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謝清格勒同學加更)
“啪!”的一聲脆響,一名身形敦實的漢子就被一耳光扇得打橫里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有絲毫的怨恚之意,而且還迅速回到了原位,低頭垂手,一副認打的模樣。
這一切的反應,只因為打他的乃是廣靈縣駐軍營地里的把總蕭默,而他只是其帳下的一名心腹將校而已。在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后,蕭默臉上的怒容也沒有削減太多,依舊是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下屬:“廢物!就是因為你當日沒把事情辦成,致使我今日如此被動!”
“卑職知錯!”那人垂頭喪氣地應道,心里只是一陣發苦。
一個來月前,當陸縝回來的消息為蕭默所知時,他就吃了一番教訓。而今日把總大人在對方身上吃了癟回來,還是舊事重提,又拿自己開刀,這讓他真是有苦難言,只能默默忍受了。
說實在的,他覺著當日之事自己并沒有失手哪。雖然沒能一刀將人刺死,但他可是眼睜睜看著陸縝從將近二十丈高的山崖上跌落下去的。那可是二十來丈的山崖,又是荒郊野外的,誰能想到這家伙居然還能活命哪。
不過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自然不好分辯,只得承受辦事不力的后果了。
在斥罵了幾句,又動了人,發泄了心頭怒火之后,蕭默才斜眼看著身邊的幾名下屬:“你們說說,接下來該怎么辦?”
“把總,事到如今只有一個法子了,趁著他還沒多少勢力,趕緊把人除了。”
“不錯,大人,既然是卑職之前辦事不周讓他得以活命,這次卑職愿再去一次,一定要將他殺了以報今日之仇!”
“不可!”就在這幾名部下張口閉口地要對陸縝下殺手時,一名與他們打扮截然不同的老者立刻打斷了他們的說話:“你們這么做是在給把總大人招惹更大的麻煩,而不是解決麻煩。”
“此話怎講?”蕭默對這位老人還是頗為看重的,便好奇地問道。
其他人見他動問,便把到嘴邊的反對聲給吞了回去,各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老人。老人嘆了口氣:“把總大人,今日之事此時怕已傳得滿城皆知了,所有人都知道您在陸縣令的手上吃了大虧,雙方已結下仇怨。若這時候他陸縝突然就死了,恐怕誰都會認定您就是兇手的。這等不打自招的事情,我們絕不能做!”
蕭默并不是傻子,在按下怒意聽了對方的話后,果然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來:“不錯,現在確實不是對他下手的時候。而且在我離開時,他還刻意提到了糧草的事情…”說到這兒,他的眼里露出了一絲擔憂來。
“那咱們就更不能對他下手了,若是不能將之刺殺,他必然會把此事也給抖出去,到時候…”后面的話卻不必說了。
“這卻如何是好?即便我們不動手,只怕他也會把此事給報上去…”蕭默心下更加的沒底了,這是以往很少發生在他身上的表現。
老人卻在略一思忖后搖頭:“事情倒也沒有那么壞,從他肯當面點出這點,就可知還有回旋的余地。或者說他也怕這次太過得罪把總大人,所以便以此事作為護身符,用以要挾大人。”
這話說得在理,蕭默也不覺點頭。但隨即,他又不安地道:“即便如此也不是個事哪,被他這么拿著把柄,我卻該如何是好?”
老人摸了摸自己頷下有些雜亂的白色胡須,思忖著道:“其實老朽倒是覺著事情并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把總可還記得一個多月前他提出的要求么?”
蕭默自然記得此事:“你是讓我答應他?”可自己也拿不出這么一大筆銀子來啊,他在心里忍不住添了一句。
這一想法也被老人瞧在眼中:“不是完全答應,而是先拿銀錢穩住他,讓他不要亂來。既然他貪財,那便還有得談。只要拿出幾百兩銀子的財物來交好穩住他,咱們自然有對付他的手段。”
“什么手段?”知道老人向來多謀略,蕭默的精神便是一振。
“一個縣令一年也就不到十五兩銀子的俸祿,若被上司衙門知道他突然多了幾百兩銀子的身家,大人以為他們會怎么做?”老人瞇起眼睛笑著道。
“妙!借刀殺人!”蕭默忍不住一拍案面,大喜道。如今雖然已不像太祖時那樣,但官員若是被落實了貪污之罪,其下場也不會太好。
老人眼中閃爍著光芒:“另外,此事我們還可以請縣衙的候縣丞和申主簿聯手,以他們的老成勢必會懂得怎么選的。”
確實,雖然陸縝最近風頭大健,但真論起實力來還是差蕭把總太多,那兩位官場老油條總會選對自己更有利的一條路的。而且,蕭默甚至可以用知縣之位來引誘他們,更不怕他們不肯與自己合作了。
“就照何老你說的辦,我再出筆錢,讓他們為我所用。我就不信這都除不掉他一個七品縣令!”蕭默惡狠狠地說道。這次的事情實在讓他很是惱火,只想狠狠地報復回來。
“大人英明。不過,我們還需要有所防范,以防萬一。”何老又補了一句。
“怎么說?”
“從今日的事情來看,這位陸縣令也不是愚蠢之人,所以難保他不會也來個先下手為強。所以咱們還是得注意著些,以防他派人把事情報到大同那邊去。”何老給出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