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來梳理一下。”范德法特拍了拍圣騎士的肩膀說道:“你說你要獲得教廷的原諒,向教廷證明你的清白對吧,我想你口中的教廷一定指的是神在人世間的居所?”
“沒錯。”賽博坦手掌已經握住了劍柄。
“那就對了,神在人間唯一的據點和居所就在我在這里。”范德法特向圣騎士解釋。“所以現在你已經向神證明了你的清白,你是無辜的。”
“那各地的教廷呢?”圣騎士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
“那不過是以神的名義來欺騙世人,斂財的一個邪惡組織而已,位于圣城的教皇是教廷最大的叛徒,那么各地的教堂與神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在褻瀆真神。”范德法特回頭走到了桌前,擺弄著桌面上那些物品。“如果你不同意我的看法,我想你也不會千里迢迢到我這里來,按照你的說法,你在布洛特城,我想布洛特附近一定有許多相當巨大的教堂,你一定也找過他們,但沒有任何作用。”
賽博坦的表情變得難看,范德法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前往的那些教堂沒有任何人愿意為自己證明清白,而且他們的確只想斂財,只想愚弄世人,這樣的人不配成為神的仆人,至于圣城,曾經派出了圣騎士追殺自己,這擺明了對方的態度,圣城根本不會原諒自己,只想讓自己死。
“你沒有說話,那么意味著你接受了我的說法,現在你看到的才是真神,這里也是唯一神在人間的據點,而我是神唯一的忠實信徒,而你即將成為第二個。”范德法特回頭,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把火槍。
賽博坦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他皺眉盯著范德法特,這個紅苔鎮的老頭。“那你憑什么說你是唯一的忠實信徒,這里是唯一神在人間的據點,難道你不能是跟那些教廷的叛徒一樣的貨色,只是利用神的名義行騙嗎。”
“行騙?”范德法特發出嘲弄的笑聲,目光掃視著破舊的小屋,之后回到了賽博坦的身上。“你覺得我騙到了什么?金錢?權力?美色?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住的地方就不會這個樣子。”
對方說的沒錯,如果對方想要行騙的話,那么這里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金錢…權力…美色…與這里沒有任何的關系。但賽博坦還是覺得這家伙在侮辱自己的信仰,他拔出了圣劍。“雖然是這樣,但你依然存在欺騙我的行為,你根本無法跟神交流。”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惡俗的玩笑一樣。
火槍的槍口對準了圣騎士。“孩子,看起來你并非像你所說的那樣忠于神,不過是為了尋求自身的利益,想讓教廷取消對你的通緝令而已,我這里當然做不到這些,因為那些教廷的偽君子是我的仇人,他們是瀆神者。”
賽博坦看著火槍,一把火槍沒有辦法傷害他,現在他的圣光已經增強了很多,幾乎快要達到金劍徽章的級別,他憤怒吼道:“他們是騙子,是瀆神者,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確定你絕對不是忠于神的信徒,你是異端。”
“異端?”范德法特冷笑。“多么像那些教廷的瀆神者們當年給我們的罪名。”他的言語中有些自嘲的意思。
“你的火槍傷不了我,圣光會庇佑我。”賽博坦圣劍搭在了范德法特的脖子上,眼神陰冷銳利。
“是嗎?”范德法特火槍對準了圣劍,扣下扳機,一聲巨響,閃爍著圣光的圣劍被擊碎,變成了兩截,收回火槍,老人將火槍放在了桌面上。“離開吧,雖然你是瀆神者的走狗,但現在你已經得到懲罰,被瀆神者通緝,所以我不會殺你。”
賽博坦的神色詫異,看著手中斷裂的圣劍,他無法相信,一把火槍輕易擊毀了自己手中布滿了圣光的圣劍,按理說火槍是沒有辦法穿透自己的圣光,尤其是攜帶著圣光的圣劍,但對方竟然做到了,他的圣光被輕易擊穿,這意味著對方可以很輕易就殺了他。
回過神,賽博坦丟掉了手中的一半圣劍,驚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擊毀布滿圣光的圣劍。”
“我是誰?”范德法特回頭看著年輕人,嘆了一口氣,他走到了一口箱子面前,打開了箱子,箱子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一身衣服,那來自于教廷的衣服,還有那枚徽章,那枚徽章相當的耀眼,雖然已經失去光澤,但依舊很吸引人。
賽博坦走上去,看著那身紅色的衣服,之后目光聚焦到了那枚徽章上,作為教廷的人員,他知道那徽章的來歷,是紅衣大主教的身份象征,而且并非是一般各地教堂中的紅衣大主教,而是來自于圣城的紅衣大主教才能夠擁有的徽章,徽章上鐫刻著一只白羊,白羊徽章只有在教皇身邊最親近的紅衣大主教可以擁有,眼前的人曾經是教皇身邊的紅衣大主教。
