥了一眼身后身著制式裝備的武警。
“因為，這里是龍芯門店所在啊…人太多，為了不出事，所以政府派的人。”任巖說道。
任巖這話說完的同時，剛好人群走過一個拐角。
前方的龍芯門店，是由內至外排成數十米的長龍，不斷有人從中拿著龍芯產品出來。
庫克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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