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后世被人列為四大火爐之一的南京城,即便是擺在幾百年前的大明朝,夏日里也是頗顯炎熱的。哪怕現在才剛入五月不久,這天氣依然酷熱難當,就是到了夜間,也沒好多少。
可即便是如此,魏國公府正堂里守靈的徐承宗也沒有半點要離開避暑的意思,甚至他都沒讓人給自己準備冰塊消暑,就這么任由汗水浸濕衣裳地陪在兄長的靈柩之前。
到了三更左右,府內上下都已各自安歇,徐承宗的目光才有些怔忡地看著棺材里的兄長,帶了幾許的愧疚:“大哥,很快五七之數就盡了,我也就再不能一直陪在你身旁了,還望你莫要怨我…”
“徐兄你與魏國公兄弟情深,他又怎么會怪你呢?只要你能在南京城里盡職盡責,幫朝廷安定地方,魏國公他在天之靈也會倍感欣慰的。”陸縝的聲音突然從堂外傳來,讓有些猝不及防的徐承宗猛然顫了下身子。
他是真有些后怕,要是自己剛才在兄長的靈柩前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傳到突然跑來的陸縝耳中,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不過很快地,徐承宗又鎮定下來,慢慢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苦笑道:“陸兄你可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這兒可是靈堂,你這突然在背后開口說話…”
“是我疏忽了,以為你聽到我過來的腳步了呢。”陸縝歉然地沖對方一拱手:“不過若非如此,我也就不會知道徐兄對你兄長的一片情義了。”
“人都走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用。不過你說的對,今后我該做的,還是要以光耀我徐家門楣為第一要務。”徐承宗含糊地說了一句后,才問道:“對了,陸兄你怎么這大半夜地跑這來了?”
“我這不是心里有事睡不著么?”陸縝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可是因為白天那些位大人跑來糾纏一事么?”在看到陸縝點頭后,他也不禁笑了起來:“想不到多年不見,你居然也開始在意這些了。我記得當年你陸縝的膽子可是相當之大哪,連那些朝中權貴都敢硬扛,怎么現在當上了侍郎反倒怕這些無權無勢的南京閑官了?”
“此一時彼一時嘛。何況我也不是怕他們,只是感到頭痛而已。他們天天跑來攪擾,不但亂我心智,與國公府來說也有所掛礙不是?”
“哼,他們現在也就只剩下這點本事了。”聽他提到這一點,徐承宗的臉色也是一沉:“其實你也不必太把他們當回子事兒,我們徐家在此多年,還真沒見過哪個流落到此的官員還有翻身的可能呢,更別提在朝中有何影響了。”
“是么?”陸縝不置可否地應了聲,隨后一笑:“你說的或許也有些道理吧。不過橫豎睡不著,我還是到處走走,散散心的好。這魏國公府上可有什么禁地么?”
徐承宗一愣,又搖頭道:“對陸兄來說自然是沒有的…這樣吧,我陪你在附近走走,就當散心了。”現在府內下人都被他安排歇下了,所以只能由他這個主人親自陪著陸縝四處走動了。
陸縝也沒客氣,當即就點頭道:“如此就有勞徐兄了。其實我確實是有些事情想與你談談。”
于是乎,兩人就并肩出了靈堂,沿著青石板鋪成的道路往邊上走去。一邊走著,還小聲地說著些各自這兩年里的遭遇,以及對如今朝局的看法,倒也頗為融洽。
而就在這兩人離開靈堂后不久,一條矯捷的身影就從黑暗中直躥了出來,在掃了一眼周圍,確認沒有問題后,便直接幾步進入到了靈堂之內。
來人沒有太多的耽擱,就直奔停在靈堂后頭的徐顯宗的棺材而去,來到跟前后,先抱了下拳,道聲得罪,才俯下身子,仔細地端詳起這具發白的尸體來。
這人看得那是相當的仔細,甚至還有些無禮地把徐顯宗的尸體從棺材里抱了起來,查看其后背等處,又解開了他身上的壽衣,上上下下地好一陣的端詳與摸索。
可一段時間過去,卻依然沒有半點收獲,這讓他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口里輕輕地念叨了一聲:“莫不是大人他判斷錯了?”話雖然是這么說,可動作卻并未有緩,依舊仔仔細細地繼續觀察和摸索著。
直到他的右手摸到了徐顯宗脖子處時,動作才猛然一頓,口里輕輕道了個咦字。而后,又仔細地來回摸索了一下,手指在大動脈處一摳,竟輕輕地揭出了一層薄皮來 “這是…”看著手里那層幾與徐顯宗脖子上的皮膚沒有兩樣的皮,又借著燭光看到那底下觸目驚心的一道傷口時,這位明顯吸了口涼氣,同時也終于知道了徐顯宗之死的真相。
“果然就跟大人所猜測的那樣,此事另有內情了。”一面想著,他又迅速把那層皮重新貼了回去,然后又幫著徐顯宗整理好了衣物,恭恭敬敬地將他放回棺木中,最后又拜了幾拜,這才悄然離開。
自他進到這靈堂,到最后離開,前后也不過半來個時辰。所以當徐承宗送陸縝回去,再轉回來時,完全沒有發現這邊有什么異動。
倒是陸縝那兒,在回到自己房里后,便看到了神色凝重 你現在所看的《》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錦書網)進去后再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