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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張家村家家戶戶升起裊裊炊煙時,一夜好夢的小平安一個激靈從炕上彈起,揉著雙眼驚訝地看著睡懶覺的那一對。
張國慶早就醒來,猛地睜開雙眼朝兒子一笑,“你起得這么早干嘛再睡會。”
平安迷惑地看了看窗外,“早嗎這沒軍號,我都不習慣。”
張國慶剛想回話,感到懷里的妻子不安地挪動了會,連忙輕輕地拍了拍她,見她接著再睡,他輕手輕腳地下了炕抱著兒子出了房門。
站在客廳內,父子倆同時呼出一口氣,不約而同地拍了拍胸口。
張國慶瞅著地上的小豆丁兒子,樂得夠嗆 “爸爸,今天要上山嗎”
張國慶挑了挑眉,“早上得把后院生菜黃瓜那些給起了,沙果再不摘也會浪費。”
平安朝他皺了皺眉,掐著手指算給他聽,“一斤野豬肉可以賣一塊錢,菜才幾分十斤肉可以買一百斤菜。晚飯前讓喜子哥哥他們幫忙,行不行”
張國慶擼了他一把短發,“那你行動快點。咱們早去早回。”
“爸”
“噓”張國慶指了指里屋,“你媽不樂意咱們爺倆上山,小聲點。爸被你媽罰,你得幫爸頂住。”
小平安樂得連連點頭。
父子倆沖到院子內匆匆洗漱完,趴在窗口聽了會見里屋沒動靜,高興地擊掌。
張國慶從西廂房背起籮筐,抱上兒子關上門就走。這會剛天亮,他們父子倆也不走遠,溜一圈還能趕在中午回來。
出了家門,平安也不擔心被他媽給攔住,上山途中,他看著遠處田野上陸陸續續上工的社員,小小的人兒,搖了搖頭。
“怎么了”張國慶摸了摸他腦袋,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有些了然。他腳步不停地飛快往前跑,安慰地拍了拍孩子。
這次上山,張國慶沒想打什么野物。沒有周嬌在,一來帶著那些東西下山不方便,二來他目標是讓兒子多熟悉環境。
清晨的林間還有露珠,有些地方還有白茫茫的霧氣。他跟個袋鼠似的胸前綁著兒子,后面背著籮筐,奔跑在各個地方,遇到特殊之處,開始向孩子解說該如何應對。
前面“袋鼠娃娃”滿臉嚴肅,緊抿著雙唇,手執小石頭,全神貫注地微微瞇著雙眼,細心聽著他爸的指導。
張國慶這次沒了周嬌在旁分心,行動非常快速。父子倆遇到草叢內逃竄的野兔子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平安很明白他爸所說的大青山是自家后院這一說法。以他爸的能耐,他們家就是住在村里也不擔心吃不上肉,過不好日子。
父子倆一個講的耐心,一個聽得認真。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等張國慶摸到深山外圍已經二個小時之后。
他朝著前方,輕聲述說“再進去就是深山。踏進那地方沒有點本事,去了基本是回不了。爸八歲那會你太爺爺就帶我進去,那里面什么野物都有,最危險的不是大野獸,而是迷林。
這里過去差不多走個一兩個小時,就會遇到迷林。這片迷林后面,爸只出過兩次,再往前大家就不敢走。那兩次,一次跟著你太爺爺他們一伙人,還是一次是前幾年跟你王太爺爺他們一起行動。”
平安轉著眼珠子,雙眼發亮地望著遠方,“爸,為什么不敢走,是不是里面比迷林更危險有沒有人去過”
張國慶拍了拍他,“聽你太爺爺說過很早很早以前,有人進去過,可惜從來沒人能活著回來。以前半山腰道館里面的道長各個都有武功,他們也不敢輕易過去救人。
有一年有幾個男人結伴進山失蹤了,他們家里人就求到半山腰道館,當時道長派了十個弟子進去,過了好幾天才活著一半的人回來。從那以后咱們這祖傳下來,過了迷林就不能再往前走。”
“爸,我會記住。”
張國慶聽了露出笑容,拍了拍他。剛才他故意夸大事實,也是擔心孩子將來長大一個人有了好奇心往里走。
上次跟著王老爺子進到里面,在深夜他都能聽到不遠處很多大型動物的動靜,在往里走,風險不言可喻,哪怕沒有祖傳約定,危險系數也很高。
“今天就逛到這里,咱們先回去怎么樣這會你媽該睡醒準備午飯了。”
平安聞言再次摟緊他爸的脖子,“好,等下次你帶我進去。”
“好兒子”張國慶親了親懷里的孩子,提步欲跑,突然他聽到前面山坳方向傳來的轟響,頓時臉色一變,立即朝身后一顆大直樹往上竄。
眨眼間,張國慶已經站到樹杈上,觀察里前方動靜,可惜只聞聲不知狀況。他發愁地瞥了眼懷里的孩子。
“怕不怕”
平安剛才也注意到異動,此時興奮地連連搖頭,小聲地問道“爸,有野豬聲音,還有什么我們在這看不見。”
張國慶哭笑不得,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黑瞎子跟野豬呢。他邊準備武器、迷藥,邊注意著前方嘶吼聲音和小樹倒下的轟響。
“你注意這聲音,爸帶你去前面看情況。接下來不能發出聲音。”
說話間,他瞅了眼懷里捂住小嘴的兒子立即下樹,繞了一段路,穿過老林子,往一大片青石山上爬了上去。
看著巖下那正在生死搏斗的野獸,就是張國慶長年累月下來打了不少獵物,也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
一豬二熊三老虎 那林子里頭兩頭霸正殺得眼紅。
幸好他聽出異常聲響站在上風口,這要是一個大意沒上巖石山,被這些紅了眼的家伙撞上,怎么也得脫層皮。
平安扯了扯他,指著遠處被拱起的一堆老山藥。
張國慶贊賞地笑著點點頭。
小山谷內黑瞎子只有一頭,野豬群應該是一家子,一頭三百多斤的大母豬帶著幾頭兩百來斤豬兒子,正在里面互相廝殺。
事情的起因,應該就是這一堆老山藥。
估計是這一群野豬們正哼哼唧唧地啃著又營養又美味的山藥。這時正好黑瞎子無意遇上,看到滿地的山藥,仗著膘肥體壯渾身都是熊膽汁,就想撿便宜。
可能人家野豬也不容易,一大家子正缺糧。一個不樂意,雙方為了這幾根破山藥來個決戰。
而此時山藥引發的血案正在山谷如荼如火地進行中,戰況非常慘烈,黑瞎子和野豬都是皮厚肉糙,力大無窮,現在雙方都有掛彩,顯然斗出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