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書案只五尺許寬,蕭默彎腰一探間,就能觸到陸縝,而他手中的刀更是離陸縝不足兩尺,似乎只要對方不肯從命,這刀便能來個前出后入,將陸縝刺個對穿。
陸縝也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殺氣,這讓他的身子也徹底繃緊,同時,更是握緊了拳頭:“若本官說不放人,你蕭把總是真要當眾殺了我了?”
沒料到都這個時候了,這年輕縣令依舊如此膽大,讓蕭默也不覺一怔。但隨即,羞怒之意便已迅速蓋過了一切,他的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意:“你大可以試一試!”說話間,持刀的手便向前一遞,這是要把刀抵在對方的要害處相逼了。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突然就凝固了起來,陸縝的那種異能再次發動,時間已驟然停頓。而他,則一下從袖子里迅速取出了把鋒利的匕首,趁著這一工夫,不但站起身來,匕首的劍尖已抵在了蕭默的咽喉處。
直到做完這一切,周圍的空氣才恢復正常,所有人都不知道剛才曾發生過這些,只是驚訝地瞧見了這陡然逆轉的結果——蕭默的刀才剛一抬起,他的咽喉處已多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剛才陸縝做了許多,但對其他人來說,只覺著眼前一花,便發現局勢徹底逆轉,就連蕭默自身,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突然就受制于人了呢?
這一驚人變故,再加上咽喉處匕首帶來的威脅,讓他的整張臉唰地一下就變了顏色,身上也猛地冒出了一片冷汗:“你…”
“那就讓我把話再說一遍吧,人,我是一定不會放的!”陸縝定定地看著眼前這位神色大變的家伙,語氣也變得森然了:“不知蕭把總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在我刺穿你咽喉之前出刀傷我?”
感受著匕首散發出來的冰冷寒意,再加上陸縝那飽含威脅的話,蕭默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怕了!
表面上看來他無懼無畏,但事實上,早習慣了發號施令的蕭把總已沒有了以往的勇猛果敢,他往日的威風不過是恃強凌弱而已,真遇到更強橫的對手,他只會比一般人更加的畏縮。現在,陸縝只以一把匕首,就剝開了他的偽裝,讓他露出了自身的真面目!
蕭默想要后退,但卻又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陸縝手一送,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而他那幾名親兵雖然也是大急,欲上前救助,可在看到陸縝那只穩穩握著匕首的手時,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剛才他們都看不清對方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但卻推測得出來以這位的速度,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搶在前面把人救出來。所以他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大聲呵斥:“大膽,你若傷了我家把總,我們一定不會干休!”
“朝廷和大同總兵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聽著這些虛張聲勢的呵斥,陸縝只是淡淡一笑:“現在你們又懂規矩了?卻不知剛才是誰不顧朝廷法度隨意亂闖我縣衙?還在這二堂之上口出狂言,想要武力脅迫我這個朝廷命官就犯?難道那時候各位就沒想到朝廷么?”
這話說得眾人一陣啞口無言,氣勢更是弱了許多。而蕭默此時卻連話都不敢說,因為那匕首尖正觸在他的咽喉上,他生怕自己的喉嚨一動就會被劃出口子來,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居然把這么可怕的一個家伙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陸縝若沒有草原上的那番經歷,若沒有過殺人的經驗,今天就不可能有此膽魄和底氣與他們周旋。但有過殺人,而且還是殺過兩人經驗的他,此時完全表現出了常人所不具備的從容與果斷,光那氣質,就讓人相信他隨時都可以把匕首扎進蕭默的咽喉里去。
見自己已完全壓住了場面,陸縝又道:“你們信是不信,即便我現在殺了他,朝廷也無法過多追究,因為是他擅闖我縣衙重地,自己找死而已!”
聽出他話里更加強大的殺意,讓眾人更是一陣驚呼,就連門外的那些兵卒都驚叫出聲。而那些衙門里的人,則更是看得呆了,他們從未想過,自家大人竟敢以如此強硬,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態度來應對這些驕兵悍將,這讓他們既感驚詫,更有了那么一絲的快意,甚至都希望看到自家的陸縣令真能就這么一匕首把蕭默給殺了!
但陸縝隨后的動作卻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說完話后,他的手倏然一收,居然將匕首收了回去!
這一下,讓所有人再次一愣,隨即,蕭默便立刻向后退去,他可不敢再與這個可怕的家伙離那么近了。幾名忠心的親兵更是立刻上前,將他護在了中間,似乎生怕他再受脅迫一般。
與此同時,趁著那些兵卒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蕭默和陸縝身上時,林烈已找到空隙,兩步搶進了房內,站在陸縝身前,與這些兵卒形成了對峙。
門外,不少縣衙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嘆息,顯然他們覺著這實在是太可惜了些。
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頭,發現沒什么損傷后,蕭