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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嚴家的麻煩

  把時間往回倒撥兩個時辰,嚴家大堂之上。

  伴隨著砰的一聲響,嚴玉麒兄弟以及兩名家中大管事,還有一名負責碼頭之事的掌柜個個都把頭一縮,面露慌懼之色。

  嚴潤章在重重拍下這一掌后,便是一陣咳嗽,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隨著年齡增長,他的身子是越發的差了,前幾日里得了風寒,所以暫且沒有管事,所以便把家里和外頭的諸多事項都交給了兩個兒子和手下來處理。

  可沒想到,今日自己才稍好一些,主動一過問,才知道這幾人居然瞞了自己做下了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這讓他的整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一怒之下,又引起了一陣咳嗽,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的威望卻無半點削弱,一雙如鷹隼般的老眼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就讓這幾個在外邊備受旁人敬畏之人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上半口。

  直到這時,嚴潤章才用有些嘶啞的嗓音問道:“說,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居然敢在我們的船上裝了如此數量龐大的私鹽,這可是殺頭滅門的罪名,你們可都知道么?”

  他雖然是這么問著,但一雙眼卻落到了碼頭掌柜的身上,這讓后者覺著一陣陣的心慌,兩條腿都跟面條似的發軟了。但他又不敢分辯什么,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嚴玉麒兄弟兩個,卻是在跟他們求救了。

  嚴玉麒見此,只能嘆息了一聲,上前道:“爹爹莫要生氣,這事兒確實是我們做差了,不關馬叔的事情。是我和玉麟拿著您的印信讓他接了私鹽上船的。”

  “你…”嚴潤章氣得又是一陣咳嗽,拿指頭點了點自己的兒子,末了才看向了馬掌柜:“我就知道老馬你一向行事穩重,不可能干出此等不要命的事情來。”

  在安撫了自己這個老部下兩句后,他才怒視自己的長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干出這等事情來,是當我死了么?竟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兒子錯了,兒子也不過是想為家里多賺些銀子…”嚴玉麒低頭認錯道。

  “把你這套騙鬼的說辭都收回去吧,你爹我活了這大半輩子了,會被你這種說法給糊弄過去?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這么大膽,而且如此荒唐!”嚴潤章卻壓根不信。

  對嚴玉麒,嚴潤章這個做父親的那是相當了解,雖然不如自己,卻也很是穩重,他豈會為了一些利益就把這么大個禍事攬上身?雖然私鹽確實能給家里帶來數以萬計的收入,但嚴家早過了需要鋌而走險的時候,一切當以正當生意為主,盡量不碰要命的東西。這些道理,早在六七年前,自己就都教給長子了,他豈會在這時候明知故犯?

  嚴玉麒聽了這話,頓時面露難色:“爹,一切都是孩兒的錯,你要打要罰,孩兒不敢有半句怨言。”

  “你呀…”嚴潤章氣得手都有些發抖了,卻又不知該怎么說才好。就在這時,剛才一直低頭不敢言語的嚴玉麟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大哥,你不用再替我隱瞞頂罪了。爹,這次的事情,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果然是你!你給我跪下!”嚴潤章當即轉過頭來,恨鐵不成鋼似地盯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次子:“我就知道,你大哥這是在保你!”

  嚴玉麟應聲跪倒在地:“爹,我也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才不得不這么冒險。不然,我們可得賠出去十五萬兩銀子…”

  “什么?”嚴潤章驚得都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兒子:“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何竟會中了這么大一個圈套?”

  十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縱然是嚴家,即便能拿得出來,怕也要傷筋動骨,幾年都未必能恢復得了元氣。

  一旁的嚴玉麒和馬掌柜的臉上都露出了無奈之色。事實上,他們所以肯瞞著嚴潤章做這一切,就是因為這個緣故。相比起十五萬兩銀子,還不如冒險走這一趟私鹽呢。反正有漕運衙門的官旗護體,沿路也不會有官府抽查的危險,倒是可以把這筆買賣給做成了,從而獲取一筆兩萬兩銀子的好處費。

  只是沒想到,久在后宅養病的嚴潤章竟會在船只將離開蘇州前突然出來,并很就查到了此事,這才讓他們不得不把事情如實交代出來。

嚴玉麟囁嚅了一陣,終于還是把之前自己的經歷給道了出來  原來,前段日子因為陸縝成為了府衙幕僚,嚴潤章便不準其再與陸縝為難,無所事事的嚴二公子便重新和以前一樣四處閑逛,流連于煙花之地起來。