沒想到老頭的身份如此驚人,那他為何會來這里?賽博坦相當疑惑,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哪個圣城的紅衣大主教被驅逐。
范德法特撫摸著箱子中的衣服,之后將徽章拿出來,面色蒼老,口氣中透露著失落和不甘。“現在我想我能夠代表教廷的延續,神 的忠實信徒了吧,為了這些我成為了現如今教廷的眼中釘,只能在這里繼續我的信仰。”
“到底發生了什么?”賽博坦詢問,現在他不懷疑對方的身份,以及這里是教廷最后一處凈土,或者說神在人間最后一處據點的說法,因為一名教皇身邊的紅衣大主教有這種資格。
范德法特看著圣騎士。“現在你相信我了?如果你依舊對我的說法存有疑慮,那么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看起來要想知道事情經過,就必須承認,賽博坦點了點頭。
“那么坐下來,聽我講故事吧。”范德法特示意圣騎士坐下,解釋曾經發生的一切。
“很多年之前,我是圣城的紅衣大主教,那個時候的教廷忠于神,而我是教廷最忠實的信徒,教皇陛下的左膀右臂,那時候的教皇可不是現在的人安瑞達,而是艾格羅斯,他是一位稱職的教皇。”
“但后來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圣城的人叛變了,他們推翻了艾格羅斯,而他們的頭目安瑞達則成功繼任了新的教皇,可憐的艾格羅斯被趕下了教皇的寶座,他頭上的教皇之冠被人拿走,而我們這些曾經教皇的追隨者則被殘殺殆盡,而我逃了出來,逃到了這里才躲過一劫。”
“而安瑞達成為教皇之后推翻了曾經的教廷主旨,表面上依舊延續了教廷的原有主旨,實際上教廷變成了他斂財的工具,那些順從他的人被推到了高位,他們欺騙信徒,愚弄世人,讓信徒將大量的錢財送給他們,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而我則來到這里,并在這里安頓下來,紅苔鎮的居民們相當善良,與我和諧共處,而我則在這里建立了唯一的教堂,真正的教堂,成為唯一的忠實信徒,這就是我的故事,現在的教廷只不過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家伙。”
這些事情讓賽博坦想起了一些什么,從小在教廷中接受教育,教廷的典籍中曾經記載過,教廷發生過一場革命,而事實與范德法特說的正好相反,曾經的教皇是叛徒,而現任教皇安瑞達才是最忠實的信徒。
但現在賽博坦更相信范德法特的說法,因為現在的教廷的確是范德法特說的那樣,他一直為一個邪惡的組織服務,賽博坦痛苦的捂著腦袋。“我為他們做事,我也是邪惡的人之一,現在我經歷的一切都是神對我的懲罰,一定是這樣。”
范德法特看著痛苦的圣騎士,撫摸著圣騎士的腦袋。“孩子,看得出來你信奉的是神,而不是任何個人,所以你并不邪惡,不用內疚,至少現在你重歸光明,回到了圣光的懷抱。”
賽博坦心中的疙瘩終于解脫了,范德法特說的沒錯,他信奉的神,不是任何個人,所以他沒有必要取得現如今教廷的原諒,沒有必要向他們證明自己的清白,神已經原諒了他。
“留下來,留在這里,與我一起,將真正的信仰維持下去。”范德法特想要挽留這位迷途知返的圣騎士。
賽博坦已經覺得沒有必要繼續流浪,留在這里也未嘗不可。“我會與您留在這里,傳遞真神的旨意。”
“現在神在人間的據點終于完整起來了,我是紅衣大主教,你是圣騎士,負責處決那些瀆神者,以后我再也不用為處決那些瀆神者而研究工程學了。”范德法特變的相當興奮,他多了一位同伴。
“這一切都值得慶祝,今天晚上我得準備一頓豐盛點的晚餐,歡迎你的到來。”范德法特將火槍和那些工程學的器械收了起來。
“對了,您是如何突破我的圣光防御的?”賽博坦對這一點依舊十分好奇。
范德法特毫不吝嗇為圣騎士揭開謎底。“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圣光,我在火槍中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材料。”他伸手拿起旁邊一個裝著銀白色粉末的瓶子搖晃了幾下。“這種特制的材料擁有一點魔法,加入之后制成彈藥,就可以擊穿圣光。”
的確,一個來自于圣城的紅衣大主教的確更了解圣光,賽博坦現在更確信對方沒有撒謊,外人絕不可能如此了解圣光并尋找對策。
“我需要做點什么?”賽博坦覺得自己得做點什么。
“去鎮子上,與居民們熟悉熟悉,以后你得住在這里,這里的人們相當的友善,他們很愿意交朋友。”范德法特提醒賽博坦,想要讓信仰傳遞,就必須先取得當地居民的信任,這是先決條件,一步一步來,真正的教廷總會發揚光大的。“比起我這個糟老頭子,當地的那些漂亮女孩們一定更喜歡聽你傳播神的旨意。”
賽博坦目光微微有些變化。“神告訴我圣騎士要遠離女人這種可怕的物種。”
“那是安瑞達用來騙人的,神愛任何人,不論男女,他們都有資格享受神的庇護,所以你可以和任何姑娘交談,戀愛,這是艾格羅斯教皇制定的圣律。”范德法特向圣騎士解釋。
圣騎士暫時還有點無法接受新的圣律,但他得慢慢熟悉,離開了既是住所也是教堂的小屋,前往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