  而在此期間,他結識了一個自稱為許青蓮的世家公子。此人不但出手闊綽,而且精于吃喝玩樂等等諸多讓嚴玉麟感興趣的玩意兒,于是兩人很就相交莫逆,成了蘇州各大青樓里最受歡迎的客人。

  男人三大鐵里,就有這一起嫖過娼,幾次共同尋歡下來,嚴玉麟對這許青蓮自然是引為知己,幾乎是無話不說。而在酒精和美人兒的催化作用下,他就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吹噓著自家在蘇州有多大的人望,碼頭那邊有多大的勢力,任何違禁不違禁的東西都能被送出去。

  不想這話卻讓對方留上了心,于是在一次醉酒的過程中,那許青蓮居然就拿出了一份契約來,讓嚴玉麟簽字畫押。當時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嚴玉麟根本沒有細看,更沒有細想,就不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還把自己隨身的印鑒按下了無可辯駁的花押。

  待到一覺醒來,許青蓮把這份嚴家答應為其運送兩萬三千斤私鹽的契約一亮出來,嚴玉麟頓時就傻了眼了。即便他再紈绔,再糊涂,也知道這事有多么嚴重。

  “孩兒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后,便立刻反悔想要從那許青蓮的手上奪回契約。可沒想到,他居然有著一身極其了得的武藝,只一個照面,我便被打倒在地,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能沾到。而且,他還威脅孩兒,我若不照著約定辦,就要按上面所寫的,向我們嚴家追討十五萬兩銀子的違約金。”說到最后,嚴玉麟更是低下了頭去,聲音更是小到只有他一人能夠聽清。

  “爹,其實現在看來,十五萬的違約金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更嚴重的是那紙契約。一旦我們不能照那許青蓮的意思把鹽運出去,他就有可能將契約送去官府,到那時,我們嚴家可就真的要遭難了。”嚴玉麒又說了這么一句。

  這也正是嚴潤章所最擔心的。銀子什么的其實還好說,以嚴家的名頭和生意,花幾年工夫也能給賺回來。可那份契約要是被官府所得,那么往日的交情就根本不夠看了,他們能轉手就把嚴家滿門給拿下問罪。

  在面色一陣陰晴難定,伴隨著幾聲咳嗽后,嚴潤章終于開口了:“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留連煙花之地,不要隨意信人,你總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這下知道厲害了吧。福伯…”

  隨著他一聲招呼,邊上一名管事立刻低應了一聲,然后嚴潤章便一點自己的次子道:“把他綁去祖祠里,先給他上一套家法,然后罰他在祖宗面前思過一個月,不得走出祠堂半步。”

  “是!”福伯看得出來,這次家主是真個動了怒了,所以雖然懲罰頗重,他也不敢為二少爺求情,只能低眉順目地應了聲,然后拉起了嚴玉麟就往外走去。后者也知道自己這回闖下大禍,不敢求饒,乖乖跟了福伯就走。

  直到他們離開,嚴潤章才長長地發出了一聲嘆息:“是我以前太過嬌縱他了,這才讓他一錯再錯,以至做出今日之事來。”

  “父親,這事該怎么辦?”嚴玉麒卻更多把心思落到那些私鹽上,趕緊問了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照契約行事了。現在我擔心的,是兩件事情。第一,這次之后,對方會不會以那契約作為要挾,讓我們今后繼續幫他們運送私鹽。”嚴潤章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該不至于吧。幾萬斤私鹽可不是小數目,不說來源,光是想要在北方消耗掉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嚴玉麒寬慰似地說道。

  “哼,你也太小看北方對私鹽的需求了。只要他們把價格壓得夠低,這點鹽都不夠山陜兩省賣的。”嚴潤章說著又把話鋒一轉:“不過這還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我最擔心的,還是碼頭那邊。”

  “爹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私鹽,若是有哪個知情人將此事泄露了出去,我們嚴家可就徹底完了!”嚴潤章嘆息著看著自己兒子:“你們做事還是太毛躁,即便逼不得已,也不能這么早就把私鹽送上船。若換成了是我,后日開船,那鹽就會在明日一早才會送上船去,如此才能把風險降到最低。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盯緊了碼頭那邊,不能讓任何一人離開!”

  說兩件事情第一,這章出來后,本書就終于滿百萬字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寫滿百萬,但總是一個有意義的數字,所以路人要無恥地求下票了。

第二,今天又是一周周一,所以按照國際慣例,也是要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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